第三十章 沉沉的禮物

沒等老爸講完,我就覺得他是完全誤會我的意思了,忍不住出口解釋,“不是啊,爸,我纔不是來問你要禮物的啊,只是我的好朋友要送我東西了。”

對於這張桌上的第三人,我的老媽,倒是不分青紅皁白的倒向我一邊,“我說老李,既然兒子都開口要了,你就送一次禮物給他吧,也沒見到那年節日,你有鬆禮物給他,連生日時候,也就一個蛋糕而已。”說着,就幫襯起我來。

老爸一看這樣子,就急了,對於我的話,那是一句也聽不進去,“老婆,你知道後天是什麼日子嗎,沒搞清楚,就別亂說了,那根本不是林宇的節日,簡直是胡鬧。”

“我胡鬧?”老媽叫爸不屈不撓的,牛脾氣也上來了。

啪的,筷子被老媽甩在了桌面上,“我胡鬧!”老媽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怒氣衝衝的朝着老爸,“你才胡鬧呢,這次兒子難得提一次,你就滿足他一次好了,都十幾年了,哪次他生日的時候,你記得買蛋糕了,還不都是我提醒我,然後我去買來的,而那份現成的功勞,就被你白白的撿去了。”

見到二老吵架,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我急了,心裡也在嘀咕,不就是多問了一句話嗎,怎麼兩老人的話題越扯越遠了,這都是誰的過錯啊。

天啊,這飯吃的一團糟,我現在幫誰都不行,似乎做一箇中立的,靜待兩邊的發展更合適。

老爸見到我保持沉默,把一肚子的氣朝我衝來了,“林宇,你真不知道後天是什麼節日?”

我肯定的點點頭,不止後天不知道,我也今天是幾月份,我也不大清楚了,腦海裡模糊的記着,好像是4月,又像是5月。

刷的,我的臉黑了下來,難道李茜茜真的要和我開玩笑,不會是想在4月5號送我禮物吧。

又一次,我的腦瓜,給雷劈中了一樣,一直處在短路的休息狀態。

我的嘴角劇烈的抽搐着,害怕的望着老爸,試探着,“老爸,後天不會是5號吧。”

一聽,老爸的臉頓時楞住了,“5號,6月5號是什麼節日啊,我怎麼沒聽說過啊。”

“這是5月份啊。”我有點醒悟了。

很明顯,面對一個連月份都沒清楚的人,二老的臉上是多麼的無語和迷茫。

老爸機械式的點頭,“是啊,兒子,讀書很苦嗎,連幾月份都忘記了。”

此時,老爸的關懷,我已經感受不到,腦海裡留下的只有那個醒目的字——5月。

而且這幾天該是月底了。我的腦海裡頓時閃現。

嚓,不會是……

我楞住了,苦着臉說着,“爸,後天是兒童節。”

老爸欣慰的點頭,“是啊,兒子,你才知道啊,你覺得你要我送你禮物合理嗎?”

問着,邊轉過臉去看着老媽,似乎是在興師問罪。

呵呵,呵呵,我撓着腦瓜子,尷尬的朝老爸微笑,“是我記錯了,我以爲是別的重要節日呢,是我錯了。”

之後,飯桌上恢復了和氣,只有我們吃飯的,和諧聲音。

兒童節,天啊,居然是要在那天送我禮物,李茜茜究竟是怎麼想的啊。

我拖着下巴,在自己的課桌上發呆。

“林宇,林宇?”耳邊迴響起熟悉的聲音。

我懶洋洋的回覆着,“什麼事啊,張紹,來了就坐好了,沒事來打擾我做什麼啊。”說完,我連臉都懶得轉過去。

見到我這德行,張紹心裡不爽了,“靠,我是關心你,纔來推你一下,我早就坐下來了,就看你一直在那呆坐着。”

爲了避免張紹的長篇大論,我很快就繳械了,“怕你了,行了吧,我在無聊了,沒什麼事。”

“真沒事?”張紹似乎對我的事情特別關心,也特有耐性,“還盯着前面看啊,放學都一起回家了,你還想和她做同桌啊。”

這次,張紹是冤枉我了,我的眼神哪裡在李茜茜身上啊,明顯是瞟在黑板上,只是剛好李茜茜的位置在一條線上罷了,“唉,別來煩我了,張紹,我都夠鬱悶了。”

“哇,好你個林宇,欺騙了我的感情後,就想拋棄你的同桌,和你新歡同桌去啊,林宇,你真是……”張紹無比失望的看着我。

我連忙做投降狀,怕他嘴裡再吐出那些噁心的字眼。

“到底什麼事啊,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你分擔啊。”

“李茜茜要送我禮物啊。”我悲哀的說着。

而張紹卻是如我期待中的神情,滿臉的疑惑。

不解的問到,“送你禮物,你還發愁,該高興纔是啊,白癡。”

我搖着手指,打停了張紹的話語,“不是了,過幾天就有節日了啊,她是想送節日禮物給我啊。”

“節日?節日好啊。”這話,張紹幾乎想都沒想啊,貪婪的望着我,“林宇,節日好啊,學校要放假了啊,多開心啊。”

天啊,我手拍着自己的額頭,我都有撞牆的衝動了,發現這也是一個沒有時間觀念的人,根本不是知道今天是幾月幾號。

我按住了張紹亂舞的手,一本正經的說道,“張紹,這個節日,學校是不放假的,你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一聽到我很肯定的話語,張紹的臉也頓時僵住了,哭着抓住我的衣領,“林宇,你說什麼啊,節日還不放假,學校也太摳門了吧,我要告到教育局去。”

他義憤填膺的握緊拳頭,而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告到教育局,我想着都覺得好笑。

居然有人要求,學校要給十六七歲的人放假,在6月1號的那一天。

終於忍不住回想,我笑趴了下去,感覺胃都開始抽搐了。

“又怎麼了,又怎麼了啊。”張紹不滿的望着我。

我勉強的,給張紹做了個靜下的動作,“等等,等。”

笑了足足一分鐘後,我支起了身體,“張紹,你知道後天是什麼節日嘛?”

他搖頭。

“兒童節!”

當我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明顯感到張紹的震驚。

“61?”張紹似乎有點不能相信我的話。

再一次,我點點頭,摸摸他的頭,“乖孩子,要是表現再好點,叔叔也會考慮在那天送你禮物的。”

哼~,一聽到我拿他開玩笑,臉一下就跨了下來,“去去去,別來侮辱我,你敢送來,我一定廢了你。”揮起一肉拳,哐的砸在桌板上。

後天,如噩夢般的,來的特別迅速,在我還在揣測李茜茜的禮物,是一個奶嘴,還是一條開襠褲的時候,禮物已經悄悄的進到我課桌的抽屜裡。

一枚紫色的,顏色有點退去的星型髮夾。

居然是個女人的飾品,真的夠惡搞的,在我打開抽屜的時候,就楞眼了,連同愣住的,是坐我邊上的張紹。

“髮夾?”是從張紹口裡飄出的,不可思議的聲音。

我哭笑着點頭,“是啊,你髮夾,但至少,比我預期的東西要好的多了。”不禁讓我長長鬆了口氣。

“預期?你原本以爲是什麼啊。”張紹有點好奇。

預期啊,想到這裡,我的腦海裡飛快的出現那兩樣東西,使勁的搖頭,“反正都是些該送你的東西,特別是在這個特殊的節日,送你那些東西最合適了。”

我笑着拍拍張紹的肩,“怎麼樣,小子,你想要嗎,只要只會一聲,我明天立刻補上。”說着雙眼發光的盯着他看。

看的他滲出排汗來,搖手回絕着,“NONONO,免了,肯定是想拿我尋開心來的,你送的大禮,我可不敢接。”

見張紹總算識相了,我拿起了躺在課桌上的髮夾。

紫色已經退去一半,可以想象,這是個上了年數的飾品,沒個**年,應該是達不到這個褪色的程度。

我拿在手裡,能感覺到,這是份不輕的禮物啊,也不再認爲那是個惡搞我的禮物,對於這個髮夾,該會有它自己的故事。

摸着髮夾,我的眼神,不自覺的跑到李茜茜身上。

此刻,她也正回視着我,似乎在期待我的反應,而我假裝的波瀾不驚,一副完全正常的樣子,立刻就讓她生氣的扭回了頭。

放學路上,準確的說,連小區的門口都沒進去的地方,李茜茜就迫不及待的攔住了我。

我假裝不理,自顧自的走着,一人跨過了小區門口的臺階。

“站住,林宇。”李茜茜有點怒不可遏的朝着我的背影吼叫。

而我的臉上,此刻是滿臉的戲謔。

“怎麼了啊,”我無精打采的轉過了頭。

李茜茜沒再說半個字,只是一雙小手伸了出來,像是在問我討要東西。

臉上已經是陰雲密佈,時刻準備着……

見到她討要髮夾的一幕,我的心裡也樂了,但自己確犯起了迷糊,假裝好奇的望着她,“什麼啊,你要什麼東西啊,我口袋裡就剩3塊了。”

故意的,我把話題往一些不找邊的地方扯去。

這一番話,又加重了她臉上的黑雲,“林宇,別裝蒜了,快還我。”

“什麼?”我嘟着嘴。一副要裝到底的架勢。

李茜茜忍不住了,聲音也彪高了很多,“髮夾啊,混蛋。”

此時,我已經聞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那股味道,來源於她的眼眶。

我強忍住心裡的感覺,依舊默然着,“扔了。”

可以想象,李茜茜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會是怎麼一副支離破碎的畫面,但還是有點小出入。

她沒有哭出來,只是迎上我那悠哉的眼神,瞪大着眼,“丟哪了?”

在等待我回答的時候,我明顯感受到了她的心跳,可我又意逗她,怎麼會真的告訴她呢。

不緊不慢的,我說道,“隨手丟的,不記得。”

“不記得?”那三個字,是氣憤的從她的鼻腔裡噴出一樣。

突然,那片陰沉的雲朵裡,就下起了雨,“林宇,那是我很珍貴的禮物啊,是我8歲時候的生日禮物啊,你怎麼。”

說着,李茜茜恨恨的別過了頭,一副不屑理我的樣子,“你怎麼就這樣丟掉了,你知道那是我多麼珍貴的東西,我是想了很久,纔打算送你的啊,誰知道你這麼不理解我的心意。”

見到那雨,隨時有變大的可能,自己又不想真的釀出一場洪水來,我也只能在自己的口袋裡摸索,那枚修長的髮夾。

面對着低頭哭泣的她,我把髮夾伸到了她的眼下,迅速的一晃,就縮回了口袋裡。

很快,這招就有了成效,雨點停止了。

猛的,李茜茜擡起頭來,“髮夾?”

我點點頭,調笑道,“本來是想扔掉的,可聽到你剛纔的一解釋,我覺得有必要收藏一下,畢竟這髮夾,對你來說是很珍貴的。”

“不,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不送你了,快還我。”說完,李茜茜的一隻手,就朝我的口袋裡伸去。而我適時的躲開,嚷嚷着,“你這算什麼女人啊,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的啊。”

“我不管了,我就要拿回來,我好心送你這麼貴重的禮物,你居然還耍我。”說着,李茜茜自己都破涕爲笑。

我一個勁的後退,邊躲避着她的那雙手,一邊在搖頭,“我也不管了,反正是你送的禮物,我就沒義務再還給你了,除服你拿更早的生日禮物來換,這樣的話,還能考慮一下。”

“換?你這傢伙也太貪心了吧,拿了禮物,還耍了我,現在還提出要換?”

我把頭扭過一邊,藏好了髮夾說道,“這不能怪我,誰讓你挑這個特殊的節日送我禮物啊,害我這幾天都沒睡好,都在想你會送我哪樣奇怪的禮物。”

“既然現在這禮物不錯,那我就勉爲其難的收下,放過你了。”

我說我的,可李茜茜卻還是在追,被我一把拉住,“還追啊,在追就到頭了。”

我指着那個拐彎處說道。

而李茜茜卻搖頭,“今天就送我回家吧,沒事。”

“沒事?”我吃驚的說道,有點不敢相信她的話,“你確定,你確定你老媽不會發現我在送你。”

呵呵,當然了,李茜茜拍着胸板保證,“今天我家沒人了,家人都去市裡的親戚家了,晚上估計都不回了。”

哦,我點頭,鬆了口氣。

可她卻很突然的冒出句話來,“那是我留着的,唯一一份,最早的生日禮物。”

說完,用一種極度複雜的眼神望着我。

而我的心裡,真的開始波濤洶涌,臉上也是吃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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