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夜冷蔽體彆着涼
身形翻轉，古文體功法悄悄流轉拳頭表面，兩個人的合擊拳術確實很強，甚至比起如今自己的實力都只強不弱，繼續纏鬥下去的心思也沒有。梯雲縱，武當真正的內門之功，幾個飄閃之下，反手兩掌，以強對強，以硬碰硬。對準已經在眼前的兩個拳頭，第一拳打碎身體的強勁，造成體內紊亂，第二拳吸收內力。招式普通，效果斐然。
兩個身影落水，再次引來驚呼。在雲城借力在湖面踏上了岸堤時，得到的是怒目而視。敢怒卻不敢言。直接無視，靜靜的看着，靜靜的等待着。嫡系分支，欠了自己一個交待。身後，一個身影慢慢的走來，還在縫着鈕釦，身影間隔雲城不到兩米，異常的冷靜，偶爾幾秒的擡頭打量，死寂的眼神中有猛然有了幾分光彩。
“譁”“譁”！兩個身影出水，落在了雲城的邊上，閉眼瞬間，溼答答的衣服已經烘乾。內力外放，凝罡之上圓滿，半步之後的瓶頸一破，鞏固之後，便是真正的凝罡之上。對着雲城抱拳行李，在一聲聲驚呼的老祖宗之下。兩個頭髮早就白如霜雪的老頭揮揮手。
“你們退下吧，不要再對正宗有任何的仇視。”看向了雲城，又看了看還在縫着衣服的女孩，“跟我來，玲瓏也一起來。”
東方新玄心中一急：“老祖宗，玲瓏的事情不着急吧！”
“你是在跟我們說話？”沒有什麼動作，一聲響亮的巴掌聲，東方新玄的身影倒飛，6米開外才停。
呆愣！癡愣！繼而是難以置信的望向了雲城：“老……老祖宗，是他幫您……呃……突破的？”
“多嘴！”又是一個巴掌，對着雲城見禮，“見笑了，我們分支管教不嚴，等你走的時候，我們兩個老傢伙一起去向您的外婆賠罪。”
“隨便。”雲城無所謂的聳聳肩。
百年世家，消息再如何的閉塞，都還是百年世家。一竿子打死是不可能的，分支的真正主事人願意管教，雲城又何必抓住不放，做那壞人呢？反正如今在這些人的眼裡，跟壞人也沒有什麼差別吧？固步自封了太久，沉浸在曾經的榮耀之中，殊不知東方正宗早已經沒落，外婆這一主脈的殘留是個秘密，只是這個秘密，雲城真心沒有興趣去知道太多。
一前一後的走着步子，沒有去管那位叫做玲瓏的女子爲什麼也被允許留下。該知道的，遲早是會知道的。很老的宅子，沒有進入之前根本難以想象這裡面的陳舊。類似於國民時期的那種房子，透着的也是沉重的歷史氣息。四周圍的雜草叢生，只有一張石桌和幾張石椅看上去新了一些。
“坐！”一個邀請的手勢。
其中一個老者親手沏茶，另一個老者則是笑吟吟的看着雲城，劍拔弩張是沒有了，給予雲城的是真心實意的服軟態度。清茶幽香撲鼻，不是什麼好茶葉，但是盛用的茶杯茶水卻是難得一見的珍品。沒有拒絕，在鼻尖底下搖晃，重重的一吸，比之剛纔又好聞的許多。輕抿一口，悠然其中。
“這茶很久不燒了，人也不怎麼出去了。”
“不是我要的理由。”雲城蒼白的語氣分別刺耳，特別是在這靜寂的黑夜中，即便是有燈光照射，也顯不出多少溫暖。
兩位老者點點頭：“不是你的理由，是我們的理由。你應該明白的。”
“明白歸明白，錯了錯了，而且我外婆不一定會見你們。”
苦澀！還真說什麼？前因後果這位主根本懶得聽。實力方面又比不上人家，這會兒還壓制着一口淤血沒有吐出來，爲的就是最後的臉面不被揭開。不過今晚上確實栽了個大跟頭。聽聞了嚴家的事情，對於正宗的人多少有那麼一點好奇。雖然不是正宗的直系血脈，但是並不是表示不是正宗的人。
“唉！”兩個老頭對視了一眼，相互點點頭，默認了下來，“您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只要不逾禮。”話是這麼說，意思卻表達的很明顯。只要不逾禮，就是說萬一逾越禮數了，也可以考慮一下。算是真正的坦誠了。說不上多好的條件，但聽起來也不差。
雲城思索了一下，點點頭：“‘宿願集團’和‘最美’看護好，我不希望下一次再親自來h港！別的條件也沒有什麼了，畢竟我小姨和小小姨的集團公司沒有興趣跟你們這些有底蘊的金融大鱷爭什麼。實業不多，相信你們也能查到，不要有任何的麻煩，這個是前提。其他方面公平競爭，你們摻合的一塊若是惡意抹黑……”
“可以！”這樣的條件還有什麼好說的！不過這個小傢伙可真厲害啊！之前若是東方家主動派人保護，這個是正宗欠下了分支的人情了。現在這個人情直接抵消了，變成了義務，變成了條件。而且這個條件沒有時間的限制。只要嫡系分支的東方家存在一天，這個事情就必須負起責任來。
“沒了。”雲城低頭繼續喝茶，三口飲盡，轉身就要離開。
“玲瓏會一直跟着你，作爲暖牀丫頭也好，小妾也好，從今以後，她不再屬於我們嫡系分支的人。”
詫異！重新轉身看向了兩個老傢伙，眯起了雙眼，眼睛的縫隙中透出了寒光：“我爲什麼接受？”
“你不願意接受，她會選擇自殺！這是她的命！”
“這些年是你們兩個老傢伙在搗鬼吧！”雲城渾身的氣勢陡然而出，殺意和死意徹底的降臨，“把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孩活活逼的對生活出現了絕望！真迂腐！真無恥！真噁心！”
兩個老頭被說的臉色從白到青的隨意轉換，看向雲城的眼神裡也戴着些許的憤怒。誠然是嫡系正宗的人，也沒有必要這一幕羞辱分支的人吧？這豈不是直接罵起了歷代的列祖列宗？這個過分了！三道氣勢頃刻後，再次劍拔弩張了起來。身後，縫着鈕釦的女子，擡頭看着並不高大的背影，淚水不自覺的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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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願跟你走的。”聲音婉轉，有些悽楚，但是很好聽。
良久，哈哈大笑的是兩個爲老不尊的聲音，看向雲城的眼神多了幾分戲謔：“她本就不是東方家的人。十幾年前正宗送來的，她最優秀，所以被挑了出來，姓了東方。她自己也清楚，孤兒，無父無母！”
“是我外婆？”三股氣勢一收，雲城多了一絲疑惑。
“那時候我們也不知道是誰，只是送來的標記確實是正宗。”兩個老者笑了笑，有些苦澀滋味，“玲瓏丫頭挺不錯的，我們東方這一大家子都是靠着她的能力在養活。根基是在，但是創業之後的守業更難。唉……可惜了！”
雲城呼出了一口氣，眼中多了幾分苦澀。大體明白怎麼回事了。外公選了一個露西，外婆就挑了一個玲瓏。這是要給自己做選擇啊。而且還怕自己日後可能對於賺錢沒興趣，讓一個有着商業天賦的女人幫自己賺錢。這一片苦心啊！唉……又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我給你幾個選擇，可以留下來，此後你再遇上心愛的人，可以嫁過去，絕對不會再有意外發生。第二，可以脫離東方家，不會有任何人爲難你，跟隨着自己的感覺，可以安家落戶在任何一個世界的角落。第三，跟着我走，我有自己的公司，包括也有愛我的女人，並且不止一個。不會再接受你，你可以選擇在認爲恰當的時機，選擇一個心動的男人結婚，生子，不會有任何的爲難。”
兩個老者的眼中突然有了希翼，看向了女子，點點頭：“玲瓏丫頭，他說的這些，我們也同意。”
夜風習習，久久無語，女子縫好了鈕釦，貝齒咬掉打了結的線，然後慢慢幾步，把針線和衣服放在了石桌上，退後幾步，跪地，磕頭三響，不言不語的站起身子。拿過了石桌上的衣服，走到雲城的身後，披上，拿過雲城的手穿進了衣袖裡，慢慢的扣上了鈕釦。
“夜冷，蔽體，彆着涼。”
兩聲嘆息，看着兩個身影緩緩的離開，擦着嘴角的淤血，此刻已然壓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