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衛國坐在沙發上,一口又一口的抽着悶煙,旁邊的李大鵬則眉頭深鎖着一口口喝着茶。在這寬敞明亮的客廳裡,改革派的談判代表們紛紛沉默着不言不語,似乎都在沉思着想對策,想辦法。
範偉看着眼前這些愁眉不展的改革派中堅力量們低頭不語的狀態,不由也是深深嘆了口氣。就在剛纔,他將參加嚴玖熙舉辦的酒會,並且將酒會中途打斷的情況和他自己對這次酒會的分析再次當着他們的面闡述了一遍,雖然這些他早在兩天前便與姜衛國通過電話聯繫過了,但是目前看來,好像效果並不是很明顯。
“情況很不妙啊……如果保守派真的能做出巨大讓步的話,天羽世家很可能會倒向他們的。可是……要讓改革派做出這麼巨大的利益讓步,是不太現實的。因爲我們不瞭解天羽世家,這個家族內推選出的人才具體能力如何,進入到機構中會不會對改革造成很大影響這些都不清楚,所以我覺得我們的底線還是應該維持,關鍵的部位,天羽世家絕對不能插手!”姜衛國狠狠將菸頭滅在菸灰缸中,皺眉道,“可是這樣一來,天羽世家勢必會對我們很反感,對我們提出的條件覺得不滿意,很可能……會讓他們選擇與保守派合作。嗨,真是個頭痛的難題啊!”
“老薑,要不然,我們還是答應羽易德的要求吧……”李大鵬沉着臉道,“現在情況已經很明朗了,馬上一會就要進行第二次談判,如果這次談判不能再給天羽世家點甜頭,恐怕羽易德那老傢伙可就真的要在心裡下了決心,撇開我們改革派了。”
聽見李大鵬的話後,旁邊的唐志烈朝着範偉看了眼,凝重道,“小范,你覺得呢?我們應該怎麼辦?到底是答應天羽世家的條件,還是拒絕?聽唐浩說,你可算是在酒會上把羽蓉給得罪慘了,聽說羽蓉還當面表示要支持保守派了是嗎?”
範偉有些無奈的苦笑了笑道,“沒有辦法,要想阻止酒會,就必須要得罪羽蓉。當時那種情況,我也是無可奈何之下才選擇的這個辦法。”
“小范吶,爲難你了,害你又和羽蓉鬧了彆扭,不光是這樣,那近百的支持保守派的家族恐怕也都會把你恨上,你和保守派算是真正的決裂了,他們以後肯定不會少找你麻煩,真是過意不去啊……”姜衛國有些不好意思的嘆氣道,“爲了我們,你真是辛苦了。”
“姜叔叔,我也是改革派的一員,辛苦點那是應該的。”範偉笑了笑道,“我爲的是這個國家的未來,而不是私人的感情,就算羽蓉恨上我,我也對我的所作所爲不後悔。”
“好啊,就是要這種精神,我們改革派才能由弱變強,由小到大,才能把保守派給擠下去!我很佩服範偉,他值得我們大家學習啊!”唐志烈用敬佩的目光望了範偉一眼,朝着姜衛國道,“對於小范的獎勵,我看一定要越高越好。”
“那是肯定的,只等上面批覆下來,就可以給小范了。”姜衛國朝唐志烈點了點頭,無奈道,“我們還是商議一下,一會要進行的第二次談判,到底該怎麼應付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除了這樣恐怕已經沒什麼辦法了。”李大鵬深呼了口氣,苦笑道,“原則姓的問題,恐怕真的不好改。”
看見大家一籌莫展的模樣,範偉忍不住開口道,“姜叔叔,我其實腦子裡這兩天一直有個大膽的猜測,可就是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怕誤導大家。可是不說吧,卻總覺得這個可能姓非常之大。”
“哦?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沒關係,在這裡百無禁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們都不會怪罪你的。”姜衛國對範偉的能力是十分清楚的,他說有想法,那肯定是很好的點子和意見,他又怎麼可能願意錯過呢?
“原本我總是以爲,羽易德與羽蓉這次代表天羽世家前來京城,是準備在保守派與改革派之間做出最終的選擇,所以兩邊的態度,對待他們肯付出的利益是非常關鍵的。所以我哦一直擔心天羽世家到底會選擇哪邊,姜叔叔打電話告訴我第一次談判似乎不太順利之後,我這種擔心就變的更加有些加劇。所以在酒會那邊,我一心想着的就是不能讓保守派得逞,可是,我卻忘了一個最根本的前提。”範偉輕嘆了口氣後開口道,“我忘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話的含義。”
“小范?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姜衛國有些不太明白道,“我沒有聽明白你到底想說什麼?”
範偉看了姜衛國一眼後,沉聲道,“姜叔叔,如果你是羽易德,在前來京城與改革派談判的時候,會去如此明目張膽的去與保守派接觸嗎?而且,羽易德還讓我去陪羽蓉,最後與她一起去參加了那個屬於保守派舉辦的酒會?”
“如果是我,恐怕不會這樣做。首先,我既然是來和改革派談判的,那自然要給改革派面子,和保守派的聯繫就算需要,也不可能如此明目張膽的。如果是我,我會一邊一邊來,先與改革派談,談不攏再去和保守派談。”姜衛國說出了他的選擇,這時候,他不由有些奇怪道,“可是羽易德似乎並沒有這樣做。”
“對,他就是不可能這樣做,如果他不是真的笨到了絲毫不顧及我們改革派感受和臉面的話,那麼就證明除非他是個非常聰明,愛算計的人。大家好好想想看,眼下改革派和保守派都有求與他,他大可以穩坐釣魚臺,一派一派慢慢談,又何必如此心急的要派自己的孫女去參加保守派的聚會呢?而他要是一開始就決定要和保守派結盟,那還跑來這裡和改革派談判幹什麼。這不是多此一舉嗎?”範偉有些興奮道,“羽易德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他必然會想到這點,所以他這樣故意讓我去陪其孫女,又默許其孫女去參加保守派的酒會,這其中,難道沒什麼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