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偉自然不好發表什麼言論,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和他可沒有任何關係。他當然知道目前和許薇的關係,但是假的畢竟是假的,有些東西一旦過多幹涉,那可就成真的了。他範偉自問沒有能力有資格去愛許薇,所以他一直很小心,很警惕,他不想把假的東西變成真的,因爲他已經承載了太多女孩的愛,已經沒有承諾給予許薇幸福的資格。
“大哥,二哥,我覺得不管媽做了什麼樣的決定,我們都應該支持她。現在是什麼時代了,你們還保留着大男子主義,尤其是二哥,以後娶了老婆要是還這樣,看你老婆會不會跑了!”許薇沒好氣的瞪了眼自己的二哥,讓他唯唯諾諾的只是笑着卻不敢搭腔,很顯然,許薇在這個家裡的威信還是挺高的。
“二伯伯,三伯伯!”就在許薇教育二哥許籃之時,坐在小板凳上正吃着糖的啊毛的童聲叫喊立刻讓屋子裡所有人都擡頭朝着房門口望了過去。只見許大柱正和另一位表情憨厚,面色焦黃的中年男人一起出現在了門口。
“爹,大叔,你們回來了。”許薇和大哥二哥一見許大柱和這男人,立刻急忙站起身。許薇焦急的走上前去便道,“爹,你怎麼現在纔來,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許大柱走進屋就見到了坐在火爐邊的範偉,頓時露出一絲笑容道,“範先生來了?真是對不住,家裡出了些事招待不週。許薇啊,範先生吃過了嗎?”
“沒事,我在車上吃過了。”範偉站起身笑着遞了兩根菸過去,許大柱和那位許薇的大叔接過煙便點燃抽了起來。“這位是大叔吧,第一次見面,我叫範偉,是許薇的男朋友。”
“喔,你就是範偉吶?呵呵,聽我哥和我說過很多次,聽說你可是個大富翁。”大叔抽了口煙笑着點頭道,“妞妞要是能嫁給你,那可是她的福氣。”
“呵呵,能娶許薇纔是我的福氣。”範偉謙虛的回了句,等許大柱和他弟弟坐到火爐旁,他才坐下。
“爹,二叔的事到底怎麼樣了?有眉目了嗎?”等衆人重新坐下,大哥許巍接過許薇剛纔的詢問繼續道,“二叔找到沒?”
許大柱無奈的搖了搖頭,巴巴的抽了幾口煙,皺着眉頭不說話。他身旁的大叔看了許薇他們幾眼,這才嘆息道,“沒有,到現在這都四天多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這樣神秘失蹤了。”
“那……那接下去我們準備怎麼辦?”許薇有些憐憫的望了眼坐在她旁邊的男孩啊毛,擔心道,“啊毛才這麼點大,要是二叔真有啥事,那……”
“妞妞,亂說什麼呢,你二叔一定不會有事的!”許大柱瞪了許薇一眼,皺眉道,“我和你幾個大伯商量,還是決定輪流派人出去找,並向譚坊的警察局報案。”
“暫時也只能這樣做了。”許巍點點頭道,“爹,我倒覺得這事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這二叔咋就會無緣無故的不見呢?他平常有沒有什麼關係不好的仇人?”
“瞎說!你二叔那麼老實,村裡誰不知道,他就是個老好人,怎麼可能會有仇人捏?”大叔吐出一口煙氣,反駁道,“我和你二叔最熟悉,當然知道他是啥樣的人,總之,你二叔絕對不會是被人害的!”
屋內暫時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討論了半天結果還是不知所以然,這讓衆人頗有種焦急卻絲毫沒有辦法的感覺。許薇靠着範偉默不吭聲,只是將拉着啊毛的小手緊了緊,似乎生怕他跑掉一般。
就在這時候,範偉卻突然開口詢問出聲。他朝着眉頭緊鎖的許大柱微笑道,“伯父,我想問下,聽說二叔是礦場裡上班的對嗎?那他是在哪家礦場上班,一般作息有什麼規律呢?”
許大柱有些意外與範偉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但是眼神裡還是透露出絲欣慰。畢竟範偉問出這樣的問題,自然是想也出一份力幫一份忙,有沒有效果他不知道,但是最起碼範偉是關係許家的,有這點表露就夠了。
“範先生,我家這老四是老許家最小的兒子,從出生到現在就數他最老實,也沒啥文化,平時一般就在家務農,沒啥錢。前幾年西風山……就是在許坊村大約十幾裡地的大山裡發現了煤礦,後來有外地人來投資就建起了個小煤礦場,他那時候孩子剛出生沒多久,爲了想讓兒子活的好些,他就去當了挖煤工,這幹了幾年都是好好的,誰曉得四天前就這樣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他一般作息很有規律,下班後就會抄着近路離開礦場回家的。這不要過年了,他失蹤的時候那可是年前最後一班工,幹完了那天煤礦就封了,所有人都回家過年,偏偏就在這時候失蹤了,你說巧不巧。”
“哦?抄近路回家?抄什麼近路?”範偉有些好奇的繼續問道。
“近路是一條小山路,很是偏僻。因爲西風山距離許坊村雖然比較近,但是大路是往譚坊鎮那邊開通的,到許坊村並沒有開路,所以爲了下班節約時間,老四一般都抄這條近山路,雖然路偏僻了些也難走了些,但是主要是快,從西風山下班回到家如果走的熟只要三個小時的山路就到,如果他沿着大路先去譚坊再回許坊村,恐怕沒有五個小時是回不了家的。”許大柱說到這裡,嘆氣道,“老四失蹤後,我們也沿着那條山路找過很多回,可都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他應該不太會是在那條山路里出意外的。”
“原來是這樣……”範偉點點頭,心裡有了點數。“這個西風山煤礦場,規模大嗎?”
“不是很大,是私營的,工人並不是很多。”這個時候許薇的大叔回答道,“我見過黃宜縣城邊的那個國營大礦場,那才叫大,咱們這個礦場只是小打小鬧而已。不過聽說西風山煤礦的老闆好像又要開礦了,是在譚坊鎮南邊的五度山。”
“私營的小煤礦?那不是很危險?”範偉一聽有些驚訝道,“國家明確規定不允許有私營煤礦,怎麼這裡會有而且還不止一個?”
“嗨,國家規定?國家規定要是哪裡都適用,那他們那些黑心的煤老闆還賺啥錢?國家規定在譚坊鎮可是用不了的,在這裡,只有譚鎮長一個人說了算。”許薇的大叔有些義憤填膺道,“這些黑心的有錢人,根本不把我們農民的命當命,那煤礦更是黑心的不得了,可是沒辦法,我們譚坊窮啊,你不幹有的是人願意拿命去幹,根本不給你選擇的餘地。聽說,因爲開這些礦,譚鎮長可是收了很多明裡暗裡的好處。”
“哦?有這事?”範偉雙眼一亮,這煤礦不就是扳倒譚仕通最大的把柄嗎?看來這譚仕通雖然經營譚坊這麼些年,但是卻也根本沒有經營的固若金湯。連普通農民都知道他受賄的情況,他還真是膽子有些太大了吧?
其實範偉是真錯怪譚仕通了,他這個人不可謂不小心,但是一個人小心是有限度的,更何況這個限度還因爲他才譚坊的獨裁而逐漸被磨滅。在譚坊他就是天,逍遙法外的在鎮長位置上幹了十幾年,哪次會出什麼錯?所以他越來越強的有恃無恐造成了心裡那點小心最終消失殆盡。因爲他相信,譚坊這種窮地方,真正的高官不會注意,而地方上的人要想去告他,也無疑是困難重重。至於像範偉這樣的另類,他是全然不可能會想到竟然會到譚坊來,所以纔會造成這樣的疏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