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範偉……”譚友林艱難的從嗓子中卡殼而出這個陌生而又熟悉,這個原本以爲根本不會在提起卻又懼又怕的名字,他整個人的精氣神也在這一刻瞬間崩潰,崩潰的非常徹底,完全的失魂落魄。
當那依舊還瀰漫着些塵灰霧濛濛被完全破壞的大門口處走進來的身穿休閒裝,臉色冷峻卻又充滿着平淡,身體完好無損的範偉再次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太陽之下,出現在衆人面前時,大院裡這些被荷槍實彈士兵給團團包圍的傢伙們有的驚呼,有的瞪眼,有的臉色慘白,有的渾身顫抖,總之沒有一個人因爲他的出現而感到高興。
譚家父子絕望的閉了閉雙眼,他們兩人誰都知道,當範偉如此活生生的出現在面前時,就是他們的末日。毫不誇張的說,只要他還活着,譚家就徹底完了!因爲就算範偉手裡沒有他們和山老闆串通一氣掩蓋礦井事故,就憑他能輕鬆調動這麼多軍隊,用炸彈轟開家門這點就可以看出,範偉對他們的恨,絕不僅僅是用證據就能結束的!
“譚少爺,幾天不見,怎麼臉色這麼不好?”範偉說笑的走到譚友林面前不遠處,目光就這樣直直的盯着他的臉,平淡之極道,“怎麼?看見我,你不覺得很開心?”
“你……你……你是人是鬼?不可能的,你竟然真的能從那麼急的譚河中活下來……這是不可能的事!”譚友林真的瘋了,崩潰了,他實在是承受不了範偉活着站在面前的這種強烈打擊,這種強烈的刺激甚至比讓其去蹦極還要難以承受!
“是人是鬼這不都是被你譚少爺所賜嗎?”範偉撇撇嘴,用手指了指自己臉頰上還隱隱留下的一道淺淺傷痕,“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啊,沒有你,我這些傷痕也不會出現,也不會體驗到從懸崖跳下來時那種沒有繩索安全保護的真正騰飛感覺。”
雖然範偉的話語說的很平淡,很平靜,但是這大院裡所有譚仕通這邊的人都能明顯感覺的到,範偉身上那散發的淡淡殺氣和強烈的令人窒息的氣勢。他就彷彿一位不可戰勝的男人般傲然屹立在衆人面前,這些人連站都快要站不穩,更別提說什麼上前去自找沒趣幫譚家父子了。
山老闆現在腿哆嗦着嘴巴顫抖的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現在這一刻他真是要多恨譚家父子便有多恨,他恨譚友林竟然沒有把範偉給幹掉,他更恨譚仕通惹上這麼厲害的敵人竟然如此的掉以輕心!一想到範偉還活着將要發生什麼事,他就有種想要暈厥過去的衝動。
天,漸漸開始變色,就如同所有人心中所明白和清楚的那樣,譚坊鎮,恐怕真的要出大事了!
“被你所賜,讓我吃過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也謝謝你,讓我明白生命的可貴。”範偉盯着譚友林,視線根本沒有移動過半分半毫,“因爲你的趕盡殺絕,讓我幡然醒悟,這個世界比我想像的要黑上許多,我以後在絕對的潛在危險下絕對不會單槍匹馬的去冒險。所以我今天才邀請了河澗鎮軍分區駐紮的地方部隊徐天啓團長帶着他的精兵一起,來會一會你們這對視法律與無誤,囂張跋扈的譚家父子!”
“姓範的,你別欺人太甚了!是,我兒子一時糊塗,幹了些絕情的事,但是你一沒證據二沒理由,就算我譚家父子落到你手上,頂多也就是進去呆幾年,你難道還敢殺了我?”譚仕通鼓足勇氣咆哮道,“我譚仕通也是在刀山火海里走過的,什麼風浪沒有見過?今天我們父子認栽,可是你別得意,就算軍隊開來又怎麼樣?我們也是接受法律的制裁而已,我就不信,一個礦場謊報事故我一個鎮長揹着最大的責任又能有多少?大不了不做了官進去呆幾年,十年後老子又是條好漢!”
“譚鎮長,你……”山老闆一聽這話就不對味,譚仕通自己承認礦場事故,那不是直接把他給推到刀口浪尖上了嗎?事故是發生在他的礦場,而且他開的還是私人礦場,這要真審判下來,不被槍斃都不錯了。而他譚仕通頂多就是濫用職權罪被撤官坐上最多十幾年的牢就可以擺平,這一來一去,他山老闆可就成最大的冤大頭了!
“山老闆,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擔當的,事情是發生在你的礦場裡,當然由你出面才行。”譚仕通說話間朝着山老闆使了個眼色,鄭重其事道,“你放心,礦場事故並未死人,只是簡單的一個滲水事故,難道不是嗎?”
聽了譚仕通的話,山老闆眼珠一轉,立刻會意道,“對,對,譚鎮長你說的對,這礦場根本沒有死人,簡單的滲水事故而已。”
範偉看着兩人一唱一合,剛想說些什麼,沒料到說的興起的譚仕通突然直接道,“範偉,我知道你進礦場偷拍了,也知道你把抽水機給拍了下來。而且,你扔掉的相機裡並沒有發現有存儲卡,所以我敢斷定,那存儲卡你一直保存到了現在,對嗎?可惜啊可惜,你拼死活下來保存的存儲卡根本沒有什麼用,頂多只能證明礦場滲水出了事,頂多只能證明這是個國家禁止的私礦,你能奈我何!哼,至於我兒子,他怎麼樣你了?殺了你嗎?有誰能作證?反過來說,你隨意污衊我兒子,小心我告你!”
譚仕通氣勢的突然扭轉讓很多人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直到這個時候那些和譚仕通或多或少有些關係的人們這纔在內心膽寒,永遠不要小看譚仕通這個人物啊!這傢伙雖然表面看起來普普通通,可是卻是八面玲瓏,什麼時候都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辦法。看的出,他譚仕通能在範偉突然降臨所有人都嚇呆的狀態下如此堅定流暢的反駁出聲,很顯然他早就考慮過範偉萬一活下來該怎麼辦才能讓自己接受最小的懲罰了。
範偉聽了譚仕通頗爲義正嚴詞的一番狗屁謬論,臉色依舊沒有變化,反倒是輕輕鼓起了掌聲。他難得露出一絲微笑朝着他道,“不錯啊,還知道替自己辯護了。很精彩,你說的一點沒錯,確實我並沒有抓住你多少的把柄。但是我想你可能疏忽了一句話,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以你譚仕通的所作所爲,難道還怕我範偉抓不住你的尾巴嗎?”
“尾巴?我有什麼尾巴能讓你抓的?範偉,雖然你後臺很硬,但是也別把話說的太圓滿了,我譚仕通的尾巴,就算你想抓,又豈會這麼的容易!”譚仕通瞪着雙眼,憋着口氣就是不肯鬆。很明顯,他現在就是要開始耍無賴,讓範偉拿他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