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
謝曉賢倒不隱瞞，痛快地說道：“最近銀行的關口卡得比較嚴，資金不能像以前那樣輕鬆；而本人因爲家庭的關係也不好隨意讓銀行破例，避免遭人把柄，所以只能做一點取捨，將綠野山莊隔壁的那片地片割讓。”
之前劉天並沒跟秦遠方他們細說出售土地的是誰，但約會地點是這裡，而且不見其他人進來，秦遠方就在猜測賣家是不是謝曉賢，不想一問就得到真相。
不過秦遠方對這裡的環境很是滿意，特別是綠野山莊的格調和佈局都超越國內同行至少一個級別，有這樣的鄰居作爲襯托、點綴，秦遠方對未來的古玩樓更有信心。
於是秦遠方就追問道：“賢哥，具體的是哪裡？大約有多大的面積？”
謝曉賢顯然有所準備，很是乾脆地跟秘書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來展示給秦遠方他們觀看。最後指着一片跟綠野山莊鄰居的地皮，說道：“這裡原本是一片荒地，被我拿下來改造成觀賞區。不過現在資金緊張，只能出手割讓了。至於總體面積嘛，我還沒仔細檢測過，但大約有1.2公頃的使用面積。當時我是成片地皮拿下來的，而且事情也是發生在房價直線颮升的幾年前，所以總體價格比較便宜，將近6公頃的地皮也就花了我4個億而已，現在至少升了1.5倍。”
聽到這話，秦遠方有點明白了。
一方想賣，一方想買，剩餘的也就是價錢而已。不過拿地時的價格與現在的市場價格有巨大的出入，若是以現在的行情來計算，那吃虧的肯定是秦遠方；但如果以當時拿地價來計算，那吃虧的就是謝曉賢。
這個問題若是談不好，這筆買賣休想完成。
劉天作爲介紹人，終於開口了：“賢哥打算割讓的地皮是附近一帶最優秀的地皮，交通等各項基本公共實施都很齊全，按照目前的市場價格，沒有2個億休想拿下來。”
嚴天華馬上提醒道：“如果要2個億RMB，我們還不如直接在市區收購一個擁有自主產業的破產公司呢，或許最後還能有所剩餘。”
劉天當即尷尬了下來。
頓了一下，嚴天華就繼續說道：“你們說的價格是商業樓房的價格。可是這裡不允許出現高樓建築，更不允許大規模的開土動工，破壞這裡的生態系統，以正常的商業樓房價格來計算完全是沒道理的。”
秦遠方自然知道誰在幫自己說話，誰在幫謝曉賢說話。
劉天知道自己的作爲影響到與秦遠方、嚴天華的感情，連忙補償道：“當初就是看到這點，所以購地價纔會那麼便宜的。不過即使計算進這個因素，那1.2公頃的地皮也不便宜啊，目前的市場價至少也要1.5億吧。”
1.5億，比起之前的2億可是少了不少啊。
嚴天華則說道：“這1.2公頃恰恰好是總地皮的1/5，按照當時的價格也就是0.8億，按照現在的價格至少要1.5億。如果再加上材料、建築、稅費什麼的，恐怕其總價要超過3億RMB，這樣的數字可不是尋常人所能承受得起的。”
即使謝曉賢和劉天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
現在社會的人工比以前高多了，而且材料方面也更加苛刻。至於稅費什麼的，反倒不是那麼高，但總的加起來也超越了普通地產商的承受極限。沒有了銀行貸款，難怪那些地產商叫苦連天，連謝曉賢這樣背景深厚的人物也是忌憚再三。
不想嚴天華緊跟着就給了致命的一擊：“不過我們計算的是商業樓房的價格和潛力來計算，忽略了這裡的政策傾向。不能大興土木，不能建高樓大廈，其商業價值就大幅度銳減，而靠生態、旅遊、文化這些不是很暴利的項目來經營，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挽回全部的成本。”
謝曉賢和劉天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嚴天華說的句句都是實話，而且命中了這一次談判的關鍵。現在衆所周知的，在生態旅遊區裡發展傳統商業，其效果遠比在人流密集的商業區來得遜色。在這種經營模式被約束的情況下，想要賺大錢簡直是天方夜談。
謝曉賢也正是想到這點，纔會堅決割讓的。
劉天之前倒是想不到此點，被嚴天華這麼提醒，才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這樣一來反倒有幫助謝曉賢陷害秦遠方的味道。
想及於此，劉天越發愧疚。
“既然嚴總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那我也不跟你們虛僞。”
謝曉賢想了一下，最終有所決定：“1.5億，只要秦先生能在三個月內支付給我1.5億元，我將那片地皮，連帶地皮邊上那條自建公路的所有權，以及裡邊的所有奇花異草都送給秦先生。”
隨後謝曉賢就補充道：“原本這裡就只有一條公路的，但因爲商業需要，我自己出資建了一條輔助公路，貫通了一條通往市區的商業道路。當初建這條路，可是耗費了我獎金1800萬元。而現在觀賞園裡的那些奇花異草，總價也不再千萬之下，加起來足夠彌補秦先生的一些商業損失了。”
秦遠方陷入沉思。
這樣的人生大事，嚴天華可無法越權給秦遠方做主，他之前給出那麼多意見，已有一點熱心過度的味道了。
最後，秦遠方就點頭道：“好的，三個月就三個月，不過我想加一個條件！”
謝曉賢說：“只要是能力範圍內的，請秦先生儘管開口。”
秦先生微笑着說道：“我想跟你們簽署一個授權協議，因爲我想率先起建，爭取在款項還清你們的時候，古玩樓也能建成。”
“秦先生如此心急！”
謝曉賢稍微有點吃驚。
畢竟事關億元的買賣，謝曉賢也會做一點基本的調查。從父親、劉天等親朋好友的嘴裡得知，秦遠方只是剛剛出道的新人，但技巧和運氣都無可匹敵，短短的半年就成爲千萬富豪，而且手裡還有幾件價值千萬的值錢古玩，的確有能力達到這筆買賣。
但在同時，秦遠方想要拿下這筆買賣，必須將不動產拿去抵押，甚至是將得意的古董收藏割讓出售，方纔能面前完成這筆買賣。所以爲了避免給秦遠方製造過多的壓力，謝曉賢給了秦遠方充足的緩衝時間，以確保這筆買賣的順利進行。
但現在看來，秦遠方比他還要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