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無色玻璃種
034：無色玻璃種
“你認識我？”
周遊倒是好奇了，怎麼就這麼半天的功夫，自己就成明星了呢。
攤主笑道：“怎麼可能不認識周先生呢。周先生在早上大發神威，接連開出金絲種菠菜綠和高冰種蔥心綠這麼高品質的翡翠，可是羨慕死我了。如果先生也能幫我開出個高檔翡翠，不，只需要高綠幹青或者普通芙蓉種就可以了。”
周遊聽得苦笑不一，敢情大家都把他當成財神了。
中年男子就是聽說過早上的事情才匆忙趕過來的，不過現在見到當事人，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出奇的地方，自然不怎麼放在心上。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怎麼讓攤主賠錢上，哪裡會想那麼多。
周遊見中年男子對自己的態度不怎麼樣，倒是有點不爽，問道：“這位先生，不知道你願意給我看這塊毛料嗎？如果不行的話，那就得麻煩清源玉協的人前來仲裁了，到是否也是一番大功夫。”
中年男子倒也覺得被周遊看一下不會有什麼損失，就點了點頭。
全賭毛料的買賣基本上是不允許客戶觸碰的，不過現在的情況特殊，若是不給做和事老的周遊查看的話，那還談什麼買賣呢，直接動刀槍好過。
中年男子也是聰明人。
雖然他是清源市的一霸，但他卻不是那種橫行霸道，目無法紀的笨蛋。他知道什麼叫做人上人，山外山，別看眼前的周遊這麼斯文秀氣，恐怕他的來頭不會比自己小到哪裡去，別的不說，就說他早上開出來的兩塊翡翠就價值千萬了，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此外，能被清源玉協邀請，擁有這麼多毛料資源的玉石商人也不是好糊弄的。像翡翠毛料這麼高風險高利潤的行當，所牽涉的事情方方面面，別看眼前的玉石商人是個矮個子，他分分鐘都有可能是某個地區的黑道大佬，掌握着從緬甸走私翡翠的暗黑路線。
周遊笑了笑，來到這塊不是很大，但表現不錯的全賭毛料跟前。
“表現不錯。”
見這全賭毛料有十分顯眼的松花覆蓋，又沒破壞性的裂綹，周遊自然要禮貌性地誇獎一句。
中年男子卻嘀咕道：“廢話，如果表現不好，老子幹嘛賣它。這個世界不就你懂得賭石而已，至少老子就不覺得你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居然能連開金絲種菠菜綠和高冰種蔥心綠這麼高品質的翡翠，運氣真的是好到爆！”
周遊的耳朵靈敏，自然聽得到對方的嘀咕，卻不放在心上。
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自以爲是和紅眼病的人，像中年男子這樣的人物，分分鐘都可以撞到一大羣。如果周遊有心思跟他們一一計較的話，那他也不可能安心賭石了，肯定會煩到他崩潰。
“真的是變異毛料！”
當週遊看到毛料的內部情況後，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如果是一般的翡翠也就算了，可問題是內裡的翡翠竟然是他目前所見到的最透明翡翠——玻璃種。雖然內裡的玻璃種只是無色的玻璃種，其價值遠比有色的玻璃種遜色，甚至還要比高冰種蔥心綠稍微低上那麼一點。但玻璃種畢竟是玻璃種，他代表的是一種身份，一種象徵，足夠周遊拿來炫耀的了。
最有趣的是這毛料是玉石界非常特殊的變異礦石。
大自然是最神奇的造物主，既然它可以造出各種空靈秀美的人間絕境，爲什麼不能在翡翠礦石成型的時候製造一點小小的意外呢。在變異毛料裡隱藏高檔翡翠的事情，雖然在玉石界算是鳳毛麟角，但絕不是絕無僅有，否則也不可能出現變異翡翠這個名詞了。
攤主見周遊的表情，緊張地追問道：“怎麼樣？我的料子不是價的吧？”
周遊很認真地說道：“這毛料絕對是真的！”
聽到這裡，攤主終於鬆了一口氣。
雖然周遊現在的名聲還沒遠播，但在這裡卻已經高得嚇得，絕對有資格跟那些老字號的賭石高手相提並論。他的話，簡直就是一種明證，足夠洗刷掉他的所有的不滿和冤屈。
“你有什麼資格證明這石頭是真的？”
中年男子也是氣極了，不將翡翠原料說成毛料，而是石頭，估計他心底已經咬定周遊和攤主是合起夥來欺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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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兩個眼神不善的保鏢，周遊卻一點緊張也沒有，問道：“如果你不信，可以將毛料賣給我，由我來承當一切的後果。”
“好！”
中年男子倒是氣極了，想也不想就應承了下來並報價道：“我不相信你的話，我堅持這石頭是假料，所以你必須以三十八萬的原價接受這塊石頭。”
“無恥！”
饒是看起來有點溫順的姚佳惠也忍禁不住罵出聲來。
莫老師也看不過眼，說道：“人家都願意接你的賭廢毛料了，你居然還要獅子大開口，未免把我們看得太愚蠢了吧。”
中年男子的眼睛在姚佳惠曼妙的身材上兜轉了一圈，隨後才冷笑道：“好笑了，我打從一開始就認爲這石頭是假的，可是你們硬要說這石頭是真的，而且還要買過去。那自然只能按照我的想法來交易，不能以你們的立場來購買。如果按照你們的立場交易的話，那不就說明了老子是錯的，這毛料是真的嗎？老子可沒那麼笨！”
中年男子的話的確說得合情合理。
如果內裡的翡翠不是玻璃種，只是一般的翡翠，周遊肯定不會做這個冤大頭。不過周遊對這個語氣霸道的中年男子有點不爽，所以周遊一定要買過來，而且當場解開來，讓中年男子好好心疼一下。
“好，三十八萬就三十八萬！”
下了決心的周遊自然很乾脆，詢問了對方的銀行帳號後馬上進行交易。
“好，沒問題，這兩塊石頭歸你了！”
中年男子收到銀行發來的提示後，馬上打電話回去諮詢確認，得到確切答案後方纔將切垮的毛料轉交到周遊的手裡，最後還說道：“多謝你了，周先生。雖然我對周先生的賭石技巧有所懷疑，但對周先生的豪氣還是很佩服的。”
周遊一點也不生氣，陰森森地問道：“這位先生，我等下就要解開這兩塊毛料，不知道你是否有興趣過來參觀呢？”
中年男子沒有聽出周遊話裡所代表的意思，得意地回道：“當然！我喪彪最是喜歡這種高風險的刺激活動了”
在喪彪的眼裡，他成功了，成功將一塊賭垮的毛料說活了，挽救了三十八萬元。而接手的周遊則是愚蠢的失敗者，是他轉移風險的笨蛋。現在這個笨蛋想要繼續出糗，喪彪怎麼會不支持呢。
“他就是喪彪！”
莫老師聽到“喪彪”之名，臉色瞬間陰了下來，小聲提醒周遊：“小遊，你得小心一點。這個喪彪可是清源市的一霸，黑道起家，最近幾年漂白了，但底子依然很黑，得罪他的人都沒什麼好結果。”
“我知道。”
心情平靜的周遊簡單回了一句就不再廢話，兩隻手抱起一大一小兩塊切垮的毛料，徑自走向林國華的攤位。
價值三十八萬的全賭毛料自然是分量不輕，不過周遊也不是繡花枕頭，特別是經過靈力的滋潤，周遊的身體狀況比以前強壯了許多，將斤五十斤的石頭竟然抱得一點也不吃力。
看到這裡，喪彪暗中對周遊提高了警惕。
攤主見狀連忙阻止道：“周先生，如果你想解毛料的話，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爲你安排。再怎麼說這兩塊毛料也都是在我這裡賣出去的，周先生替我接過了風險，於情於理，我都有義務免費爲你們解石，了表心意。”
“不用了，我有熟悉的解石師傅。”
周遊拒絕得很乾脆，繼續開走。
並不是每個玉石商人都有能力供養專業的解石師傅，並且帶着諸多解石器材到處亂跑的。這一次的聚會裡，也就寥寥四個玉石商人有專署的解石機和解石師傅，其餘的玉石商人都必須與清源玉協合作，租賃、僱傭他們的解石機和解石師傅。
“喲，看來小遊又有斬獲啊！”
當黃健明看到周遊抱着一大一小兩塊半賭毛料過來，就知道又有好戲看了。不過黃健明的笑臉看到跟隨而來的姚佳惠後，笑得越發的燦爛，小心翼翼地來到周遊的身邊，靜距離觀察自己的寶貝女兒。
姚佳惠早就知道黃健明肯定會在這裡的，早有準備，不過當她看到黃健明發絲間的白髮，心中突然一疼，到嘴邊的冷言冷語都說將不出。
“林哥，能不能幫我安排下解石？”
周遊來到忙得渾身臭汗的林國華跟前，虛心地詢問開來。畢竟人家生意好得有點離譜，自己客人都還忙不過來了，哪裡有時間爲自己開綠燈。
不過周遊很快就體會到名氣高的好處。
那位正等待解石的客人看到周遊，馬上堆起笑臉說道：“原來是周先生啊，如果周先生想要解石的話，鄙人可以讓你優先。”
“爲啥？”
周遊倒是有點迷惑了。
那客人笑着回道：“周先生每一次解石都能帶給我們驚喜，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能近距離觀看周先生的毛料開解，倒也是一種榮幸。”
“過獎了！”
周遊被誇獎得有點尷尬。
林國華本不好說話的，但連客人都這麼說了，他自然也不會客氣。不過等他接過周遊遞來的毛料之後卻堆起了眉頭，問道：“小遊啊，你從哪裡搞來的奇怪毛料，難不成其中有玄機？”
周遊知道自己若是不給個解釋的話，恐怕會給人當成怪物看待，只能根據自己所學的知識，結合自己所看到的內部資料分析道：“這塊毛料有十分顯眼的喬面松花覆蓋，又沒破壞性的裂綹出現，可賭性還是不錯的。雖然喬面松花的顏色很淡，會影響到翡翠的色，但只要內裡的水頭夠強，那我就不怕虧本。”
林國華卻指着問：“那你怎麼解釋爲什麼會切得一點綠也看不到，這簡直是最標準的完垮啊。”
周遊神秘兮兮地說道：“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這皮可是石灰皮啊！”
“啊！”
林國華聽得連忙摩挲起皮殼來，最後才呢喃道：“灰白色的石灰皮，還真有欺騙性。我們的注意力都放到松花上了，都沒注意到這一點。”
石灰皮是來自老場區的毛料，乍看起來表皮似有一層石灰，不過石灰皮容易出好的翡翠，可賭性強，只要一有什麼好的表現肯定是價值翻倍。若不是這一塊毛料被滿布的喬面松花搶奪了視線，同時也混淆了判斷，否則它絕不可能僅僅賣出三十八萬而已。
“看來你又要給我們驚喜了！”
林國華似乎被周遊說服了，馬上把小的毛料架起來。
呼…
周遊大大地吐出一口濁氣。
若不是周遊真材實料，有雄渾的玉石知識墊底築基，否則這第一關還真不好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