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周遊獨自過來,任他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到去年最風雲的攤位竟是眼前這麼不起起眼的小地攤。
大志突然提醒道:“老闆,攤主很危險,估計是老兵,殺傷力絕對不在我之下。”
周遊的心驟然一緊。
如果剛纔這位低着頭似乎在打瞌睡的攤主驟然發動攻擊的話,那周遊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不由自主的,周遊以警惕的眼神看着眼前身份不明,年紀背景皆不詳的神秘攤主。
要知道現在國內大型的玉石公司都很難搞到成批的老坑料子,大部分料子都壟斷在緬甸政府和幾家家族的手裡。這個不起眼的小地攤居然全是老坑料子,雖然表現都不是很出色,但老坑料子畢竟是老坑料子,質地遠身那些新場料子。這樣的能量就不是一般人物所能比擬的了。
但很快的,周遊又想到了一個新的疑團,假裝詢問道:“奇怪了,既然他功成名就,爲什麼還不擴大經營,繼續窩在這裡擺地攤呢?”
黎建華卻搖頭了,說:“這個得問他。”
之前一直都在閉目養神的攤主突然回道:“很簡單,家裡沒那麼多的毛料給我賣,擴大了也是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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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遊很是陰險地建議道:“那你可以找那些質地一般的毛料來魚目混珠!”
攤主擡起頭來,冷冷地回道:“那樣不是做人的道理。我寧願賺少一點,也不想心裡不安。”
“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的生意那麼好了。”
聽到攤主的話,黎建華很是羞愧。
事實上週遊還知道只要不是初入門的新手,一般有經驗的賭石玩家都能判斷出毛料的好壞。所以魚目混珠,只能混新手的眼球,想要混緬甸的高手和來參加公盤的商場老狐狸,難度不是一般的高。
不過這只是周遊的小腹黑心思罷了,估計攤主是那種正義凜然的生意人,不屑於搞那樣的小動作。
周遊心思一轉,問道:“老闆的普通話很不錯嘛。”
攤主回道:“來我這裡做生意的大部分是中國來的老闆,普通話不好做不成生意的。”
周遊繼續問道:“不知道老闆怎麼稱呼?”
攤主回道:“陳軍,祖父是敗退過來的國民老士兵。”
“跟我一位兄弟的名字很像。”
周遊早就對陳軍的身份有點懷疑,現在一問果然得到了理想的答案。現在自然是探究更徹底的時候:“陳老闆,不知道你的生意是私人的,還是公家的?”
“公家的!”
陳軍異乎尋常的配合。
這樣的情況讓黎建華很是納悶。想他在這裡混了幾年,之前也有心結交陳軍,但多方探索之下發覺陳軍是個悶葫蘆,很難溝通,不想他今天居然異反常態,說了這麼多的秘密出來。
周遊笑問道:“那不知道這麼小的生意,能賺到多少公費呢?”
陳軍陰沉沉地回了一句:“生意雖好,但也是杯水車薪,需要大資本家來投資。”
周遊問:“那不知道我是否合格呢?”
陳軍回道:“如果連身家百億的世界賭神都不符合,那這個世界能與我們合作的就要絕跡了。”
黎建華差點叫出來。
周遊是賭神,而且還身家百億。
這是概念?緬甸是一個窮地方,像蘇瓦家族這樣的土霸主,估計其身家也就是億元左右。而周遊單個人的財力居然等於一百個蘇瓦家族,這可是足夠與緬甸五大家族相抗衡的存在啊。最關鍵的是,周遊還是賭神,足夠讓所有開賭場,喜歡玩賭的家族組織的噩夢。
黎建華終於理解周遊爲什麼那麼高調了,原來是他有本錢,而且還雄厚得難以想象。
很多時候,金錢就是一種最天然的勢。
周遊沒有理會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再問道:“不知道你們要什麼程度的合作呢?”
陳軍左右看了一眼,發覺大志和阿甘自覺地封鎖左右,於是很壓低聲線,回道:“自然是越大越好。”
周遊淡淡地回道:“利益是均等的,不知你們能給我什麼呢?相信你也知道,現在能吸引我的東西實在太少了。”
陳軍說:“我知道,不過我也知道有個不開眼的家族得罪了周先生,而且還悄悄給周先生添了點堵,而我們所能做的,就是配合周先生,完成周先生在緬甸對其絞殺。”
那個所謂的家族,就是吞文大師的仇敵,也是給千均礦務集團添堵的幕後黑手。因爲有上層路線,周遊要得到這樣的小道消息實在太容易了,一個電話去大使館什麼的,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周遊卻搖頭回道:“那只是癬疥之疾,只需要稍微動點關係就可以擺平了。反倒是你們,聽說緬甸政府對你們有點忌憚,數十年前從國內過來的知青團體也跟你們有小摩擦,最重要的是你們內部不是鐵板一塊,所以你們即使割據了一地,卻有被孤立的跡象,情況遠比我們來得緊張。”
陳軍的眼皮跳了跳。
周遊見合作談不攏,也沒必要繼續下去,直接講起生意來:“陳老闆,合作的事情不急,還是迴歸主題吧。不知道你這裡的所有的毛料怎麼賣?我可以給你來個包圓,讓你早點回去交代一下。”
“不急!”
陳軍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既然是生意,那我們就等講究點。周先生,你是國內最頂尖的賭石高手,你看中的幾乎就有六、七成賭漲率,自然而然的,我的價格也就不能太低。”
周遊也沒生氣,笑話道:“陳老闆倒是很會爬杆啊。”
陳軍一點尷尬也沒有,拿起一塊有松花,但只有拳頭大的老坑毛料說道:“這塊毛料是我們的第一賭石高手所看中的,他說有可能出高綠,價格絕對不能賣低於十萬美元。”
“十萬美元,高了!”
周遊搖頭拒絕道:“高綠的確是高綠,但水頭卻不足,估計是高綠幹青。以這塊毛料的體積,十萬美元根本賺不了,甚至還會小虧。”
黎建華目瞪口呆地看着、聽着眼前兩人的對話,覺得如同在看電影。
陳軍居然點頭道:“如果是別人說的,我肯定會嗤之以鼻,但既然是周先生說的,那我就知道怎麼賣了。”
於是陳軍將手裡的毛料放到一邊,又拿起一塊有綹的,說:“還是我們那位第一賭石高手,他說這綹沒滲透進去,可以雕琢出不少的珠寶,底價爲八萬美元,不知道周先生覺得這個價格是否合適。”
“合適,賣給我吧!”
周遊想也不想就拍板敲定。
陳軍瞬間無語,覺得周遊這個百億富豪過於小氣了,居然還來計較這點蠅頭小利。
周遊也懶得計較太多,很不客氣地說道:“你一塊一塊的介紹,無非是想給我一個物超所值的印象,倒是有點小看我的氣魄了。”
陳軍想想也是。周遊剛纔說要全部收購,卻沒報出價格,自己卻很是鹵莽地即時擡價,顯得十分小人。雖然陳軍的話裡有玩笑的味道,但容易讓之前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默契消耗掉一些。
周遊比出了三支手指,說:“這裡所有的毛料,三百萬美元,如果不賣的話就只能另慢慢賣了。”
“好!”
陳軍不想失去周遊這位大客戶,只能點頭答應。
周遊一邊準備轉帳一邊詢問道:“對了,你們怎麼說都是割據一地的軍閥,怎麼會淪落到出來擺地攤賣翡翠的地步呢?”
陳軍無奈地回道:“正如你所說的,我們分裂了。原本我們割據了一片地方,但是安逸了一段日子後,大家的心思就開始轉向其他的地方。再加上我們那個鄉縣融合進不少的知青、華僑,跟其他的**遺民有一些思想出入,幾乎被孤立了開來。”
周遊問:“所以呢?”
陳軍說:“我們知道你到處搞投資合作,其中有不少地方都是由華僑主導的地方,所以我們希望你能拉我們一把。”
周遊點頭說:“事實上你們的條件比人家優越多了。人家也有翡翠礦,可人家的是小型的新礦,而你們則是老坑礦,價值完全是不同層次的。你們有點像是守着金礦卻找不到發財的路。”
陳軍說:“現在連波斯灣的石油巨鱷也在準備後路,更不說礦坑即將枯竭的我們了。”
周遊終於知道一切的根源。
“好吧。反正幫一個是幫,幫兩個也是幫,一起幹吧!”
周遊倒是看得開,反正這樣也消耗不了他多少錢,而且還只需要照搬過去就是了,根本不用他去煩惱。
陳軍感謝道:“多謝周先生!如果周先生有空的話,請務必到我們縣城坐一坐。”
周遊點了點頭,說:“我等下讓馬叔過來提毛料,相信他看到這批毛料會很高興的。”
陳軍感嘆道;“原來周先生不是爲自己買的。”
周遊說:“除非能雕琢成驚世藝術品的,否則我一般不會收起來。不過順路來到,能幫你完成銷售工作,又能幫朋友收購到適當的毛料,一舉兩得,去哪找這麼便宜的事情。”
陳軍唏噓道:“周先生比傳言中的還要好相處。”
頓了一下,陳軍遞過來一張名片並說道:“周先生,如果你有去參加緬甸公盤的話,可以拿着這張名片去找一位叫陳海的六十歲男子,他就是我們陳家的家主兼縣長,也是這次公盤的負責人之一,同時還是北疆第一賭石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