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湖邊,風有點涼。
一個苗條修長的身影,戴着鴨舌帽子,墨鏡,口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她東張西望的走到一顆大樹下,找到長椅坐下來,心裡正在不安時,一個黑影忽然在她邊上坐下。
“找我什麼事?”
脫下墨鏡,口罩,露出一張漂亮的臉蛋,這人正是夏語。
“金浩,江榕天已經不相信我了,徹底的不相信了,我該怎麼辦。”
江榕天把事情說開,父母逼問孩子父親的事情,她實在難以開口,都快被逼瘋了。
金浩不慌不忙的掏出香菸,點燒了抽了一口。他有點佩服這個女人,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居然還有臉來問他怎麼辦。
夏語見他不說話,心裡更加沒底:“你幫幫我,我要怎麼辦才能讓他回心轉意?”
“辦法是人想的,夏語,既然你得不到他的心,要我說不如痛痛快快的把人毀了。”
“不行,不行,不能這樣做。”
夏語連連搖頭,語無倫次:“要毀也是毀程曉小,不能毀小天。對了,你找人把程曉小撞死,讓小天痛不欲生。”
金浩懶得跟她費話,站起來居高臨下說:“你居然比我還狠,我勸你不要動手,江榕天不是別人,而且這次過後,他一定會在曉小身邊放人。你有本事,多打聽打聽他公司的事。”
夏語看着金浩消失在黑夜裡,眼中恨意十足。
當年她被金浩的身份吸引,毅然絕然的拋開了江榕天,誰知道……
人只有失去了,纔會明白原來的珍貴。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像小天對她那樣。她一定要回到他身邊,一定要。
……
火化前的最後一天,江榕天抽空親自陪她回了程家,見程家仍是亂作一團,男人平靜的從嘴裡吐出一句話:公開財務,財產平分。
三兄弟眼前一亮,拿出所有程家的財產,一一攤到檯面上,會計一盤點,程家現有的財產抵不上債務,換句話說,程老爺子留給三個兒子的不是金子銀子,而是一屁股的債。
那兩個兒子一看是這副模樣,帶着家人,拍拍屁股就走了,一毛錢都沒有要。這些年老爺子暗下給他們的好處,早就夠他們瀟灑一輩子的,那個什麼破公司,還是讓老大接手吧。
程文俊順利拿下了程氏集團,卻也因此背上了鉅額的債務。但他自認爲是長子,父親生前最器重他,怎麼樣也要把集團撐下去。
……
火化正日,程曉小,江榕天一身黑衣,胸前戴着白花立在人羣中,出衆的外貌,獨特的氣質,讓這兩人鶴立雞羣。
事實上,程家老爺子的喪禮,之所以來這麼多賓客,多半的人是衝着江榕天去的。
程立誠三個兒子、媳婦在賓客面前,哭得哀傷不己,與前兩天的撕破臉完全像換了個人,只差沒有哭昏過去。
程曉小伸手把江榕天的手握住了,輕輕吐出兩個字:真假。
江榕天反過來握住她的手,回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輕聲在她耳邊低語:“寶貝,我對你是真的就行了。”
程曉小嗔怨的瞪着他,嘴角浮上笑意。如今這個男人,時不時的會在她面前說出愛意,這讓她很欣喜。
立在兩人身後的程曉維,死死的瞧着他們緊握的手,眼中淬出怒火。
……
程立誠的後事剛辦完,江榕天就拉着曉小離開。
江榕天一離開,賓客也就散去了,有的人甚至連白宴都沒有吃。67.356
誰都不是傻子,江榕天從頭到尾板了張臉,一臉不痛快的表情。看來他能出席,也不過是場面上的應付罷了。
程曉維好不容易見了江榕天一次,又怎會讓他這麼快就走。
她跑過去,聲音嬌媚的一聲:“姐夫。”
江榕天回過頭,看了看她,嘴角微揚:“什麼事?”
程曉維對曉小不悅的臉色視而不見,用柔得能滴出水的聲音說:“姐夫,不吃了飯再走。”
江榕天用眼角看了眼曉小,笑道:“想到那隻避孕套,我沒有任何食慾。曉小,我們走。”
程曉維剎那間臉上失了血色,咬着脣臉上有點發懵,他怎麼會知道?
程曉小此刻,真的恨不得想要爲男人點三十二個贊,什麼叫毒舌,這才叫毒舌,一針見血,打得人毫無還手之力。
她一臉崇拜的看着他,都忘了邁開步子。
“要我抱你嗎?”男人很厚顏無恥地回過頭說。
程曉小臉一紅,迅速的跟了上去。
……
兩個上車,江榕天替曉小系好安全帶,順勢親了親她的脣:“寶貝,陪我一起去吧。”
今天下午他約了幾個財團的董事打高爾夫,偏又捨不得離開曉小,想跟她膩在一起。
程曉小最煩應酬人,溫和的笑笑:“今天思雨出院,我得替她接風洗塵,你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
江榕天被這幾句話說的,眼睛都直了,長臂一伸,把女人摟進懷裡吻了下去。
等兩人氣喘虛虛時,江榕天才放開她。
“對了,念念什麼時候出院,你要常去看看他。”
江榕天寬慰的在曉小額上蹭了蹭。她就是這樣,心軟得像一灘水,對誰都有同情心。
一個女人,可以沒有美貌,可以沒有智慧,卻不能沒有善良。
他算了算日子:“估計還有一陣,剛回來事情忙,等忙定了,我們一起去看他。”
“可以嗎?”
“誰說不可以,他是我們的乾兒子。”江榕天挑眉。
程曉小眨眨眼睛,笑着說:“我要給他買玩具和衣服。”
江榕天點點頭,心裡嘆了聲,真是個傻女人。不過這樣的傻女人,他喜歡。
……
病牀前,沙思雨一幫刑警隊的哥們都來接她出院,程曉小直接被擠到了門口,擡眼一看,朱澤宇走廊那頭向她走來。
“表嫂,你怎麼不進去?”
程曉小笑笑:“人太多,擠不進去,你怎麼來了?”
“我正好路過。”
朱澤宇虛咳兩聲,伸頭往裡頭一探,臉色頓時陰了下來,幽幽的罵了聲:“這個女人,還真是招峰引蝶。”
“瞎說什麼,都是她的同事。”曉小忍不住爲好友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