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榕天被女人的反抗驚住。
程曉小迫不及待的逃離了沙發,衝到衛生間,對着水池一陣乾嘔。
江榕天跌坐在沙發上,面色凝重。
……
一隻大手撫在程曉小腰上。
程曉小一驚,尖聲喊道:“別碰我。”
江榕天心頭腦怒,用力扳過女人的身體,咬牙切齒的問:“程曉小,爲什麼不要碰你,爲什麼……你給我個理由。”
凌亂的頭髮遮住了曉小的半張臉,她眼神堅定的看向男人,帶着深深的厭惡。
“江榕天,你可以欺騙我,也可以找其它女人,但請你給我最起碼的自尊。”
江榕天被女人眼中的厭惡震懾,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扶着她的腰。
“我什麼時候欺騙過你,我什麼時候沒有給你自尊,我什麼時候找過其它的女人?說——”
程曉小被男人巨大的吼聲驚住了。她忽然覺得所有的僞裝都是自欺欺人。
不要再退了,程曉小,不能再退了,再退,你就無路可退了。
她用力推開男人捏在她下巴的手,淚突然流了出來。
“江榕天,這個簍子裡,有你和其它女人殘留下的東西,是在沙發上找到的。我覺得噁心。”
東西,什麼東西?
江榕天眉頭緊皺,顧不得髒,把簍子翻了又翻,最後在找到那東西的一瞬間,江榕天暴怒的臉上忽然平靜了。
話已說開了口,就再也無所顧忌,人壓抑到了極點,總有一天要爆發。程曉小狠擦一把眼淚,昂起頭,目光清澈明亮。
“江榕天,我不介意你有夏語,我不介意你有私生子,我不介意你把我當擺設和擋箭牌,我甚至不介意你和其它男人,我只請求你,不要用愛來欺騙我。”
儘管反覆告訴自己,這是個各取其所的婚姻,爲什麼還會在意。眼淚越擦越多,怎麼也擦不完,程曉小唾棄自己的無能和軟弱。
結婚兩年,江榕天見過程曉小無數的表情,有悲傷的,有難過的,有清冷的,有壓抑的,卻從沒見過盛怒之下這副豁出去的表情,更沒見過眼淚像決堤的洪水。
兩年了,她就像一條在水裡遊的魚,偶爾浮出水面吸一口氣,更多的時間,則沉在了水底,完全屏蔽了水面上的一切。
她隱忍,內斂,沉穩,凡事寧可咬牙忍着,也從不向他訴苦。這樣的性格他心疼,卻不能認可。
而今天,一個避孕套就讓她卸掉了所有的僞裝,那是不是可以證明,這個女人在感情上是有潔癖的,又或者說,他深深的在意着他。
江榕天眸中光芒一閃,心中豁然開朗。他抱着胸,忍住心中的竊喜,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程曉小,我怎麼欺騙你了?”
疼痛在胸腔中肆無忌憚的蔓延着,冰涼的淚珠不受控制的劃落臉頰,帶着無盡的絕望,程曉小咬牙。
“江榕天,你明明最愛的人是夏語,卻爲了和晨光集團的合作,違心說愛我;你明明還喜歡男人,卻爲了江家的臉面,勉強和我維持婚姻。江榕天,你要怎樣都沒關係,可請你不要玷污‘愛’這個字。”
說完,程曉小用力一推,人已經跑了出去。
江榕天沒有去追,他在思索程曉小說出來的每一句話。
喜歡男人,應該是過年前鬼子那擋子事;爲了晨光集團的合作違心說愛她,這是什麼邏輯?是不是有人在她面前說三道四了?
江榕天直覺不對。看來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有人隱藏在背後,比如這莫名其妙的噁心玩藝從哪來,爲什麼會在沙發上,目的是什麼?67.356
江榕天劍眉一挑,眼中寒光四起。
……
臥室裡,程曉小穿着米色毛衣,蜷縮在牀邊,把頭埋在膝蓋上。
自己這是怎麼了,咬咬牙,忍一忍也就過去了,爲什麼會反抗,爲什麼會崩潰,爲什麼會任由情緒發泄……以前兩人關係到達冰點的時候,自己不好好的。
以前……
程曉小猛的擡起頭,忽然覺得嘴裡泛起苦澀。
原來愛情真的是鴉片,嘗過的人會上癮。從前江榕天對她不聞不問,不理不睬的時候,她不知道滋味,沒有了期待,也就無所謂傷心。
而現在……
程曉小又把頭埋進了雙膝,淚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江榕天,你把愛情當作了遊戲,我卻認了真。我活該輸得一敗塗地。
……
江榕天站在門邊看着女人以嬰兒的姿勢,把自己團作一團,心裡咯噔一下。這種姿勢是受傷後,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他一步一步走過去,伸手摟住她,懷裡的女人明顯一顫。
“曉小……”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江榕天聽了幾秒掛斷了。
“曉小,美國來人,已經在機場了,我必須馬上趕過去見一面。有些事情,等我回來再跟你解釋。那個套套,不是我的。”
程曉小猛的擡起頭,眼淚婆娑看着他。長髮披散在腰際,顯得一張小臉越發的蒼白憔悴。
“我江榕天再混蛋,也不會把人帶到家裡,你相信我。”
江榕天輕輕替她擦了擦淚,重重的吻上了女人的脣,不等她反應過來,人已大步離開,片刻後,門重重被關上。
程曉小不由自主跑到陽臺,看到黑色的車子絕塵而去,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
寒風一吹,程曉小抖了個激靈,瞬間冷靜下來。她回到房間披了件毛毯,又走出來。
剛剛事出突然,自己吐得一塌糊塗,沒有來得極細想男人就回來了。江榕天臨走前的那句話,提醒了她。
程曉小拿起手機,撥通了鐘點工許阿姨的電話,細細問了問家裡的情況。
許阿姨今年五十歲,是江一的老鄉,爲人老實本份,手腳勤快。兩年來從來沒有出差任何差錯,曉小很放心她。
許阿姨這兩天家裡沒有來過人,那麼……
……
與此同時,正往機場趕的江榕天也電話不斷。一通事情安排好,車已經上了機場高速。
他半闔着眼睛,雕刻一樣的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在b市,有很多房子,和曉小現在住的這套,不是最大的,也不是地段最好的,卻是他花了最多心思的。
許阿姨已經絕育,絕不可能用這個。那麼這段時間有機會進入這幢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