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班長給我打來電話的時候,我還在化妝間補妝,口紅才擦了半邊,我就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他的聲音分外的焦急:“小貝,你現在能過來一趟嗎?時裝show這裡出了點問題。”
我正在擺弄口紅的手忽然停了下來,說:“給我二十分鐘吧,我很快就到。”
班長應了一聲,我這才掛了電話。下電梯的時候,我瞥了一眼時間,五點半,距離恆宇這次時裝show開始還差一小時。
爲了這次和恆宇的合作的時裝秀,我們設計小組準備了整整兩個月,從鞋子的選款,到和衣服的搭配,每一項都是我們仔細推敲過的,上週和他們的負責吃飯,一頓飯就花了八千多,末了還塞了個一萬八的紅包,爲的就是藉着他們的名氣給我們的品牌打廣告,爲了這個計劃全公司的人都投入了全部的精力,現在卻告訴我,出問題了?
這不是開玩笑嗎?我冷靜的吸了口氣,這纔出了大廈。放眼一看,馬路對面停滯着無數量小轎車,我差點忘了,這會兒正好趕上下班高峰期,堵車。
我身上穿了件酒紅色的晚禮服,原本是準備直接去酒店的,時裝show之後有個酒會,我想提前到場,也好多結識些朋友,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按照我對這座生活了三年的城市的瞭解,這個時間的堵車至少得有半小時。到酒店的話,發佈會恐怕早就開始了。
我心裡焦急,瞥了一眼不遠處的一輛摩的,對他招了招手。
對方一見生意來了,立馬踩着油門開了過來,我看了他一眼,問:“去洲際酒店多少錢?”
“五十。”
“二十五。”我盯着他,說:“而且,十分鐘之內必須到達,多一分鐘,扣一塊錢。”
出來討生活,大家都不容易,可這摩的的主人未免太坑了,不過我是誰,於小貝啊。好歹也在這裡生活了三年,想坑我,沒那麼容易。
對方見我氣勢強大,無奈的嘆了口氣,笑着說:“大姐,你穿的這麼漂亮,二十五就二十五吧!”
我將禮服朝上提了提,立即坐在了摩托車上。耳旁一陣風吹過,我眯着眼,緊張的看着前方。
這摩的坑是坑了點,不過這位師傅還是很麻利的,油門一踩,速度夠快。沒一會,摩托車就到了酒店前,我從錢包裡掏出三十元,遞給他,擡腳就走了進去。
時裝show是在右側的大廳,我隨意的瞥了一眼來賓的位置,果然,坐席已經滿了。在座的有幾個時尚編輯我還見過,一個個都是傲嬌的主,聽說我們的女鞋品牌之後,各個都不屑一顧。爲什麼?只是因爲forever在國內是個新興品牌,沒什麼名氣,人家根本懶得寫。現在呢?恆宇跟我們合作,他們還必須得寫。
想到這兒,我的心情稍微好了點。甚至覺得,上週吃飯的那一萬八,花的也值得。
繞過大廳,我把包裡的工作證給取了出來,走到了後臺,迅速的走了進去。
班長已經站在那兒等我了,見到我之後,臉上先是一驚,而後開口說:“不知道爲什麼,有4雙鞋子出了問題,2雙和模特的鞋碼不合適,另外2雙和恆宇提供的服飾無法搭配。”
“不是仔細檢查過了嗎?怎麼會出現這種問題?”
班長和另外三個同事都露出了尷尬的神色,其中一個看着我,說:“總監,我朋友說,昨天晚上楊經理和盛大的設計師見過一面,我想,是不是……”
這麼說來,恆宇答應我們一共給予15雙鞋子的展示機會,現在平白無故的少了4雙?
“楊經理怎麼說?”我看着班長,問了一句。
“從開始到現在,楊經理的電話一直打不通,負責現場的小陳剛給恆宇總部打了電話,我感覺……”
我心裡一緊,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
這麼說來,楊經理倒是有着故意的嫌疑。
我笑了笑,說:“鞋碼的問題很容易解決,去把那雙鞋子拿過來,順便把剪刀、錐子、膠水還有水鑽等工具拿過來,我要去找小陳談談。其他人做好自己手裡的事兒。”
幾個同事篤定的看着我,我和班長對視一眼,擡腳走向了小陳。
“陳小姐,不好意思,你說的那幾個問題我已經找到了解決方案,show開始之前,問題都會解決的。”
“不好意思啊小貝姐,我剛給總部打了電話了,那四雙鞋子直接取消了。”是
小陳之前跟我見過一面,她和楊經理的關係,都是衆所周知的,這個倒是與我無關的,只不過,說好的15雙展示,現在平白無故少了4雙,這就是不守信用,更是佔我便宜。
在forever混了三年,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兩點。
“陳小姐,你可能不大瞭解我的做事風格,4雙展示位對恆宇來說沒什麼,可是對我而言,卻很重要,15雙,一雙都不能少,否則,我們現在也可以全體撤退。”
小陳驚愕的看着我,說:“小貝姐,你這是爲難我。”
我看了一眼腕錶,說:“還有二十分鐘show就要開始了。”
“小貝姐,我們是有合同的,你這麼做……”
“合同又怎麼樣,事情是我做的,跟forever沒關係,恆宇可以告我,我孤家寡人一個,不就吃點牢飯嗎?可是恆宇就不一樣了,那麼多記者在外面,要是真鬧出事來,你以爲你一個小小的負責人能擔當的起嗎?”
“你……”小陳畏懼的看了我一眼,說:“鞋碼問題怎麼解決?”
“那是我的問題。”我看了她一眼,轉過身,說:“show開始前問題都會解決。”
班長遠遠地給我豎起了大拇指,我瞥了他一眼,說:“找兩雙和恆宇衣服搭配的款式,我先去解決鞋碼問題。”
班長點頭,轉身離去。
出現鞋碼問題的女鞋都是我親自動手做的,它的鞋幫,鞋底等每一個細節,都是我動手做出來的,所以想要改良,並不困難。
我拆掉了後幫面,使用兩條真絲絲帶鏈接,這樣即使鞋子小了一號,後跟還可以託在鞋外,而絲帶也可以繞在腳踝處,打成一個蝴蝶結。
另外一雙也是用了這個方法,不過直接做成了時尚的魚嘴涼拖鞋,搭配一些水鑽,把大家的視角放在鞋前方,可分散注意力。
完成之後show已經開始了,我將鞋子遞給了模特,這才舒了一口氣。
班長端了杯飲料朝我走來,給我一個“萬事ok”的眼神,我們一同走出了後臺,隱隱約約間,能聽到時裝秀上喝彩聲。
夜幕已經落下了,我們兩人坐在酒店外的噴泉旁,班長看着我,笑了笑,問:“穿着十釐米的高跟鞋跑來跑去,累不累啊?”
我聳肩,說:“不累,都習慣了。”
“小貝,以你現在的水平,完全可以……”
“forever是大家的心血,”我毫不猶豫的打斷了班長的話,說:“這三年,如果沒有forever,我想我堅持不到現在,所以,我是不可能離開的。”
班長憐惜的看着我,說:“小貝,你真的變了。”
“人都會變的。”我笑,說:“等裡面結束之後,一起吃飯?”
班長點頭,說:“小貝,上次我跟我哥提了分紅的事兒……”
我一驚,而後白了他一眼,說:“班長,以後這事兒你就別提了,當初要不是你和陸總,我可能……你們在最困難的時候幫了我,你和陸總都是我的恩人。”
“好,以後我不說了。”班長笑了笑,看了眼時間,說:“差不多了,我們進去吧。”
我點頭,剋制着自己不去回首過往,擡腳走向了大廳。
時裝秀結束之後照常是酒會,我挽着班長的胳膊走了進去,我們照常跟大家打招呼,我趁機上去敬酒,看看有沒有機會抓到可能的合作。
恆宇的周總也露面了,唯獨沒有看到楊經理。
現在我開始明白凌大叔說的那些話了,酒會只是一種社交方式,大家在這裡認識,尋求共贏。對現在的我而言,這種方式,早已經輕車熟路了。
就在大家都談的火熱時,門口傳來了一陣騷動。我和班長同時看過去,下一秒,我驚住了。
不,我想,我是在做夢。
怎麼可能在這兒遇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可是面前的這個人,分明就是他。
柔和的燈光下,他笑容溫和的看向人羣。他身穿一身商務行頭,全身上下脫掉了以往的稚嫩,面上的表情,也是淡定而疏遠。
恆宇的周總正在熱情的跟大家介紹他,當我聽到“趙子皓”三個字時,鼻子忽然一酸,眼淚情不自禁的涌了出來。
是他,真的是他。
沒想到,時隔三年,我們居然在這裡見面了。
“小貝,你怎麼了?”班長的聲音打斷了我思緒,我低下頭,定了定神,又看向了人羣中央的位置。
趙子皓。他的身邊站着一位高挑的美女,奇怪的是,她不是楊默曦。
我吸了吸鼻子,說:“班長,我有些不舒服。我們回去吧。”
班長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出酒店時,我感覺胸口好像被堵了似的。趙子皓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故意?不,不可能。
那就是巧合吧。我們之間,也只有這種可能了。
上車之後,班長給我係上了安全帶。我轉過臉看着車窗外,往事一幕幕的涌上心頭,我情不自禁的哭了起來。
到了住處,我的眼淚終於止住了。我剛準備下車,班長卻攔住了我,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問:“是他嗎?”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
“爲什麼要離開?爲什麼不告訴他你這三年是怎麼過的?”
我搖了搖頭,說:“已是陌生人了。”
“那剛纔爲什麼哭呢?”
是呀,既然是陌生人了,又爲什麼哭呢?我也沒有答案。
回到住處已是晚上十點,我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一個人坐在窗前,默默的看着窗外。
三年了,過往的一切,都應該放下了,不是嗎?
我又做了那個夢。夢境裡,一雙小手握着我,滑膩如絲,吹彈可破。我握着那隻手,彷彿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醒來時,牀上只有我一人。
桌上的手機一直在響,我伸手拿了過來,立即按下了接聽鍵。
“喂。”
“小貝,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班長察覺到了我聲音的異樣,疑惑的開口。
“沒有……”我吸了吸鼻子,說:“這麼早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電話那頭,班長有些猶豫,並未直接開口。
我着急了,問:“是不是公司有什麼事兒?”
班長嘆了口氣,說:“小貝,你彆着急,先聽我說。”
我耐心的聽班長把話說完,頓時火冒三丈,迅速的畫了個淡妝,拎着包包就朝公司奔去。
“恆宇的法務今早發來了一張律師函,說我們違法合同,15雙鞋子的款式是固定的,但是我們更改了其中四雙。我打電話給楊經理,他說對昨晚的事情一無所知,讓我們跟法務聯繫。”
“小陳呢?”
“小陳,也說不知道這事兒。”
這麼說來,是楊經理故意爲難我們了?我回響着班長所說的話,心裡面一陣惆悵。
要知道,當初決定創立forever工作室時,班長和他哥哥是把所有的積蓄都拿了出來,還在老家貸款二十多萬,這纔剛剛有點起色,恆宇就這麼爲難我們,違法合同,違約金是首付的十倍不說,還會影響公司聲譽。
當初恆宇能從那麼多家公司選中我們,是因爲楊經理從我們這裡拿了好處,現在呢?想揣着錢裝糊塗是吧?他以爲他是誰?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推開公司的門,立即迎來了幾個同事憂鬱的面色,我和班長對視了一眼,同時朝陸總辦公室走去。
陸總是班長的表哥,年紀比我要大個三歲,可是forever從創立之後讓他操碎了心,導致現在看上去,他像是四十歲。
“哥,楊經理怎麼說?”
“他說這件事恆宇沒人知道,讓我們跟法務談。”
“這不是……”
“昨天換款的事兒,怎麼沒提前跟我打個招呼?”
我和班長面面相覷,班長先我一步說出口:“哥,這是我的意思……”
陸總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說:“這件事只能找楊經理談了。我已經在一品軒定了包間,待會一起過去。”
我一直保持沉默,但有一點我很清楚,今天這仗,只能贏,不能輸。
到了一品軒之後,服務生直接領着我們去了包間。楊經理還沒到,我們只能坐等,等了大約半小時,陸總的電話響了,我見他起身,這纔跟了出去。
楊經理到了,可是他的身旁,還站在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我見過,上次我們籤合同時,他正好也在場。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恆宇的法務之一。
陸總客氣的跟楊經理打招呼,誰知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大腹便便的走了進去。
我和班長對視一眼,心裡更是沒譜。
“陸總,今天我能來這兒,那是念着我們兩的舊情啊。”落座之後,楊經理看着陸總,說:“可是你也知道,我向來是公私分明的,所以……”
公私分明,上次收錢時,也沒見你手軟過。
“這是小陳交給我的支票,老弟啊,你這是爲難我啊。”楊經理遞上來一張支票,我一看,這不正是上次他收的那一張嗎?
“楊經理,你我都是老相識了,我這個弟弟吧,有時候做事確實欠妥,你看……”
陸總的話還沒說完,楊經理已經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他說:“陸總,這件事總部都很清楚,我可坐不了主啊。”
這意思簡單了,違約的話,就得賠付違約金啊。
“楊經理,”我忍無可忍,開了口,說:“如果我沒記錯,上次,我們也是在這兒吃的飯吧。”
上次恆宇的法務不在。
“怎麼了?楊經理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忘了?”我盯着他,笑着說:“要不要我給楊經理複述一遍!”
楊經理面紅耳赤的看着我,又看了眼法務,不忍發作。
“陸總,這件事公司已經做了決定,咱們按照合同上的來吧,我先告辭了!”楊經理說這話,起身要走。
“楊經理,”我追了出去,降低了聲音,說:“楊經理,昨晚你不在現場,未免也巧合了吧。可是你知道嗎?小陳在啊,他知道我換款的事兒。”
“你算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我告訴你於小貝,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還在喝奶呢。不要自作聰明,明白?”
楊經理的一席話說得我心驚膽戰,在商場上,最講究的,就是以和爲貴了。他這般凶神惡煞,倒是讓我疑惑。
forever只是一個新興品牌,沒有必要讓他如此大動干戈。
我吸了口氣,兩步跟了上去,抓着楊經理的胳膊,說:“楊經理,你這又是何必呢?大家都是……”
我的話還沒說出口,楊經理別甩開了我,我一個踉蹌沒站穩,就直接到了下去。
我慌張的閉上眼,然而,我並沒有摔下去。
是一隻手臂環腰抱住了我,我心裡一慌,張開眼,“謝謝”二字卡在嗓門裡,驚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扶着我,面色冷淡,說:“太不小心了。”
“我……”我緊張的站着,因爲腳上高跟鞋的緣故,一擡眼就能看到趙子皓的臉,小心翼翼的說:“對不起。”
“趙總?”身後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話,“真的是你?”
我回過頭,看着身後滿臉諂媚的楊經理,又聽到他說:“趙總啊,真的是你,沒想到這麼巧。”
趙子皓只是淡淡的看了楊經理一眼,而後看向我,問:“你上司?”
“不是……”我搖頭,這個豬八戒想當我上司,那是做夢娶西施,想得美。
“小貝啊,你和趙總認識啊?”老狐狸似乎嗅出了點什麼,看着我,說:“你也不早說,差點鬧出了誤會。”
楊經理說話的時候,還伸手拍了拍我,我反感的皺了眉,而後聽到一個聲音:“你的手能拿開嗎?”
包廂裡,原本五個人,忽然變成了七個人。
趙子皓被安排在最上座,陸總和楊經理分別坐在他的左右側,我坐在他的斜對面,一直迴避他的眼神。
“陸總,今天的事情咱哥兩誰也不說了,你們的這個事情我回去再查一查,來,我們一起敬趙總一杯。”楊經理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端着酒杯就湊到了趙子皓的面前。
趙子皓喝得是果汁,只是淺淺的抿了一口,沒有說話。
“小貝,陸恆,今天的事情多虧了趙總,你們兩可不能幹坐着。”事情出現了轉機,陸總心情也好了很多,點名讓我和班長敬酒。
“趙總,謝謝你。”班長起身,端着一杯酒,只說了一句話,直接喝了下去。
我看他臉色不大好,這才端着酒起身,說:“趙總,今天的事情謝謝你,這杯我敬你。”
趙子皓是大爺,所以哪怕一句話不說,淺淺的抿一口他面前的果汁,一樣是大爺。
我一口氣乾了杯中的白酒,剛準備坐下,就聽到他說:“那你準備怎麼謝我啊?”
這句話問的大夥兒都沉默了,一個個眼神都看着我,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聽到班長說:“趙總,小貝是個女孩子,要謝,還是找我吧。”
這一句話就把桌上的氣氛搞得有些許僵硬,趙子皓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班長,說:“是沒問你。”
班長拳頭握了起來。
我急忙起身,解釋道:“趙總這是開玩笑呢。陸恆,你喝多了。”
“陸恆,你就孩子就是不能沾酒。趙總,你可別介意啊。”陸總也忙着出來搭腔,說:“我這個弟弟,和小貝是大學同學。呵呵,傻小子一個。”
氣氛緩和了許多,我偷偷的瞥了一眼趙子皓,見他只是淡漠的抿了一口果汁,說:“我吃好了。”
“趙總,這就……”
趙子皓已經起身,或許是身份的緣故,他身上的氣場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接近:“今天胃口不是很好,諸位慢用。”
“趙總……”
“對了,我對這裡的情況也不大熟悉,”趙子皓又開口了,眼神忽而轉向我,說:“於小姐,你下午有空嗎?”
我知道這一刻是躲閃不掉了,起身,說:“趙總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就是有再重要的事兒,也得推掉啊。”
趙子皓點頭,說:“那行,晚點我來接你。”
“我……”
“你號碼多少?”趙子皓掏出手機,瞥了我一眼,說:“有個號碼,方便聯繫。”
我這才掏出手機,說:“趙總,你說你的吧,我打過去……”
趙子皓看着我,目光落停留在我的手機上,而後報上了他的號碼。
電話當着他的面打了過去,我這纔將手機收了起來。
別人不清楚,只有他知道。這手機,正是三年前,離開時,他送我的那個。
一行人把趙子皓送上了車,我站在最後,一直沒敢看他。他走了之後,楊經理也沒心思繼續吃飯了,什麼違法合同,什麼公事公辦,瞬間逆轉了。
最後,滿滿一桌子菜,只剩下了我們三個人。
下午兩點,趙子皓的電話如期而至,他簡單的開口,問了我的住址。
“趙總,你還是告訴我你的住處吧,我打車過去。”
“也行。”他說。
趙子皓就住在洲際酒店,根據我的推測,他應該是來出差的。至於他身邊的那個女郎,我便不清楚了。不過,這又與我何干?
到達酒店的時候,趙子皓讓我去樓上找他。我知道受人恩惠是沒有資格談拒絕的,所以便照做了。
給我開門的是個女人。
他告訴我,趙子皓正在浴室洗澡。我坐在沙發上等,直到浴室裡傳來了他的聲音:“幫我把餐桌上的東西端過來。”
我瞥了一眼四周,給我開門的女人已經不見了。
“幫我把餐桌上的東西端過來。”浴室裡,趙子皓的聲音再一次的傳了出來。
我無奈的起身,端着餐桌上的紅酒,站在了浴室前。
“端進來。”他說。
我嘆了口氣,推開門,這才走了進去。
趙子皓正在泡澡,我將紅酒放下,轉身欲走,又聽到他說:“端給我。”
浴室裡冒着熱氣,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到了一杯酒,就走了過去。
趙子皓伸手去接酒杯,誰料下一刻,他居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驚恐,見他從浴缸裡站起,直接抱住了我。
下一秒,不由分說的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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