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他用所有換來愛情。
我一直都覺得,徐墨軒抽菸的姿勢是很帥的,尤其是將煙從嘴巴拿開的那個動作,酷到了極點,可是現在我清楚的看見徐墨軒的手指在放到嘴邊去拿煙的時候,竟然在哆嗦。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後吐出來,那濃郁的菸草味道就縈繞在了我的鼻尖,但是這個時候我沒有反感,我只有心疼。
“小穎,你什麼都不要說,讓我抱一會兒。”
徐墨軒扔掉了手中的菸蒂之後將我緊緊的抱在懷裡,我的手輕拍着他的後背,聽他的話,什麼都沒有說,徐墨軒也不說話,在這樣靜謐的夜空下,我感受到了這個男人身上帶着的脆弱,我也感受到了我的無能爲力。
真是造化弄人。
很久之後,久到我已經有些站不住而輕靠在他的身上,徐墨軒還是那個姿勢,我知道他現在心裡一定是有各種想法,但是他這個人又內斂慣了,不是十分確定的事情,他不會張口。
我們不是兄妹,我可以肆無忌憚的愛他了,可是他呢?他不是徐朗的孩子,是誰的孩子?
那親子鑑定報告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跟我們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
現在我可以愛了,可是徐墨軒卻陷入了憂慮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着,深夜的時候我覺得有些冷,我因爲冷,使勁兒的往他懷裡鑽,徐墨軒這纔回過神來,他將我抱起來放到了屋內的牀上蓋好被子,然後轉身要出去,我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然後光着腳就跑到了他的身後,用力的環住了他的腰,小聲的說着:“別走。”
“我出去抽支菸,你乖乖的,睡吧!”徐墨軒沒有回頭,他巴拉着我的手讓我鬆開,但是我就那麼死死的扣着,小聲的說着:“我害怕。”
“小穎。”徐墨軒嘆了口氣之後,放棄了之後輕輕的握住我的手,“我陪你。”
我們一起躺倒了牀上,我沒有睡意,他也是。
白天我還在倫理之間來回掙扎,現在我不用掙扎了,但是我們之間好像也少了點什麼。
他心情極度的不好。
我們最開始在一起的那四年,我從沒見到過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或者是這個男人太內斂,有心事不跟我說,而之後那兩年,他心情不好的就會抽菸,或者乾脆就是夜不歸宿,我從沒有見到他這樣,他刻意的掩蓋自身的焦慮,但是在我的眼裡,卻看的清清楚楚。
這是我愛了六年的男人啊。
他一直沒說什麼,直到莫承澤來的時候。
學校院子外面來了兩輛車,徐墨軒飛奔起來幫他們開了門,我見一輛車車上是莫承澤跟傅軒,另一輛車上是薛子坤,還有一個男人我不認識,帶着眼睛,斯斯文文的那種。
莫承澤一臉擔憂的看着徐墨軒,又看了看我,小心的問:“換個地方說話?”
徐墨軒點了點頭,指了指車上。
我快速的走到徐墨軒的身邊拉起了他的手,毫不避諱的說道:“我也一起。”
“韓穎,你”
“讓我一起。”我打斷了莫承澤要說的話,“這件事也跟我有關係,我可不可以有個知情權?”
我感覺徐墨軒的身子震了一下,他對莫承澤示意,“就在這說吧。”
莫承澤閃了閃身,“李超回來了,看了你的病例,然後發現了古怪。”
那個帶着眼鏡的男人走到我跟徐墨軒面前,他看見徐墨軒之後拿出了兩份文件,“墨軒,之前我做的親子鑑定報告上面,你是o型血,但是我下午去醫院給你做手術準備的時候看了你以前的病例,你是ab型血,從理論上來說,你的血型個跟你給我的樣本血型不一致,所以我敢肯定,你跟徐朗沒有血緣關係,至於你擔心的事情,也迎刃而解了,你跟那個韓穎,不是兄妹。”
“樣本量不一致?”徐墨軒低頭沉思着,“樣本是我親自送到物流公司,放到鈦金的盒子直接託運的,怎麼可能會出現問題?”
我也完全傻了,再次確定了這中間有人做了手腳。
“我確信,”李超十分自信的說,“所以我來是想給你重新取樣本,然後直接去實驗室做,如果現在可以的話,我們要馬上回去。”
徐墨軒有些猶豫。
我知道他在猶豫什麼,他還沒有接受這個結果。
要麼,他是我哥哥,要麼,他是陌生人。
莫承澤說:“這件事現在除了我們幾個沒人知道。”
傅軒也應和:“徐墨軒,你別猶豫了,如果你們不是兄妹的話,你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跟小嫂子結婚生子了,還做什麼結紮手術啊!”
結紮手術?
徐墨軒要做結紮手術?
難道說在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之後,他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自己嗎?
就算是我們之間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也是我們兩廂情願啊,爲什麼是他,要承受這些?
原來我一直都在怪他沒有告訴我這些事情,但是我卻忘了,這兩年,他也在痛苦中,他用一個特殊的方式懲罰着自己,而臥,只能躲在自己的象牙塔裡面,開始什麼狗屁的新生活。
自始至終,我都是是自私的那個。
薛子坤將傅軒拉到了一邊,踹了他一腳示意他閉嘴,然後問了大家的意見:“先回市區怎麼樣。”
幾個人達成了一致意見之後,便開車準備回去,徐墨軒上車的時候我拉住了他,我擔心他的精神狀態:“還是我開吧。”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搖了搖頭,“我沒事。”
薛子坤見我們兩個人在來回的拉扯着,過來拿過徐墨軒的車鑰匙先上了車,“我來開。”
徐墨軒這下老實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他的手一直託着下巴,在想事情。
我剛坐好,傅軒就賤兮兮的過來跟我說,“小嫂子,來我們車上吧。”
我搖了搖頭,“不去。”
現在沒有什麼地方比在徐墨軒的身邊更重要的事情,見我不答應,徐墨軒突然回頭跟我說,“你去那輛車吧。”
我雙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我想陪着你。”
“我想靜靜。”
聽見他這麼說,我漸漸的鬆開了我的手。
我到了莫承澤的車上之後,我們三輛車開始啓程回市區,我的目光一致都攬着後視鏡裡面徐墨軒的車子,雖然這漆黑的夜裡,我並看不到人。
我只是想看着他,用我能用的方式,跟他在一起。
“韓穎,這個消息對你們之間是個好消息,但是對於徐墨軒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當初他自己做鼎峰的時候,很多人還是看他是徐朗的兒子的身份纔會放了很多綠燈,當然,我不否認他是一個天生的商人,但是這個社會你要知道,一旦失去了那些家庭的光環之後,那些昔日對你嬉皮笑臉的人馬上就會倒戈相向。”
“小嫂子,現在徐墨軒可是什麼都沒有了,你要想想以後你們該怎麼辦,這徐家的長孫變成長孫女婿,這很有可能會在圈子裡面掀起軒然大波。”
我沒想到莫承澤叫我來是想跟我說這些話,這裡面千絲萬縷的關係固然重要,但是我心裡只在乎徐墨軒的想法跟處境,“我們回去重新鑑定的話,多久出結果?”
“李超說一天就可以。”
一天,一天的時間就能判定生死,就能扭轉我們之前的命運。
“這件事徐家還不知道,但是也瞞不住,那個成心做假報告的人一定會伺機行動,將徐墨軒至於死地,韓穎,你要想好了你怎麼跟他在一起,徐墨軒常上娛樂版的頭條,算是半個新聞人物,你跟他這樣的關係,一旦被報出來,社會輿論就會淹死你。”
莫少分析的沒有錯,我在也思考這些問題,但是那些社會輿論又能怎麼樣?我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想到那個結紮手術,我一直都很好奇,“他,要做結紮手術?”
“是三個月前約的手術,據說那時候李超在國外,後來徐墨軒計劃好帶你去英國之後,手術乾脆安排到了那邊,後來你跟徐墨軒的事情就這樣被大家知道了,英國計劃取消,徐墨軒讓李超回來做這個手術。”
三個月?不就是我流產的時候?
那個孩子是個意外。
我之前還懷疑,我身體健康,徐墨軒也沒什麼問題,上學的時候他很注意,每次都有措施,領證之後他要我要的特別狠,那時候他給我買事後藥,或者體外,後來我們感情穩定的時候,他說不要小孩,我問爲什麼,他說不能有別的牽絆,其實那是牽絆麼?他不過是怕我生出來一個怪物而已,就是因爲這些事情,他要做結紮手術?
誰都知道結紮手術代表着什麼,他是徐家長孫,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任務,他放棄的,遠遠巢湖我的想象。
我似乎是不瞭解這個男人,我很多時候都用來享受他給我的愛情,但是我卻不知道,這些愛情,是他用他的一切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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