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他給的城堡,是個監牢。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我不顧身子的疼痛,硬是爬了起來,坐在牀上跟徐墨軒平視,他的眼睛裡面有太多的波瀾不驚,或者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淡漠,“徐墨軒,我不知道這件事還有沒有別的解決辦法,或者你有什麼打算,我想說的是,一切事因我而起,我想自己去結束它。”
“你就仗着她喜歡你?”徐墨軒點燃了一支菸放在嘴邊深深的吸了一口,“還是仗着什麼?”
“對,我就仗着她喜歡我,或許韓潮多少次都對我有輕浮的舉動,但是,他從來沒有傷害我。”
徐墨軒猩紅了眼睛,他眯着眼睛看着我:“你的意思是我傷害了你?”
“你自己願意跟韓潮比,願意自掉身價我不攔着你。”我試着下牀,卻發現自己雙腿間疼的完全是站不住,我知道這都是剛剛那場情事造成的,罪魁禍首正在一邊淡定的抽菸。
腳還沒着地,徐墨軒一把又把我拉上牀:“別動,你流血了,先歇着。”
流血
我早該猜到的。
他這個人,做起這事兒的時候,從來不分場合,不分我要還是不要,他覺得他滿足就好,無論臥室痛苦還是求饒,他都視若無睹。
我將臉轉到一邊不去看他,這個男人對我來說太陌生了。
他的狠,讓我有些懼怕了。
“小穎,什麼時候這麼咄咄逼人,這麼牙尖嘴利了?”徐墨軒撫着我的頭髮,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看來還是要將你放在家裡,做我一個人的小穎。”
聽見這話我心頭一驚:“以前我被你保護的太好了,沒有朋友,沒有社交,沒有自己的一個空間,徐墨軒,你還要將我隔離到什麼時候,我是人,我不是你的寵物,你以爲你給我的那些東西我就喜歡嗎?什麼金銀珠寶,什麼私人訂製,什麼別墅旅行,那都不是我要的。”
“你要什麼?你跟我說。”
“我要的是一個愛我的男人,而不是把我當寵物的男人。”
徐墨軒突然用力的抓住了我的下巴,看着我說,“愛你的男人?是魏一平還是韓潮,韓穎我告訴你,你是我徐墨軒一個人的,誰都別想打你的主意,而你,老老實實的在家做好你的徐太太,等我結束這一切,我會帶你離開這個地方!”
說完,徐墨軒下牀,拿着那個筆記本就離開了,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去,直覺告訴我,他會去找韓潮。
我爬起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家了,沒一會兒,我看見趙姐帶着幾個袋子進了門,她看見我笑呵呵的說,“韓穎,徐先生讓我來照顧你一段時間。”
“照顧?”我苦笑着,“還是軟禁?”
“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我你熬些湯怎麼樣?”
趙姐還是是一貫的熱情,她忙忙碌碌的將這些東西放到冰箱裡面,說道:“你不吃東西怎麼行,徐先生說要是看見你瘦了,會罰我們錢的。”
趙姐還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什麼,我都沒注意聽,我扶着桌子回到了臥室,拿出書包裡面的兩篇安眠藥吞下,睡意襲來,我選擇了去夢周公。
我從沒有這樣的迷茫過,我以前覺得在徐墨軒身邊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雖然以前的日子有苦有樂,但是我們心裡還有這希望,可是,現在剩下什麼?我從沒有這麼絕望過,如果不是因爲我,就沒有這麼多的事情,我看着他們鬥,我心裡也是難過,我怕韓潮,那個人喪心病狂,什麼都能做出來,我更怕徐墨軒,他現在是近乎癲狂的狀態,整個人透着說不出來的狠絕。
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的中午,趙姐在我旁邊守着,見我睜眼的那一刻,她拍着自己的胸口,“阿彌陀佛,你可算醒了,要是再不醒的話,我就打算打120了。”
我恍惚的看了看這一切,然後試着下牀,“我沒事。”
“我給你燉了雞湯,你喝一點,補補元氣。”趙姐去了廚房,我簡單的洗漱過後坐到了客廳裡面,趙姐的湯做的不錯,很久沒吃飯的我,在一碗湯下去之後,竟然覺得有想吃東西的衝動。“我想喝粥。”
“有有,我一早做的遼參小米粥,這參是徐先生大早上特意拿過來的,他說你愛吃,囑咐我煮粥的時候放一些。”
“他回來過?”我問趙姐,她的臉上閃過一抹難色,“是的,徐先生早晨回來看了看你就離開了。”
“我下樓走走。”
我站起身,手剛剛摸到了門把手,趙姐就擋在了門口處,“韓穎,徐先生說你不能離開這裡。”
這更加印證了我心中的猜測,我大力的抓着門把手,用力的拽這,但是門鎖巋然不動,“這…”
“徐先生在外面加了鎖,這幾天您就在家好好休息吧,徐先生說等他辦完事來接你。”
來接我?
他怎麼知道我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我木訥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時候我的目光都落在我的書包上,我打開書包翻了翻,沒找到手機,我又去了書房,打開電腦發現家裡沒有網絡,我癡癡的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抓着頭髮,他這樣,真的是要把軟禁起來,我看着桌子上面我們的合影,突然有着前所未有的煩躁。
我把書桌上面所有的東西都撣落到了地上,雙腳用力的踩着他的文件,他的菸灰缸,他的筆,還有我們的合照,趙姐聽見聲音快速的從廚房趕過來,見我這個樣子怕是嚇壞了,她緊緊的抱着我,央求着,“韓穎,你是怎麼了?你別踩了,會傷到自己的。”
我的那些委屈,我的那些憤恨,我的……
被趙姐制止住了之後,我抓着她的胳膊坐到了地上,我看見那一地的狼藉,抱着自己的胳膊痛哭起來。
這不是我想看見的結果,我原來應該是很幸福的,爲什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現在的我無法跟外界取得任何聯繫,幾天下來,我發現趙姐也從不出門,她每天都會將房子打掃一遍,然後做一桌子的菜,儘管我只是幾口,但是她還是按照我的喜好做了很多。
我吃什麼都沒有味道,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除了腦袋裡面那些亂七八糟交錯一起的事情之外,我什麼都做不了。
徐墨軒的目的打達到了,他再一次的將我變成了一個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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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電視還是能看的,我每天的胡亂的撥着頻道,在換到財經頻道的時候,我看見了神采奕奕的徐朗正在宣佈婚訊,於淼跟他依偎在一起接受大家的祝福,主持人介紹於淼的時候特別巧妙,稱呼她是某名校的科研研究人員。
我跟看電影似得看着電視裡面的訪談,大概就是說在徐墨晨媽媽去世的那幾年裡,徐朗是怎麼遇見於淼,兩人怎麼相愛,後來徐郎爲了成全於淼的科研夢想,尊重她的選擇之類的,她們恩愛的看着鏡頭,羨煞了旁人。
我冷眼的看着這一切,覺得一個人在污泥中洗淨,真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個訪談的最後,徐朗還就徐墨軒的事情發表了看法,他說尊重徐墨軒的選擇,但是徐家會一直是他的家。
然後就是皆大歡喜的場面,不用猜,徐郎花錢做了這個節目,說的都是他想說的話,不但爲陰霾籠罩的徐家添了一些光彩,又讓輿論對徐墨軒的這件事上,怪不得徐家。
徐朗多精明的一個人啊,花些錢,爲大家營造了一個良好的夢,就是不知道,這個夢醒了的時候,到底每個人會污濁成什麼樣子。
家裡只有電視才能告訴我幾點,現在外面發生了什麼,趙姐每天早晨都會在門口接幾袋子的新鮮蔬菜跟水果,我再也沒有看見過徐墨軒,雖然每個晚上我都感覺他在我身邊,但是我每每醒來,看着空蕩蕩的另一邊牀,覺得自己在夢魘。
沒有什麼比我這樣更可悲的了,我被我心愛的男人禁錮起來,成了一個寵物,成了一個木偶人。
我還是跟平常一樣的日子,趙姐看着我日益消瘦下去的身體悠悠的嘆氣。有幾次我也看見她在廚房個給什麼人打着電話,我每次開門,她都慌張的將電話裝起來,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距離於淼說他跟徐朗的婚期越來越近,我心裡總是沒由來的一陣陣的心慌,隱約讓我有種不詳的預感。
晚飯的時候我說想喝魚湯,趙姐去了廚房,一會兒的功夫我聽見外面有人敲門,趙姐匆匆的跑去開門,從門縫中接過幾條鯽魚。
我只看見了一隻手,連外面是什麼人我都沒看清楚。
趙姐接過魚之後去了廚房,我回到臥室,想到了包裡面有之前吃剩下的安眠藥。
我拿了兩篇融到餓了果汁裡面端到廚房,“趙姐,喝杯果汁吧。”
趙姐十分禮貌的回絕了,“我糖尿病,不能喝這個。”
“是嗎?”我悻悻的收回了手,然後試探性的問道,“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徐先生說明天來接你。”
明天?
如果我沒記錯,明天是徐朗跟於淼大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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