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瓏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醒過來的，她還記得自己在夢裡面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所有人都在自己面前開始莫名其妙地流血，腐爛，變得面目全非，當晉庭輝朝着他走過來的瞬間，她以爲自己看到了希望。
然而顯示卻是，她看見李靖宇那張微笑的臉，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不太瞭解這個人，但是卻能從僅有的幾次見面當中，察覺出這個人的異樣。
不像是人，而是某種被異化的動物變成了人的樣子。
“你……你……”凌瓏想要揪着點東西，緩解自己的驚恐，低頭髮現是動物活生生的皮毛之後，只得雙手抱着自己。
“凌助理，你可是有兩天沒有來上班了。”
李靖宇的好意提醒，在此時此刻， 對凌瓏來說，無異於是變態的威脅。
沒有那個上級，會因爲員工不來上班，而讓人綁架員工，並且可以製造出一種血腥恐怖的環境，來達到不用多說什麼，就能威懾人的效果。
“我……我……”凌瓏想自己改怎麼回答呢，在他這裡都無濟於事，她十分確定，李靖宇要的不是她的解釋。
至於爲什麼在送了一張人皮之後，又讓人把她帶到這裡，沒有人知道這個瘋子在想些什麼。
“我很不開心。”
凌瓏見李靖宇手裡拿着一把大徑直而又復古的匕，饒有興致地把玩起來，她還想說她不爽呢。
“我明天會會準時來上班的。”凌瓏說道，想要坐起來，發覺自己全身無力，不過就是能睜眼講話的區別。
“我不開心呢，就會做些讓別人不開心的事情。”李靖宇說完，微笑着看了一樣凌瓏，在她眼皮子底下，一刀猛地朝着凌瓏的臉刺過去。
凌瓏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結果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糟糕，自己臉上並且那把匕首有任何異樣，而是在自己枕邊，李靖宇劃開了一張類似與虎的皮毛。
本來已經在空氣中凝固的血腥，因爲李靖宇的那一刀，開始變得活躍起來。
凌瓏不喜歡血腥的味道，會讓她想起過去那些不好的事情。
也是在這樣昏暗的地方，當初的她在一張鏽跡斑斑的鐵牀上掙扎，背後摩擦出了血跡。她很清楚，當初那個歹徒要對自己做什麼。
但是，如今的李靖宇不是歹徒，看上去還有些高貴，大概是一張臉病態慘白，會讓他看起來像是中世紀吸血鬼一樣。
你永遠也猜不到這樣的人會做些什麼。
“小……小叔。”凌瓏用餘光盯着那把匕首，以及握着匕首的手，“我明天就會來上班。”
“凌助理，這不是我讓你來這裡的原因。”
李靖宇的手從匕首上離開，轉而放到了凌瓏的臉上， 他摸着凌瓏的臉，難以想象竟然會是這麼一個人，會成了自己威脅晉庭輝的籌碼。
不過現在，似乎他已經想到了更好的方法。
“我想問問凌助理，你們人在不開心的時候一般會做些什麼？”
你們人？
也對，他從來就不會把自己歸結爲任何一個物種。
“我們人。”凌瓏口齒清楚，是對他最基本的尊重。“不開心的時候，就吃東西，或者做些別的什麼？”
凌瓏突然發現，和晉庭輝在一起的日子，就算是不
開心也是那麼幸福，至於做些什麼，也不會讓他們有孩子。
“做些什麼？凌助理覺得我會讓你做些什麼呢？”
“會讓你開心的事情。”
凌瓏身體發現自己身體開始慢慢能動彈，對她來說，是一個好的開始。
“你覺得會讓一個殘廢開心的事情，是什麼？”周厲毅繼續問道，手輕輕地放在凌瓏的腿上，他知道，那雙腿可以站起來，做很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讓別人變成殘廢。”
對凌瓏來說，他需要認同感。
但是李靖宇的思維，從來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就連孫嘉怡，對他也是一知半解，不敢菜猜透。
“那是你們人的想法。”李靖宇眼裡露出不屑，和這樣的人交流還真是辛苦，不如孫嘉怡有挑戰，至少，那個自以爲是的女人，敢說些讓他不那麼開心的話。但是，李靖宇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表現不開心的樣子。
永遠都微微一笑，高貴優雅和陰冷。
“你不是人？”凌瓏終於忍不住問道，話語裡沒有半點挑釁侮辱的意味。
“你覺得呢？”李靖宇的手放開了凌瓏的腿，不得不承認，像孫嘉怡說的那樣，很多人都喜歡健康的身體，但是他並不是。
李靖宇毀掉健康的軀體，不管人也也好，動物也罷。
“你費盡心機，讓周厲毅把我帶來這裡，我想，不僅僅是想恐嚇我這麼簡單。”
“我不想恐嚇你，我只想和凌助理好好談點事情。”
李靖宇臉上刻意表現出來的無辜，凌瓏看了，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怖，僞裝得太明顯，一切都好似他的一個遊戲。所有的人能做的，就是被迫參與。
“這樣好像不是和人談事情該有的態度。”凌瓏從牀上坐起來，面對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至少沒有當初那麼恐怖，她趁着李靖宇不注意，把插在牀上的那把匕首輕輕地拔出來，藏在自己的衣袖裡。
“我只是想讓我的助理，瞭解一下我的喜好，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這樣的答案，凌瓏聽了，苦笑不得，這人還真是會玩， 費盡心思，讓周厲毅把自己呆到這裡，好像要對自己做些點什麼不太友好的事情，結果從他口中冒出的答案，竟然是想告訴別人自己的喜好。
“這是一個助理該做的。”凌瓏從牀上站起來，踩在木板上的，才發現自己沒有穿鞋。
“你確定還要當我的助理？”
“爲什麼不呢？”凌瓏朝着李靖宇走過去，至少現在兩人的談判會平等一點，她沒有忘記自己手裡面還藏着刀，必要的時候，她想她不能手軟。
“利用我？”李靖宇鄙夷地看了一眼，這個女人膽子還是可以，不過落在他手上，就算手裡藏着把匕首，也改變不了他們最後會合作的事實。
他的條件，足夠誘人。
“你能讓我離開晉庭輝，或者你能讓晉庭輝恨我。”凌瓏站在李靖宇面前，俯身着他。
“你就不怕我對晉庭輝怎麼樣？”
“你不能對他怎麼樣，但是，我們可以對他怎麼樣。”凌瓏想到，只要和李靖宇往晉庭輝面前一站，很多事情就可以解決了。
晉庭輝會讓自己滾，這就是她要的結果。
“他要是知道你這樣做，你覺得他
會怎麼對我呢？”
李靖宇笑凌瓏太天真，和一個只想着毀滅一切的人合作，簡直是可笑至極。
“我只知道他會怎麼對我就可以，至於你，我想那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凌瓏從李靖宇身邊走過，依舊把那把匕首，藏在自己的袖子裡面，以備不時之需。
“很好，我很滿意凌助理的回答。”
李靖宇轉過自己的輪椅，看着凌瓏朝着門口走去，“凌瓏助理，其實你還有一個機會，不應該錯過。”
凌瓏停下腳步，沒有回頭，緊緊地握着手裡面的匕首。
他知道，他甚至想自己對用那把刀對他做些什麼。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凌瓏開門，走出房間才發現，世界開始變得寬敞明亮起來，如果她沒有猜錯，這應該是一個酒店的總統套房，至於那件屋子，大概就是李靖宇特意爲了尋開心而設立的。
她走出房門的那一刻，和李靖宇都選擇了毀滅，她會毀滅和晉庭輝的以後，而李靖宇會毀滅什麼，大概是一切，凌瓏知道，永遠不要用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和一個瘋子去交流。
凌瓏重新在酒店開了一間房，讓酒店工作人員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扔掉，泡了個澡，換上工作人員重新拿過來的衣服，穿上讓人新買的鞋子，走出了酒店房間的門，走過無人的走廊，走出酒店安靜的大廳。
出了酒店，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晉庭輝這邊，當着來看戲的周厲深，狠狠地揍了周厲毅幾拳，連背叛他都顯得這麼直白。他問她凌瓏在哪裡的時候，周厲毅說把凌瓏交給了李靖宇。
幾拳都是輕的。
“你知道我最恨背叛嗎？”
“這點我很清楚。”周厲深坐在一旁，削着蘋果。
“對不起，爲老大做了這麼久的事情，我想爲自己做點事情。”
周厲毅掉自己嘴角的血跡，相信自己在不久的將來，就可以見到夏沫，他不會讓她等太久。
“什麼事情？”晉庭輝握緊拳頭，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如此不理智，竟然會和李靖宇做交易。
“夏沫失蹤，李靖宇知道在哪裡。”
晉庭輝的拳頭，最後還是沒有揮出去，拍了拍周厲毅的肩膀，“我知道了，你去找她吧！”
當初夏沫的死，晉庭輝覺得自己也有責任，沒能替周厲毅保護好她，讓周厲深鑽了空，更沒有想到夏莉會想要親手殺死夏沫，時間太快，他還來不及己阻止。
“對不起。”周厲毅說着，轉身離開，爲自己以後做的很多事情，向他道歉。
“再說對不起，信不信馬上讓人把你做了！”
晉庭輝看見他離開的背影，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他，如果當初不是他在爲自己做事情，怎麼會讓周厲深有機可乘。
“這下事情好玩了。”
周厲深削玩蘋果，啃了一口，沒想到來和晉庭輝談事情，還能看一出好戲，值了！
“你說李靖宇想要拿回晉是集團，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嗎？”
“我看，你就等着別人看你笑話，自己老婆，跑去做小叔助理，這豪門八卦，連我家楊雨涵都覺得狗血。”
“你家？”
晉庭輝望着周厲毅那一臉幸福的表情，面露驚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