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遇安之後不久也認出了是我,他靜默了一會兒,大概也跟我一樣覺得這個世界太小了。
接着還是我先平靜地開口:“兩輛車剮蹭確實我有的過失,但主要原因還是你停車的位置不對。這樣吧,你先把車體的損失告訴我,我找人評估之後再折算成錢給你。”
我這麼說既沒撇清自己的責任,又間接地提醒他是他事情做得不對。
更何況我的車也給蹭花了,不光是他那輛豪車受了傷好不好。
隨遇安又沉默了些時候,之後終於低聲開口道:“是我停車太匆忙了,給你造成的不便,很抱歉。”
我一聽心裡倒是舒坦了不少,看來他也是個挺有原則和紳士風度的,雖然對夏侯春不怎麼地道,但是一碼事歸一碼事,我不會混淆起來計較。
“沒關係,該我承擔的損失我會照價賠償。我還有事,先掛了。”
收線之後,我在陽光充足的窗前伸了個懶腰。
我現在哪還有什麼事,顧氏都要倒閉了,根本沒再有我的“用武之地”。
我伸展了一會兒之後就去洗漱做飯,正喝着粥呢,霍南澤那邊終於給我回了電話。
好嘛,我們勤勞辛苦的霍老闆終於有“接見”我的時候了。
“霍老闆,好久不見啊。”我含着笑先打趣了一句。
霍南澤略顯低沉的笑聲也很快傳來:“在哪,我去接你。”
我勾了勾脣角,聲音卻是有些爲難:“怎麼辦,我還有事要做誒。”
“得了,別裝了,我知道你有空。”
我無奈地扶額,心想着我現在跟他越來越默契是好事還是壞事呢,真是,連說個謊撒個嬌都不成了。
霍南澤趕到我家的時候,我正好把吃飯用到的碗筷都給洗刷乾淨。
他進門的時候還用鼻子嗅了嗅:“做飯了嗎?”
我實誠地點點頭:“是啊,都吃完了。”
“……沒給我留點?”他的聲音開始變得有點彆扭。
我再次實誠地點點頭:“給你留幹嘛,都快十點了,別跟我說你還沒吃早飯。”
霍南澤涼涼地看了我一會兒,然後輕哼一聲,徑自繞過我去到了沙發邊坐下。
我見此才後知後覺地跟上去:“你真沒吃飯啊?”
霍南澤又瞥了我一眼,像是帶着點委屈。
這下我忍不住嘿嘿笑了兩聲,心裡也開始生出那麼點小愧疚了。
“你說你打電話的時候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你沒吃飯啊。好了好了,我這就去給你做點,別生氣啊。”
說着我還捋了捋他額前的頭髮,俗稱叫“順毛”。
霍南澤聞言擡起頭看向我,然後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便伸手握住我的腰,用了一下力讓我順勢坐在了他腿上。
我驚慌之下只好抱住了他的脖子,這姿勢看上去要怎麼親密怎麼親密。
雖然我跟他交往有一段時間了,但是身體上的接觸還真是不多,主要是我覺得不習慣,每次他靠近的時候我都會沒由來地緊張。
霍南澤可能也是發現了這一點,所以他從來都是點到爲止,最多會輕吻一下我的額頭和臉頰,並不讓我覺得難堪。
就是這樣,才更讓我覺得愧疚。
這回我強自撐着看向他,心想着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得努力勇敢地去接受。
現在抱着我的不是別人,是我的男朋友,他提出的任何要求都是合理訴求,我不能拒絕的。
霍南澤的臉離我只有幾公分的距離,看着他的眼眸越來越沉的時候,我幾乎是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等了一會兒,好像沒什麼動靜,我才慢慢睜開眼。
看到的就是霍南澤含笑的目光。
“閉眼睛幹什麼?”他的嗓子也開始有些喑啞。
我見狀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要是我直言以爲他要親我,會不會被他給笑死啊。
真是可惡的男人,整天就知道捉弄我。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之後就掙扎着要起身,可是霍南澤的手看起來只是虛虛地摟住我的腰,但實際上卻是桎梏着我讓我分毫動不了。
“放手!”我氣得直接去掰他的大掌。
霍南澤自然不會聽我的話,在我兀自跟他的一隻手做戰鬥的時候,他空出來的另外一隻已經撫上我的脖頸,然後傾身吻了過來。
脣齒相接。
我遇此情況當真是完全怔住了,眼睛睜的大大的,腦袋一片空白。
霍南澤這回沒有像以前那樣適可而止,很快他就撬開我的嘴脣挑起我的舌頭,或輕或重地糾纏起來。
我就全身僵硬地任他吻着,沒有推拒,也沒有迎合。
其實我早就做好了接受這種程度的準備,甚至他進一步的要求我都在腦海裡描摹過一遍。
成年男女之間嘛,沒什麼太多需要遮遮掩掩的東西。
正常的生理需求也不是讓人難以啓齒的存在。
要說霍南澤的吻技也真是高超,我的身體已經慢慢放鬆下來,眼睛微微闔上,在他糾纏過後稍退一步時我還不自覺的伸出舌頭勾了他一下,換來的又是一陣疾風驟雨。
等到最後他暫時抽離開的時候,我胸前的兩顆釦子已經被他扯開,露出大片暖白的柔軟。
我輕喘着氣,對眼前的景象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就瞪着某個“罪魁禍首”。
霍南澤的眼裡也含着些紅絲,看着的方向卻不是我的臉,而是……
“流氓。”明明是罵出來的話,但因爲還有些氣喘和沙啞所以變得跟撒嬌似的。
霍南澤這才擡眼看了我一下,見我雖然是嘴硬,但沒有排斥的樣子,眼睛便又暗了暗。
再然後,他直接咬上了我一邊的頸肉。
微微仰起頭承受着他的吻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要不就是他吧。
雖然我現在依然不是很愛他,但是誰說一段感情的維繫一定需要愛情來着。
愛情那種東西纔是最不可靠的,來的時候如一陣急驟的甘霖,消亡時則如輕風一般,幾不可察。
你以爲它還在,但其實它早就走了。
此時比起一個我愛着追逐着的男人,我寧願找一個更愛我的,願意爲我付出,也願意因我放逐。
而我也不會肆意去享受和浪費他對我的好,我所得的一切,都會原封不動甚至幾倍十幾倍地還回去。
這纔是獲得幸福的最佳途徑,不是嗎?
以前那種懷抱着小心翼翼的愛情生存下去的日子,我是真的不想再經歷一遍了。
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鈴聲響起時,霍南澤已經將我壓在沙發上,上身的衣服也全被他給扯開,全然沒什麼遮蔽。
突兀又尖利的聲音刺破耳膜的瞬間,我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
“那個……我接個電話。”爲了不讓他的臉繼續黑下去,我小聲地做了個提議。
霍南澤聞言低頭在我胸前的柔軟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下才起開身,讓我得了個空去拿過手機。
給我打電話的人是張放,接電話的時候,我餘光看到霍南澤臉沉得像是要吃人似的。
略略攏了攏衣服之後,我清清嗓音說道:“什麼事?”
張放在那邊聲音確實有些急:“大小姐,剛剛接到消息,陸氏那邊已經說服了方總,讓他帶領其他股東通過陸氏的收購方案。”
我聞言卻沒有太多意外的,昨晚我看到的那一幕場景,還讓我有什麼可不明白的。
頓了頓之後,我說:“好,我知道了。不過這件事先不要告訴顧衍希,他明天就要做手術了,別因爲這些事讓他擔心。”
“是,可是……”
“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下午我就去公司。”
掛斷之後,我身上方纔還有些灼熱的溫度已經慢慢冷卻下來,看向霍南澤的時候,他的臉色也比方纔平靜了不少。
“公司的事?”他輕輕扳過我的肩膀,一顆一顆耐心地幫我扣上睡衣的扣子。
我見狀抓住他的手腕:“我……”我還可以的。
霍南澤突然斂着眉目笑了笑:“不急在這一次,還是正事要緊。”
我聽完也跟他一樣笑了笑,心裡除了感動之外,還有那麼點釋懷。
以前我偶爾會抱怨爲什麼我的付出跟回報總不成正比,我真心對待着的丈夫,還有放不下割捨不掉的哥哥,他們帶給我別說是同等的愛意,只有一份比一份更深切的痛苦。
而到了這一刻,我才覺得,原來我也會有人愛着的,原來有人愛着的感覺是這樣的。
很美好,美好到我都想找個玻璃瓶將它小心翼翼地盛放起來,別一不小心丟掉了。
……
中午我就着冰箱裡的食材做了一大桌子菜,鑑於某人某個方面沒有得到滿足,我就想在口腹之慾上好好餵飽他。
霍南澤看得出是從早晨開始就沒吃飯了,一個人悶不吭聲地吃掉了兩碗飯,看樣子還不夠,還要填。
我見此只好盡心盡力地先伺候他吃好,至於自己並不是太餓,而且看着他吃就覺得飽飽的了。
一點鐘我要去顧氏的時候,跟霍南澤說讓他在這裡睡一覺,不然就自己鎖門離開。
誰知道他穿上衣服拿着車鑰匙就去換鞋,看樣子也要出門。
“還有事嗎?”我有些不解地問他,明明之前聽他說今天休息啊。
霍南澤聞言眯着眼睛看向我:“出去一趟。”
“去哪?”我又問。
“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