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不是說莫家那孩子懷了他的骨肉嗎，您打算怎麼處理？”
老爺子皺起眉，“我也正爲這事兒煩着呢，你說我要不要跟莫家家長見見面？”
喬南立馬擺手，“這事兒您可別問我。”
老爺子嘆了口氣，道，“開車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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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煙拿着勺子舀了一小口湯，放到碗裡吹了吹，低頭嚐了嚐，又拿起鹽罐子放了小半勺鹽，用勺子輕輕推着鍋裡的排骨，一陣陣濃香的味道飄散出來，她禁不住眯起了眸子。
突然一雙手從背後將她抱住，莫煙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嗔怪道，“屬貓的嗎？走路怎麼也不出聲。”
厲先生將下巴擱到她的肩膀上，低頭嗅了嗅鍋裡的飄出來的香味，嗓音帶着剛剛清醒的沙啞，“本來睡得挺好的，被你這一鍋湯給勾起來了。”
莫煙彎了彎脣角，她得承認，厲先生這番恭維的話，的確讓她很受用。
至少她爲顧奕辰煮過那麼多次飯菜，對方卻從來沒給過她一句誇讚。
她心情莫名的好起來，聲音也溫柔了幾分，“洗手去，我盛飯。”
厲先生嗯了一聲，低頭在她脖子上親了一口，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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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時光，總是靜謐又溫馨，厲先生對吃的方面真的要求非常低，莫煙發現了一點兒，厲先生沒有特別喜歡吃的菜，也沒有特別討厭的菜，基本上她做什麼，對方就吃什麼，弄得她有點兒尷尬了。
厲先生吃第二碗的時候，見莫煙一直看着他，忍不住戲謔道，“看我能吃飽？”
莫煙黑了他一眼，扒了兩口飯，又忍不住問道，“你喜歡吃什麼？”
厲先生無所謂道，“什麼都行。”
莫煙蹙眉，“總得有個喜歡的吧？”
厲先生勾起脣角，緩緩道，“這麼想了解我？”
“是。”
莫煙光明正大的承認，“你知道我所有的喜好，可我對你卻一無所知，說實話，我總覺得跟你好像隔着很多東西。”
好像總也靠近不了，總覺得他的心像被一層銅牆鐵壁隔離開了，誰都別想窺覬裡面的東西。
厲先生垂下眼眸，抿起脣角，沉默了好久才道，“確實沒什麼特別喜歡的菜，小時候，對我來說，只要能吃一頓飽飯，我就挺滿足的，我不喜歡浪費糧食，有什麼吃什麼，如果說特別喜歡的……”
他頓了頓，擡頭深深地望進她的眼睛，輕聲道，“小米粥吧，這是我記憶裡，味道最好的食物。”
很溫情的話語，莫煙卻聽得心酸，她甚至都沒有意識到掩飾自己的情緒，看着厲先生的目光柔軟又複雜。
厲先生被她這幅表情取悅了，調笑道，“心疼了？”
莫煙沒否認，望着他，輕聲問道，“你小時候，很苦嗎？”
厲先生往她碗裡夾了塊兒排骨，自顧自的舀了一碗湯，表情倒是不甚在意。
“還好吧，那時候每天都是飢一頓飽一頓，對我來說，都沒差，所以也不覺得苦。”
莫煙心裡更疼了，一張臉都苦了起來。
厲先生不由得覺得好笑，但是心口，卻像是被捂了一團棉花，的，熱熱的，原來被人心疼是這種滋味。
他嘆了口氣，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嗓音低沉的問道，“你這樣，還讓不讓人吃飯。”
莫煙這才察覺自己情緒外露的太厲害了，收拾了一下表情，夾了好幾塊兒排骨放到厲先生碗裡，厲先生勾脣笑了笑，沒再說話。
吃完飯，莫煙收拾好廚房，出來的時候，發現厲先生正站在落地窗前講電/話。
“沒什麼想說的，就是想獻血。”厲先生聽見腳步聲，回頭忘了莫煙一眼，淡淡的回覆電/話那頭的人，沒有刻意去迴避什麼。
莫煙表面上還算淡定，如果她沒猜錯，這電話是厲老爺子打來的吧，她有些心虛，又想知道他們會聊些什麼，就故作平靜的，將毛團抱到沙發上，拿着梳子給它梳毛，一雙耳朵卻豎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還有這份愛心，我怎麼不知道？你不是暈血嗎？”
厲老爺子的聲音中氣十足，沒有開免提，莫煙都聽得一清二楚，厲先生暈血？她怎麼從來沒看出來過？
“前清時候的事兒了，您還記着呢？”
厲先生語氣調侃，似乎並未放在心上。
“別跟我貧，你現在在你那公寓嗎？”
“我今天一天都在。”
老爺子一聽，頓時大怒，“你在家怎麼不跟我開門？”
厲先生……
他回頭望了一眼莫煙，後者特別心虛的低着頭，不敢跟他對視。
厲先生挑挑眉，神色平靜道，“沒聽見。”
“臭小子！”
老爺子氣惱的罵了一句，隨即又哼了一聲，“你現在去你那層2031，找一個長得特別面善的姑娘把我的柺杖拿回來，我就不跟你計較今天這事兒了。”
厲先生……
他換了隻手，聲音沉沉的問道，“您說哪個房間？”
“2031。”
厲先生意味深長的看了莫煙一眼，不緊不慢道，“您沒事兒跑別人家幹嘛？我跟人家又不熟，進去人家直接趕我出來怎麼辦？”
“你臉皮那麼厚，誰能趕走你？”
厲先生……
莫煙本來挺緊張，結果聽見這句話，差點兒笑場。
厲先生黑了黑臉，皺眉道，“家裡那麼多柺杖，您不會再換一根？”
“我就愛用那一根。”
老爺子就像一個任性的孩子，固執又無賴。
“那您自個兒來取吧。”
“臭小子，我能指望你點兒什麼？拿個柺杖，你能掉二斤肉？”
厲先生不爲所動，等老爺子說完了，才淡淡道，“您到底想幹嘛？”
老爺子支支吾吾，硬聲道，“我就是想要我的柺杖，你想那麼多幹嘛？”
厲先生挑了挑眉，好久才道，“好吧，我過去看看。”
老爺子立馬來了精神，“快去快去，我一會兒給你打電/話。”
厲先生……
掛了電/話，厲先生將視線落到某人身上，眯了眯眸子，擡步走過去，挨着她坐下，“你今天見老爺子了？”
莫煙苦着臉，將今天早上發生的事跟厲先生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最後，低聲道，“你說我這算不算是欺騙呀？我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