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臻火冒三丈的說完, 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麼大的火氣。她知道明明可以換種語氣說話,可偏偏說出來的就是帶刺的話, 但話已出口, 叫她馬上變臉來個道歉, 也不是她的作風。她依然神情不悅的望着鍾煜, 似乎想用眼神將他擊碎。
鍾煜聽了無奈的望着她, 撇了撇嘴,聳了聳肩,一語不發的走到桌旁去吃早餐。
蘇臻見鍾煜沒有打反口, 心裡的火纔沒有繼續燃燒,只是心裡依然不舒服。總之, 現在她就不想看見婆婆阿月和鍾煜, 也不想聽見他們說話。她剛剛端起碗, 還沒有吃一口,就說:“我沒胃口, 不想吃了。”
蜜兒也剛開始吃,緊張的望着蘇臻,不知道自己是繼續吃呢,還是跟着蘇臻出門。她見蘇臻去臥室換衣服了,於是也說道:“我也吃飽了……”然後也去換了衣服, 收拾好, 等着蘇臻一起出門。
蘇臻出門時也沒有跟鍾煜和阿月打招呼, 她前腳出門, 蜜兒就後腳跟着出了門。
阿月和鍾煜一臉木然的望着倆人出了門。
“媽, 我也不吃了,困了, 睡覺去了。”鍾煜說着就放下碗筷,要去臥室。
“你們倆這是怎麼了,還要過日子嗎?我看蘇臻怎麼脾氣越來越暴躁了,這脾氣誰受得了?”阿月問。
“以前你不還說她脾氣好嗎?我倒是已經習慣了,她就是情緒化,陰晴不定的。”鍾煜望着阿月。
“那個蜜兒也是的,幹嘛住家裡?蘇臻每天跟着她像啥樣?真是,她也太不懂事了,怎麼當住自己家裡呢。她又不是蘇臻的親妹妹,這樣還真不像話。不知道倆人在搞什麼,我看關係還真不一般。她們倆不會有那啥吧?”阿月不滿而疑惑的的說。
鍾煜看見媽媽認真的表情,囅然一笑,說:“媽,你還真幽默。你想多了,想哪裡去了,怎麼可能,她們倆只是玩的好罷了。”
“我看是好的過了頭,要不你跟蜜兒說叫她搬走,或者給她租個房子什麼的?”阿月把對蘇臻的不滿都發泄到了蜜兒身上。
“沒用,蘇臻不會答應的。再說了,蜜兒和蘇臻還真不是那樣的人,蜜兒是個不錯的女孩,明事理又不張揚,我倒不反對她住家裡。就讓她住家裡好了,我覺得挺好的啊。”鍾煜爲蜜兒說着好話。
“我不是想多了,我還真的覺得她們倆不一般的好,你看倆人多親啊,你這個老公,她都沒有放在眼裡。不是媽說話難聽,這本來就是事實,你說呢?”
“沒有啦,還真沒有。反正我覺得只是我和蘇臻的性格合不來罷了,和蜜兒還真的沒有關係,我覺得蜜兒還是比較理解我的。”鍾煜肯定的說。
“你知道個屁,她是蘇臻的影子……”
“那就算是吧……不說啦,我困了,想睡一下咯。”鍾煜說着就進了臥室。
阿月一臉茫然的座在飯桌前,她蹙眉凝思着,繼而臉上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話說蜜兒跟着蘇臻出了門,說:“這樣不好吧,你太強悍了,晚上我都不敢回家了。”
“怕什麼,有我在,你不用怕。”蘇臻若無其事的說。
“你是無所謂,可是我又不是你們家的人,我總覺得住在你家不合適,然後現在你們要‘開戰’了,我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蜜兒爲難的說。
“你現在就更應該和我在一起,你不幫我,誰幫我?反正我是過不下去了,他能忍受就忍受就受,受不了就離。”蘇臻斬釘截鐵的說。
“可是我又不能給你撐腰,只能精神上支持你一下……”蜜兒怯怯的說。
“我就受不了他們的口氣,憑什麼說我,有什麼資格說我。”蘇臻咬牙切齒的說着。
盛夏的天氣異常炎熱,儘管是早上,仍讓人感覺是在蒸籠裡一般悶。蘇臻焦躁不安的站在路邊等車……
一輛熟悉的車在她面前停下,一看是老龔。
“美女,好久不見,要去哪裡,要不我送你們?”老龔微笑着問。
“方便嗎?我要去上班。”蘇臻回答。
“方便啊,沒有問題。”老龔做了一個上車的手勢。
上車後,蘇臻吹着冷氣,心裡感覺平和了些。於是問:“怎麼這麼巧,站路邊都碰到你,你今天怎麼有空從這邊過?”
“我天天從這裡走,信不信?我就看哪天可以碰到你,沒想到今天還真的碰上了。”老龔樂呵呵的說着,似認真似玩笑的口吻。
蘇臻聽了自然不信,說:“你還是喜歡開玩笑。真的好羨慕你,每天都過的這麼開心,要我每天笑,我是笑不出來的。不過看到你,心情好很多了。”蘇臻說。
“那就可以了嘛,不開心找我,保證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人活着不就是圖一個開心嘛,沒有必要愁眉苦臉的,沒有什麼好煩的。怎麼了,你今天不開心?”老龔好奇而關心的問。
“有一點,不過還好,已經不難過了。天氣熱,所以有些煩躁。”蘇臻說着極力擠出一絲笑容,隱藏自己的不良情緒。
“對嘛,笑嘛,笑就對了,你看你笑起來多漂亮的。”老龔說着甩了甩頭。
“你這麼愛笑,一定是經歷過很多吧。都說痛苦經歷的越多的人,臉上的笑容就越多,看來還真的不假。”蘇臻刻意討好的說。
“沒有,什麼都沒有經歷過,只是覺得應該開心,現在覺得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賺的了。因爲生命是一次性的,說沒就沒有了,所以就不想把自己弄的不開心。你看心情好了,做什麼都好,我們店裡的那些小弟小妹,都喊我財神爺。”老龔還有幾分得意的說。
“財神爺,我看,還真有幾分神似。哈哈。”蘇臻掩口而笑,她覺得和他在一起,自然而然就開心了。
“其實我也是到了這個年紀才過的這麼灑脫的,之前也是好多事想不通想不明,現在不去想了日子一樣的過。”老龔坦誠的說。
“那你現在還是單身?”蘇臻好奇的問。
“一個人,有什麼辦法。哪個會喜歡我這個老頭子嘛,我又不帥,又沒有錢。不過一個人很好,自由自在的。”老龔搖頭晃腦的說着。
“你的內心很強大啊,一個人要忍受孤獨和寂寞,一輩子都這樣?”
“這輩子也沒有多久了,也不用忍受多久了,你說呢。孤獨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孤獨的話找幾個朋友喝酒聊天就是了。可怕的是寂寞,寂寞是因爲心裡面有個人,相見又不能見,那種感覺纔可怕。”老龔似深有體會的說。
“那,你是寂寞了?”蘇臻壞笑道。
“你看像嗎?蘇美女。”老龔偏過頭問。
“哈哈——好了,路邊停吧,我到了。謝謝你啊,真不好意思,要你送我們。”蘇臻滿懷感激的說。
“這沒什麼,順路嘛,幾個熟人,別這麼見外。對了,我給你的那本《金剛經》有沒有看?”老龔期待的問。
“有看啊,沒事的時候我就翻翻,斷斷續續的也能背幾句。《金剛經》有積極的一面,也有消極的一面,這書不好說。哈哈,讀着完就好了。我們下了,拜拜。路上小心。”蘇臻說着就打開車門。
“好嘞,那你們去上班吧,有空一起吃飯,我打給你。”老龔說。
“嗯,好吧,到時候再約咯。”蘇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下車。
“好,拜拜。”老龔說着開車消失在車流中。
雖然只是和老龔聊了幾句,但是蘇臻心裡豁然就晴朗了,感覺沒有煩心事了,也覺得家裡的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還真不算什麼事。這一天上班她都心情很好,不過她每天上班都是笑臉迎人,除了蜜兒,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心情好還是不好。
這晚,蘇臻和蜜兒下班,就直接回家了,因爲她今天心情好,所以想早些回家休息,順便也陪婆婆說說話,緩和緩和倆人的關係。更重要的是,她打算明天早起,她決定要去買車了,要做讓自己高興的事情。
蘇臻和蜜兒一進門,蘇臻就喊道:“媽——我們回來啦。”
可是婆婆冷冷的一句話,立刻把她的好心情給驅逐了。“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的正好,幫我找找我的衣服和戒指,我找一天了……”她說着立刻又去自己臥室裡找了。
蘇臻跟着她進了臥室,問:“媽,什麼戒指?什麼時候不見的?”
“就是那枚祖母綠寶石戒指啊,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的啊,今天想起,就發現不見了。”阿月着急的說,她打開抽屜給蘇臻看。
蜜兒聽說戒指掉了,心裡也緊張了,說:“家裡會不會進賊了?還少了什麼東西?”
“還有兩套衣服啊。一套綠茶色的外套,一條黑色的裙子,衣服都只穿過一次,來中國後都還沒有穿過。”阿月回答。
“戒指是放哪裡的?”蘇臻問。
“放抽屜裡的啊。就這個盒子啊……可是盒子已經空了。”阿月無奈的打開戒指盒。
“報警吧,戒指很貴重吧?”蜜兒說着就要打電話。
“戒指不貴,祖母綠寶石那款是小煒買給我的,錢不多,只是個裝飾品,但是我心裡難過啊,那可是小煒第一個月的工資買的啊。”
蘇臻翻着抽屜,拿着另一枚戒指說:“這枚貓眼石戒指居然沒有丟,要是進了賊的話,也該一起偷了吧……家裡少錢了嗎?”她心裡很疑惑。
“你們也趕緊檢查檢查,看你們少了什麼東西吧。”阿月說着又翻箱倒櫃找起來了,“戒指到底是被我放哪裡去了呢?”
“可是衣服怎麼會少了呢。媽,你確定你帶過來了嗎?”蘇臻覺得蹊蹺。
“有啊,帶了的啊。我收衣服的時候,小煒都看到的,她還說這衣服好看,帶過來穿洋氣。”阿月肯定的說。
“那我打電話問下她。”蘇臻說着就打電話給鍾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