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兒,以後你就在蘇臻這做兼職,有什麼需求和建議可以和我們直接說。”秦楚對蜜兒說。
“蘇臻姐姐。”
面前的女孩聲音稚嫩甜美。
秦楚居然這麼快就找了個美女幫手來。
學院風的甜美花苞頭,給人充滿活力清爽利落的感覺,撲閃的黑色眼睛,嫩得掐出水的皮膚。
“蜜兒,非常高興以後能和你一起工作。”蘇臻看着這個臉蛋可愛的小美女非常滿意。
“謝謝姐姐。”蜜兒說話細聲細氣,雖然已經上大二,但聲音略帶青澀童音。
“就叫我蘇臻吧,叫姐姐我還有些不習慣。”蘇臻覺得叫名字簡單直接,而且,她也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女孩。
秦楚走後,蘇臻就告訴蜜兒每天大概要做的事情,無非是端茶送水和打掃衛生。
並說明自己會和她一起做,希望她能喜歡在這裡工作,前提是不影響學業,如果有課有事來不了,也不要緊。
只想儘量讓她安心,不想給她壓力,況且還是秦楚朋友的表妹。
“小熊。好久不見。今天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啊?”
小熊穿着一件立領風衣,頭戴一頂軍綠色棒球帽,揹着一把吉他。
他進來時,蘇臻異常高興,彷彿感覺看見他就可以看見鍾煜般。
她以爲鍾煜也來了,可並沒看見他。
“蘇臻,還好嗎?”他放下吉他,坐在吧檯前,微笑問候。
“我很好。鍾煜還好嗎?很久沒見他了。”
“他啊,泡蜜罐子裡,過得春風得意呢。”小熊神采飛揚地說,眼神裡滿是羨慕。
而在蘇臻聽來卻不由失落。
“喝點什麼?”
“半甜紅。加雪碧和冰塊。”小熊的紅酒喝法很中國。
“OK。”蘇臻拿了一個酒杯放他面前。
“蘇臻,兩個杯子,我還有個朋友要來。”
“誰?”
“你認識的。”
“我認識的?”蘇臻搖搖頭。
“來了你就知道了。”他神秘兮兮道。
空氣裡飄蕩着爵士樂,其實蘇臻並不喜歡爵士樂,但小熊喜歡。
半小時候後,玲子微笑着推門走進來。
蘇臻以爲她是來找她的,連忙招呼說:“玲子,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今天來的都是稀客啊。”
“蘇臻……小熊……”玲子坐到了小熊身邊。
突然間蘇臻恍然大悟,呵呵,他倆好上了?
小熊給玲子倒了一杯紅酒,玲子端杯“咕咚咕咚”就喝了好就口。
蘇臻驚訝地看着玲子,問:“玲子,你不是酒精過敏嗎?”
玲子聽了哈哈大笑,說:“蘇臻,我和熟悉的朋友喝酒就不會酒精過敏。那天跟大家不熟悉,才推說過敏而不喝。”
“好你個玲子,你連我都騙啊。”蘇臻大呼受騙。
小熊有美女玲子相陪,喝着喝着就來了興致,說:“玲子,蘇臻,我唱歌給你們聽。”
“好啊。”倆人異口同聲說好。
蜜兒第一天來,還有些怯生,安靜站一邊,靠在吧檯一角。
小熊抱起吉他,輕輕撥了撥絃,調了調音,清了清嗓子,然後問:“請問兩位客官想聽什麼曲子?”
“你問玲子吧。”蘇臻指了指玲子。
“天空之城?”玲子想了想,又馬上問道,“會不會?”
“OK。”小熊起音彈奏,並唱着中文歌詞,“傳說在遙遠的天上/閃耀着光芒/有一座美麗的城堡/隱隱漂浮在雲中央/不知道它的模樣/也要找到它的方向/但願能夠向天空飛去/找到夢中的地方……”
小熊嫺熟彈奏,深情吟唱。
這首耳熟能詳的曲子,蘇臻在童年時代就深深喜歡,但一直聽的日文版,今天聽到小熊的中文版獻唱,小小激動。
天空之城在雲端之上,雲端之上是什麼模樣?
她仰頭望着頭頂的射燈,似一團充滿希望和溫暖的陽光,輕輕將她照耀,靜靜聆聽着這動人演唱,似乎看見雲端之上那片浩瀚的潔白和聖潔。
而此刻,多希望他能在身旁,哪怕只是熟人一般彼此淺淺一笑……
“好聽,小熊你唱得太好了。”
小熊唱完後,玲子興奮的鼓掌,蘇臻和蜜兒也附和着微笑鼓掌。
“還要聽什麼歌?隨便點,我可是中華點唱機。”小熊小小得意,在玲子面前他神采飛揚。
“唱那首《愛情》?”蘇臻說。
“好好,就這首,我也喜歡。”玲子說。
小熊用淡淡憂傷的嗓音,淺淺吟唱着寂寞的愛情,每一句歌詞都似蘇臻現在的內心寫照。
當她孤單時總會想起的那個人,當她悲傷難受時總會想起的那個人,在她的夢裡,她的睡前和醒來。
可愛要怎麼說出口,還是永遠都這樣把愛深深隱藏?
就好像岩石將鑽石那樣深深隱藏?
小熊一首接一首唱,甚至調皮地把某些歌的歌詞,改成很搞笑的詞句,令人捧腹。
蘇臻此時除了想到鍾煜,並沒有想起任何人……
可是那個男人又來了,那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又出現在她的店裡。
依然送她一束火紅的玫瑰花。
“蘇臻。”他將花放吧檯上,看着小熊和玲子說,“你們好,我叫項善君,蘇臻的表哥。”
“表哥好,我叫玲子。”
小熊也連忙說了聲表哥好。
項善君?表哥?我有這麼老這麼醜的表哥嗎?
蘇臻心裡在抓狂,這個男人簡直不可理喻!
可在朋友面前她又不好發作,畢竟這做生意的,怎麼好把客人攆走?
只好逢場作戲,說:“你來了,下次千萬別買玫瑰了……”
臉上波瀾不驚,心裡已經在咆哮:誰喜歡你買的玫瑰!你來多喝點酒,多消費點,我就感恩不盡了!
真心希望他只是單純來喝酒,別的想法她根本不在乎。
“我買了披薩,還熱着呢,大家一起吃。”項善君打開披薩盒子。
“很香。表哥,這是哪家的披薩?”玲子連說好吃。
玲子你這個吃貨,太丟人了。蘇臻心想。
“來,蘇臻,你也吃。”項善君並沒有回答玲子的問話。
“我不愛吃披薩,這東西高熱量,吃了發胖。”她故意說不愛吃,卻對蜜兒說,“蜜兒,你嚐點不。”
蜜兒搖搖頭,一雙黑色的大眼睛非常清澈而好奇。
“那好吧,那你們吃。”他把披薩分給小熊和玲子吃。
“蘇臻,你表哥真好。我正好晚飯沒有吃飽。”玲子貌似羨慕不已。
“你晚飯沒有吃飽?剛纔不是叫你多吃點嗎?”小熊問。
“你要喝點什麼?”蘇臻沒好氣地問。
“照舊。”他說。
她倒了一杯百利甜給他,他說:“你也喝。”
“我不想喝。”她說。
“怎麼了?”他問。
“今天不想喝酒。”
他聽了沉默不說話,好似這話令他自討沒趣。
蘇臻也不想多說什麼,低頭整理起玫瑰花來。
一大束玫瑰花,她沒數有多少朵,她不會在乎他送多少朵。
玲子和小熊吃掉一大半披薩,然後說去看電影,蘇臻也想一起去,可惜要看店,只能看着他倆手牽手暗暗羨慕。
“要不我們也去看電影。”項善君問她。
“不要,我不喜歡看電影。”她眼皮也不擡地回答。
“那你喜歡什麼?”
“什麼都不喜歡。”
“那你上次還說喜歡酒和花。”他真的很有耐心。
“我亂說的。”
“我覺得不像。”
“就是亂說的。你別問了,煩死了。”蘇臻說完,就上樓去陪客人聊天,懶得看見他。
反正有蜜兒在吧檯裡招呼他。
他喝完酒,付錢,離去。
她不知道他跟蜜兒說了什麼,也不想知道,更不會像個傻姑一樣去問蜜兒。
總之,她不願意再見到他,除非他是純粹來消費,開門做生意賺錢纔是第一,至於別的她不擅長也玩不起。
項善君走後,蜜兒也回學校去了,蘇臻不想她太晚回學校。
雖然城市治安很好,沒什麼事,但是一個小女孩還是安全第一。
蘇臻想除了項善君這個無賴一樣的惡魔,像羅伯特,漢斯這樣的客人她是非常喜歡的。
羅伯特常常說:“蘇臻,你看我今天帥不帥?”
她會回答:“帥,老帥,老帥了。”
然後他就用手摸摸腦門和頭髮,故作瀟灑,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而起先和他一起來的那兩個女學生,來過一兩次後,就沒有再來過。
她跟羅伯特說,希望他能經常來,能來則來。
她說她想弄一個英語沙龍,到時候會來一些中國學生和他進行英語交流……
羅伯特非常支持她的想法,說盡力過來。
她打心底感謝這位可愛的客人。
下班後,低頭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上空蕩得只剩她一人,擡頭望着路燈,模糊地數着有幾盞。
她看見前面路邊的一棵樹下站着一個人,確定那是一個男人,站在一棵樹的陰影裡。
她不由有些緊張,腦海裡立刻翻滾出各種畫面,害怕得不敢從那裡經過,但又怕原路返回會被倒追,只好硬着頭皮走過去。
“你好,請問能和你做個朋友嗎?”
當蘇臻經過那棵樹時,樹下的那個男人突然說話,嚇得她不敢說話。
她沒有回答,沒有回頭,只是望着前方,疾步如飛。
也不敢回頭,不知道他有沒有跟在後面。
當確定自己已經離他有一些距離了,拔腿飛奔,她要跑回家,越快越好!
她故意繞進小巷子想將那人甩掉,等確定自己跑了很遠,才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確定他沒有跟來。
她確實是被嚇着了,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碰到這樣的事,三更半夜碰到這樣的雷神。
終於走到家樓下,一邊走一邊掏鑰匙,只有回家纔會覺得安全。
“你怎麼在這裡。”蘇臻居然看見項善君站在他家樓下,除了驚訝,還有害怕,“你怎麼知道我家住這裡?你怎麼還不回去?”
“沒,我只是等你回來,看你回來了,我就放心了。好,我就回去。晚安。”他熄掉手裡的香菸,在他站過的地方丟着好幾個菸頭。
蘇臻沒有說話,直到看着他走遠,才上樓,不知道他是否已經知道她住在幾樓。
她七上八下,回到家都還覺得身後有影子在跟隨。
“秦楚,我今天碰到兩個雷神,簡直太恐怖了!”蘇臻打電話跟秦楚說。
“怎麼了?”秦楚慵懶地問,顯然是睡夢中接電話。
蘇臻就前前後後把假表哥,和回家的種種驚悚,詳細述說了一遍,希望能得到他的安慰。
可當她說着說着,卻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了鼾聲,秦楚已經睡着了。
秦楚啊,秦楚啊,我都還沒有睡覺,你怎麼可以能睡覺啊?
掛掉電話,她直接鑽進被子,記得小時候害怕時總是躲到被子裡,把整個人包裹在被子裡就什麼都不怕了。
今天的事兒,讓她難過委屈,想着想着就掉下眼淚……
掛着淚珠兒睡去。
她覺得自己異常脆弱,也不知道何時變得膽小而愛哭了,還是從小就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