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彩冰知道蘇臻回來之後,高興不已,她早兩天就回來了,每天在家裡上網看人才招聘信息,卻不知道去做什麼好。大大小小的公司都在招人,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一家面試什麼職務。一籌莫展的她在家正煩悶着呢,這不蘇臻叫她出去喝茶,她就一煙溜兒的跑出來了。
倆人約在一家咖啡廳見面,田彩冰要了一杯咖啡,蘇臻則點一杯果汁,現在懷孕的她什麼都小心,咖啡這東西她是不會沾的。
田彩冰見到蘇臻,就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了摸蘇臻的肚子,說:“呀,肚子果然大了,硬邦邦的,原來孕婦的肚子和胖子的肚子摸上去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胖子的肚子摸上去是軟軟的。”
“那當然,胖子的是脂肪,我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寶物啊。”蘇臻低頭望着自己的肚子很是神氣。
“有四個月了吧,不說還看不出來呢。”
“是啊,第五個月了。怎麼看不出來,我覺得好大呢,他們說最後兩個月還會長,那兩個月長的最快。”蘇臻的聲音裡有些害怕。
“那是明年三月份生寶寶咯?你看你結婚連喜酒都沒有請我吃,連孩子都整出來了。”田彩冰似有不滿。
“我又不是故意的,哪裡知道生活裡有這麼多不可預料呢。是吧,要不等我寶寶結婚,再把喜酒補上好了。”蘇臻囅然而笑。
“你這腹黑媽,還想的真遠啊。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了。唉,我現在正愁着怎麼找工作呢,沒有想到現在找工作這麼難,都要工作經驗,什麼狗屁經驗,都要經驗的話,又何必跳槽呢,換湯不換藥,有啥意思。”
“那你打算做什麼呢?去試試看唄。別相信招聘廣告,實際上不會有那麼高的要求的,寫出來的條件不都是給公司撐面子嗎?”
“其實我知道找工作那些條件都是假的,只要有關係,一句話就可以上班了,管他什麼學歷,什麼經驗,錢照拿不誤。唉……煩啊,真不想工作,可是不工作以後怎麼辦,我還得賺錢養老呢,就算嫁不出去,也要把養老的錢賺夠。”田彩冰皺着眉頭。
“是啊,肯定是要工作的,等我生了寶寶也會繼續工作的,天天閒在家裡還真是無趣呢。你對什麼樣的工作有什麼興趣呢?”蘇臻很認真的問。
田彩冰卻幽默道:“我是什麼工作都不想做,就算工作也是爲了工作而工作。我現在好想和你一樣,找人嫁了,挺個大肚子休息一兩年就好,不用想賺錢的問題,簡直太頭痛了。”
“哈哈,那就就趕緊找人嫁了唄,舉個牌子說,我要求婚,我要嫁個有錢人……”蘇臻毫不給面子的調侃。
“暈,你幹嘛損我,你現在得意了,就來損我了,哼哼哼——”田彩冰故作生氣。
“我這是善意的打擊,是起反作用的,這樣你纔有動力嘛,不是麼。”蘇臻連忙爲自己辯解。
兩人正聊着,田彩冰的手機響了,是某廣告公司打來的,要她明天去面試。接到電話,她卻一點不欣喜,心想應聘上了的話,又要開始上班了,像個機器人一樣。如果沒應聘上的話又要去找工作,唉,她心裡煩亂不安。
蘇臻見她如此糾結,於是就對她安慰和鼓勵了一番,雖然知道自己說的都是些廢話,但還是希望能在朋友需要自己的時候給予精神上的慰藉吧。
在她看來,田彩冰不過是嘴上抱怨下而已,而實際上她是個果敢而積極的女子,嘴上的抱怨也不必當真。
十月的天氣漸漸涼爽了,咖啡廳的窗外是四季分明的城市,秋天的天空湛藍無邊,清澈遼遠,望着那片藍色,驀地蘇臻又失神了。
她想起一件舊事,彷彿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實際上並不太遠。她想到了鍾煜曾經畫的那幅畫《仰望雲端》,她想自己此刻的心情或許和畫中女子的心情很像吧。
蘇臻和田彩冰聊了一下午,她只喝了一杯果汁,卻跑了好幾趟廁所,她調侃自己說,現在每天光是上廁所都要花掉她兩頓飯的能量。田彩冰被她一本正經的神情逗的哈哈大笑,她覺得蘇臻是那種冷幽默型的,就是自己說話很酷,自己也不笑,但是聽她說話的人常常會忍不住發笑。
蘇臻卻不以爲然的說:“一點也不好笑,等你懷孕就知道了,估計一鍋飯都吃不飽。”
偏偏田彩冰是個笑點很低的人,聽她說話就覺得好好笑。
到了吃飯時間才散去,準備各自回家吃飯。
蘇臻回家前,去了玲子的花店。花店依然是舊時模樣,只是門口擺着的是數十盆時令之下的各種菊花盆栽。
她輕輕彎腰,準備挑一盆波斯菊,她覺得那金黃的顏色喜慶,那金色的花瓣大氣。現在的她喜歡盆栽了,以前她喜歡養瓶花。現在則盆栽養的好,可以一直養下去,而且年年都會開花,年年都有期待,並且都有花可賞。這種心情是養瓶花完全體會不到的。
看中了一盆波斯菊後,蘇臻走進店裡,其實玲子早就看見她了,只是因爲店裡忙碌而沒有出來招呼。
“蘇臻——”玲子一邊忙着給客人做花籃,一邊熱情的喊她。
“玲子——”她亦是欣喜的一聲呼喚。
“坐一會兒吧,我先把這個花籃插完。”玲子招呼蘇臻坐下,並麻利的插着花籃。
客人拿着花籃離去後,玲子立刻靠在蘇臻身邊坐下,拉着她的手說:“呀,什麼時候回來的?你長胖了呢?”又低頭看了看蘇臻穿涼拖鞋的腳,說,“腳有些腫哦。懷孕了?”她立刻反應了過來。
“是啦。難道看不出來嘛?”蘇臻連忙站起來給她看。
“這裙子把肚子都遮了,哪裡看的出來。你和你老公一起回來的?”
“沒,我一個人回來的。他在韓國工作,我回來生孩子。你身材保持的真好,生了寶寶一點沒有變形。”蘇臻打量着玲子那苗條的身材。
“真的嗎,我覺得我都胖了呢。剛生完的時候也滿胖的,後來也是慢慢瘦的。每天工作啊,家務啊,自然就瘦了。你一個人回來?你老公一個人在那邊,你放心嗎?”
“放心啊,怎麼不放心啊。你又不能把他鎖起來。”
“那我就不會放心,你知道嗎,男人都很花心的啊。要是讓我知道我家老公背叛我,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他一頓。”玲子以爲蘇臻還單純的似白紙一般。
“哦,你放心。我家老公不會,他很老實啦。”蘇臻連忙爲老公說好話。
“那就好,看來你們倆感情還滿好的嘛。我家那男人,現在跟以前完全兩個模樣,真是……唉,算了,別說了。”玲子提起老公小熊就連連搖頭。
見她不好說,蘇臻也就不問,於是說:“你家寶寶呢,和趙綿綿家的差不多大吧,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啊?”
“男孩子啊。唉,聽說趙綿綿也生了個男孩呢。怎麼都是男孩啊,我還想生個女孩呢。其實一直想生女孩,卻越是想越是不來。不過幸好生了個男孩,不然他們家肯定還會要我生的。我婆婆是舊思想,說家裡香火不能斷……真是……算了,不說了,對你寶寶不好,現在我們說的話都是胎教呢。等你生了孩子,我們再找機會好好聊聊。”
“是啊,我也想早點生了,早點解脫,現在天天大着個肚子,還真是麻煩死了。睡覺的時候有時候腿都會麻掉。”蘇臻抱怨着懷孕的苦惱,她想也只有懷過孕的人才能體會她的心情了。
“沒事,熬吧,再熬幾個月就生了,等你看到寶寶的時候,一切都覺得值得,真的。”玲子安撫道。
“嗯。但願如此吧,不然生來幹嘛呢。對了,我要買一盆波斯菊,你家的花開的真好啊。”蘇臻說着就走到門口,指着她起先看中的那盆花。
“好啊,那我幫你打包吧……”突然玲子猶豫了,細心的她,說道,“一個花盆也有好幾斤呢,你還是不要提了,要不我下班送到你家去吧。”
聽她這麼說,蘇臻才意識到自己是孕婦,根本不能提重東西,於是說好,付過錢之後,又連着說了幾聲謝謝,這才趕回家去吃晚飯。
吃晚飯時,蘇臻媽媽說:“下午的時候趙綿綿打電話來了,說你怎麼回來了也不打電話給她,也不去看她。她打你手機也關機,要你有空打電話給她呢。”
“哦。那我明天去看她好了。”原來蘇臻想着不會有人打電話給自己,又不想寶寶被輻射,所以就把手機關了,想着要打電話的時候再打開。
她回來幾天了,還真是沒有想到趙綿綿,而趙綿綿卻總是記掛着自己,想到這一點,她覺得慚愧不已。
突然又想到,自己從首爾回來,居然沒有給趙綿綿帶禮物,這還真是不應該。可是走的時候情況特殊,哪裡還記得要給誰和誰買禮物呢,她想希望明天趙綿綿不會怪自己吧。雖然她知道自己和趙綿綿的關係已經超越了彼此送禮的交情,可是越是這樣,她才越是在乎。想着這次帶回來的人蔘有多,於是想幹脆送點人蔘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