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八天假期,已經過去了七天,蘇臻在家吃了睡、睡了吃的宅了七天。想要出去走走,卻沒有可以作陪的朋友,趙綿綿晝伏夜出的打麻將根本就沒時間陪她。蘇臻想全國人民都在打麻將,自己卻碰都不碰,她覺得自己還真是個異類。
她每天在家除了陪子衿玩玩,就是看看音樂電視,要不就拿着那本綠檀經書看看……想着今天是最後一天,晚上早點休息,明天以嶄新的面貌迎接新的一年的工作。
下午她正在家正百無聊奈時,成卓打電話給她,約她去喝茶聊天。蘇臻想,正好憋的慌,想出去透透氣,找人說說話呢。出門時,她還想,成卓還真是神人啊,總是在她無聊時如及時雨一般出現。
初春的陽光,還披着冬天的外衣,所以儘管天空明亮了一些,蘇臻依然覺得冷。她走出小區,坐上了成卓的車。
“新年快樂啊。”她將手放在嘴邊哈着氣。
“新年快樂。”成卓微微一笑,問,“子衿沒有來嗎?我還以爲你會帶着孩子一起出門。”
“帶着她多麻煩啊,萬一感冒了,又該遭罪了。還是放家裡比較好。”蘇臻笑言。
“哦,這個是我給子衿買的新年禮物。”成卓說着,拿起後座上的一個芭比娃娃的禮盒。
“哇,好漂亮,真可愛,你可真細心。謝謝啦。真不好意思。要不我家孩子認你做乾爹好了。”蘇臻抱着芭比娃娃的禮盒,愛不釋手。“你總是買東西,真是不好意思。”
“乾爹有什麼好,要做就做親爸。”成卓說着開動了車子。
“哈哈,那我是沒有意見,叫你親媽都行。只是你家孩子和孩子她媽會有意見。彩冰還好吧,過年前她打電話給我了,找我投訴你呢,說你不關心他。”
蘇臻不過是隨口說說,卻說到成卓的心事上了。他神情僵冷的說道:“我哪裡不關心她了,還要怎樣對她。最近她脾氣暴躁的很,我看着頭痛。有時候她說話還真是帶刺兒,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大的火氣,不過發完脾氣又會跟我道歉。總是把我當做出氣筒,我再好的脾氣也有個極限吧。就算她懷孕了,我該讓着她,但是過年這幾天,還真受了不少氣,你又不能對她發脾氣,唉……女人啊……”他一邊說一邊搖頭。
蘇臻不知道他爲什麼要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這事,這實在不像他的作風。“多多擔待,多多擔待嘛,我懷孕那時脾氣也臭的要命。哈哈。不過幸好沒有跟我老公在一起,不然肯定拿他出氣。”
“看資料說女人懷孕會性情大變,真的接觸後,才知道是變的面目全非啊。一點小事都會無理取鬧,真是不可理喻。”
聽着成卓的說詞,蘇臻揣測,難道今天他們又吵架了?所以找自己出來聊天。“那今天不會是吵架了,然後你跑出來了吧?”她玩笑道。
“哪裡,我是專程來看你的。你又不把自己送給我去看,所以我就把自己送給你來看咯。”
“哈哈,那我錯了。不過看你今天心情很好啊,還真不像吵架了出來的。”蘇臻掩口而笑。
“那也是見到你,心情就好了唄。要我老婆脾氣跟你一樣好就好了。”
“我脾氣臭着呢,你是沒有看見我發火的時候,我倒覺得你脾氣好。”
“我脾氣纔不好,都是裝的,爲了裝出紳士的樣子唄。哈哈。你們都被我騙了。”成卓哈哈大笑。“我看這世上就沒有一個好脾氣的人,你說呢。是不。”
“那是,不發脾氣的人更不好相處……”蘇臻說的是鍾煜,她覺得鍾煜的脾氣算好的,可是他總是像鴕鳥一般的左躲右藏,她恨死他這樣的性格了。
“那種人怎麼說呢,是悶騷。對吧。憋着不說的人,都是耐性好的,不然就是懶得跟你說。二者必是其一了。”
“有道理。”蘇臻想,鍾煜應該是懶得跟自己說的那一類了。
說話間,車子停在了品茶一條街。這整條街都是茶樓,咖啡館。因爲街道邊上,有一口天然古井,井水純淨甘甜,所以人們以井水烹茶來招攬生意。
他們走進一家古香古色的茶樓,茶樓是仿古建築的樓閣,迴廊上還掛着數盞紅色的宮燈。窗櫺、桌椅,無不都是做舊的的木頭而造。庭院裡有一座涼亭和一個小荷花池,池中荷葉已敗,魚兒卻鮮活的擺尾遊弋。
置身於這樣的景地,蘇臻感覺彷彿身處異世,回到了過去一般,自己就好像在畫中漫步。
“這裡可以拍古裝戲了。”蘇臻笑言。
“是啊,這裡好吧,遠離紛擾,與世隔絕般的寧靜。”
兩人說着,在樓上靠窗的位置而坐。侍者一身藏青色布衣的裝束,邁着小碎步將茶奉上,然後又微笑着退下。
“這裡還真是別緻,我們在這裡,顯得有點大煞風景了,擾了這裡的寧靜。”蘇臻手握茶壺,爲成卓斟茶,並給自己也斟了一杯。
“其實只是想來坐坐,城市中有這樣一個地方真好。完全不用去想高樓大廈,汽車飛機的事情,能靜靜呆一會兒都覺得心裡舒服。”成卓說着摘掉眼鏡,用手揉捏着鼻樑,又用手掌捂了捂眼睛。
“其實你不戴眼鏡還帥氣些,這眼鏡把你漂亮的眼睛都給擋住了。”
“是嗎?那我就不戴了。”成卓眨巴着眼睛問。
蘇臻看着他搞笑的表情,忍俊不禁,說:“你不要總是逗我笑,會長皺紋的。”
“不笑纔會長皺紋。”
蘇臻呷了一口茶,說:“好清甜芳香,口感好柔。真想先大口大口喝幾大杯,真不喜歡小杯,喝的一點不爽。”
“你那是喝水,把茶當水喝下去了,肚子喝飽了,還怎麼能品味呢?就是要小杯喝着才得趣呢。”
“那,今天干嘛叫我陪你和茶?”蘇臻知道他一定也是在家又閒又憋的慌才把自己叫出來的,卻故意這麼問。
“因爲夫妻感情不和,她總是找我吵,我不想跟她吵,就跑出來了,正好你不是有空嗎,所以就叫你了。”
“我又不是你最好的朋友。”蘇臻的意思是說你怎麼不去找趙綿綿。
“怎麼不是,我可是把你當做很重要的朋友。”成卓似玩笑似認真的說。
“哦。”蘇臻聽了有些心跳的哦了一聲,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一下就心跳了,她想或許自己是期待這句話的吧。卻表面波瀾不驚的問,“那冰冰都什麼事情找你吵?”
“沒什麼事,沒啥事兒,算了,別說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我覺得不好受而已,但是她也並不好受吧,畢竟懷孕還是挺辛苦的,可是也不能因爲她辛苦,我就要無數次承受她的無名火啊。我對這事深感無力,卻又沒有辦法,真難,真的很難……”成卓心想蘇臻肯定是站在田彩冰那一邊的,說了也是白說,所以不想說,但是心裡還是覺得煩亂。
“一樣。都不好過。日子過久了,自然就這樣了,只有等習慣了,習慣了之後就是麻木,麻木之後就好了。不過懷孕的時候都這樣的,還真不要和她計較也不要放心上……”蘇臻勸慰。
她正說着,田彩冰打電話來找她哭訴了。
“蘇臻——我好煩。”田彩冰的語調悲傷。
“怎麼了?”蘇臻驚訝。
“沒什麼,就是覺得不開心,胸悶,心裡憋的慌,呼吸都好喘。”
“是不是寶寶的原因,胎兒會頂到橫膈膜,壓迫到肺,所以會胸悶。”蘇臻以過來人的口吻解釋。
“不是你說的那種胸悶啦,我是說我心情不好。”田彩冰乾着急。
“爲什麼心情不好。”蘇臻明知故問。
“因爲心情不好,所以不好。每天都好大的火氣,看見誰都好煩,感覺自己不受重視,不被關心,心裡難過。”田彩冰悲慼的說。
“多出去走走,呼吸新鮮空氣,別把注意力都放寶寶身上,有空出去和朋友聊天啊,散步啊,購物啊,都可以啊,分散一下精力。你是不是太在乎寶寶了,所以覺得需要關心和照顧還有保護?心理上沒有安全感?”
“對,對,對,就是,蘇臻你可真懂我。”田彩冰興奮了。
“不是我懂你,是過來人嘛,其實每個孕婦都會這樣的,所以要調節自己的情緒啊。發火有什麼用,傷感情啊。”
“別說傷感情了,我都不知道我們還有感情沒,他一有氣就往外面跑,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我能脾氣好?我真懷疑……算了,過年不說晦氣的話。剛纔他有跑了,不知道去哪裡了,我要怎麼辦?”
“等唄。說不定他也是冷靜去了,不想和你吵,是怕你生氣。他會回來的,你在家好好休息吧。好了,我不和你說了,我還有事,我媽喊我了。”蘇臻急着掛電話。
“好吧,那我等。”田彩冰無奈的說着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蘇臻對成卓說:“冰冰打來的,你快點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