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難挑嗎?”鍾煜好奇的望着她,他認爲不過挑一幅畫,挑喜歡的就好,怎麼會很難呢,“挑喜歡的就好嘛。”
“可是兩幅各有千秋,兩幅我都喜歡呢。要不你兩幅都給我吧。”蘇臻毫不客氣的說。
“這……”這下輪到鍾煜爲難了。
“好嘛,好嘛,拜託了,謝謝了。”蘇臻雙手作揖苦苦哀求。
“好吧。”鍾煜想了想還是答應了,怪只怪自己喜歡以畫贈人。
“太好了,你真是……你真好。”蘇臻高興的要狂了。
“你喜歡就好,能爲自己的畫找到喜歡它們的主人,對我來說是最大的安慰和鼓勵了。”他非常低調的說。
“我做夢都想着那副畫,沒有想到今天真的如願以償了,原來心靈效應是真的。”
“什麼心靈效應?”
“就是你想要什麼東西,用力的去想,每天想,時時想,就可以得到那樣東西。”蘇臻解釋着她自己的看法。
“真會那樣?”
“是。”
“那你還想什麼?”
“想……想去看看沙漠。”蘇臻最想的就是鍾煜,她心裡天天想的人是他,沙漠不過是她的掩飾之詞。
回到BOX&CLOUDS,她的心情依然很興奮,好似中了□□般讓她手舞足蹈。她一邊忙着手裡的活,一邊哼着小曲兒。瞧,生活總會有驚喜,她想。很久沒有這樣徹底的開心了。每次經歷了不愉快後,總能碰到開心的事,上帝總是這樣捉弄人。不過她喜歡上帝這樣的捉弄,沒有悲傷哪來的美好?所以爲他掉的所有淚,爲他而悲傷的日子,都是值得的,她想。
那位網戀大叔如幽靈般出現了,很久不見了,如果他不出現,她恐怕會把他忘記。
“蘇臻。”他如往常叫她的名字。
“嗨。好久不見了,可好?”她問候。
“先來扎冰啤酒。”網戀大叔喘着氣說,大概他偏胖,天氣悶熱,他呼吸不暢。
“好的。”她叮叮噹噹的忙碌。
“蘇臻,我來懺悔了。”網戀大叔說完“啪”的一聲點燃一根香菸,又給蘇臻遞煙。她伸手接過香菸,“啪”的一聲點燃。
她吸了一口香菸,然後吐出長長的一股煙,問:“怎麼了?”
“懺悔啊,唉。蘇臻……”大叔嘆氣。
“做了什麼?你們又好上了?”她猜測。
“你真開通,一點就透。”大叔驚訝的讚歎。
“呵呵,還好。好上就好上了,我現在認爲人只要相愛,就不要被道德束縛,不然你愛我,我愛他,他愛她,大家又都被道德束縛着而無法坦露真情,那全世界都沒有相愛的人了。相愛就好,不影響各自的生活,相愛沒錯。愛不一定要結果,如果要結果,不如不愛,因爲到頭來人都會面對虛無,享受愛的過程是最美好的。”蘇臻心情愉悅的侃侃而談。
“你真這麼想?其實我都不敢跟你說,怕你笑話。畢竟我也是這個歲數的人,做着近乎瘋狂的事。可是我又找不到人傾訴,唯有你,而你卻是我最好的傾訴者。謝謝。來,我敬你。”大叔端起酒杯,她碰杯。
“現在我的觀念有些改變,以前的我或許有些思想閉關,以爲那樣就能不被愛所累,可是我錯了。選擇錯誤的愛,纔會被累,所以要跟隨心走,聽從內心真實的聲音,心自由了快樂了滿足了,人才會有幸福感。”
“你總結的很好。”
“那你們倆誰愛的比較深,誰捨不得誰?”蘇臻吐着菸圈,狡黠的一笑問道。
“好像不分深淺吧,我覺得我們倆是以誠待人,以心相交的,並不是以色待人,色衰而情馳的那種,不然她怎麼會喜歡我這小老頭?這感覺真的很美好,好怕這美好過後會是暴風雨,古人說:爽心事多必爲殃。”
“不會啦,你是有福之人,一定不會那樣的。”蘇臻連忙安慰。
“不過要承擔什麼後果,我都接受。如果有一天我能和她結婚,我一定請你做上親啊。”大叔開玩笑的說道。
“呵呵,大哥你好幽默,我知道她爲什麼喜歡你了,就你這性格,就足夠迷死一片女生了。”
“哈哈……”
兩人都笑的很開心,因爲心裡都有自己開心的事。倆人正笑得放浪形骸時,不速之客項善君捧着一束藍色妖姬如鬼魂般出現了。
蘇臻看見他,立刻止住了笑,臉立刻僵硬得沒有了任何表情。她點燃一根香菸,自顧自的抽着。大叔見來了客人,就往旁邊移了個位置坐下,項善君在大叔剛坐過的位置上坐下。
“蘇臻,我想通了。我來跟你道別。”項善君遞上花束,藍色的花瓣上貼滿了藍色的金粉,燈光下很是閃亮。
“這花很漂亮啊。”網戀大叔說道。
項善君皺着眉頭瞟了眼網戀大叔,心裡很不高興,但隨即又馬上用溫柔的眼神望着蘇臻,說:“我是離別前來跟你道別,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相見,希望你以後都幸福快樂。”他很深情的說道,但是蘇臻聽着覺得噁心和排斥。
“去哪裡?”大叔問。
項善君瞪了大叔一眼,不理會他,然後繼續對蘇臻說道:“不管以後我去哪裡,我都會牽掛你的,我真的很愛你,很在乎你,但是我知道事實是殘酷的,那就是我配不上你。所以我選擇離開,也許我離開了,沒有我的干擾,你才能真的快樂。而我只願看到你快樂,只要你快樂我做什麼都可以。我爲之前我的突兀而道歉,對不起。”
“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蘇臻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話,就隨口說了這麼一句,語氣冰冷而沒禮貌。
“怎麼了,爲什麼要走呢?”不明狀況的大叔問。
“好了,我走了。”項善君不理會大叔說完起身欲離去。
“等等,可以聊一下再走嘛。”大叔叫住他。
“要不坐會兒再走吧。”蘇臻說了違心話,他不希望他坐會兒,但是也不希望他就這麼走,她只是同情他看上去那副可憐的神情,一個精神陽.痿的男人,不可笑也可悲。
“不了,再見。”他頭也沒有回的走出酒吧。他說不了的時候,眼淚怔怔的就落了下來,可是他不能回頭,也不能停留,哪怕多呆一秒,他都怕自己會捨不得離去。
“他是?怎麼現在的男人都喜歡出軌?喜歡老牛吃嫩草?”大叔問。
“一個酒客,但是我並不喜歡他,一直拒絕他,對他態度不好,之前他一直糾纏,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突然想明白了,願意還我清靜了。就怕他是一時衝動說出的話,真怕他哪天又會被打回原形,繼續糾纏。你說碰到這樣死纏爛打的人該怎麼辦纔好?”蘇臻很真誠的問大叔。
“這個簡單啊,堅定立場,不動搖。過一段時間就自然好了,人的熱情是有底線的,哪裡有無限量的盲目熱情呢。”
“你說的是,你看你還是很通透的,所以她和你應該很多共同語言。因爲你思想比較潮。好好珍惜吧,爲未來即將失去的那天,善待對方。”蘇臻說的是客套話罷了。
一整個晚上,蘇臻都沒有想明白,項善君爲何能如此灑脫和清醒了,真是稀奇了。真的很奇怪,鍾煜突然對自己關心了,項善君突然要離開了。這其中究竟有什麼玄機?她不明白,即便想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