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也不知道,要問你自己了。唉,別想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會來的,到時候冷靜處理好就好。其實我覺得命運這事,還是不要算的好,人人都抱着僥倖心理想算出好結果,若是算出壞結果就不願意接受。以後的事,到了以後自然明白,現在你瞎想也弄不明白的。”
蘇臻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問題,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本來她也想求一簽的,但是想着僧人說的命運早有安排就想不必求籤了,人生是怎樣的,走到最後自然明瞭,不然求了一個壞結果,想着那個壞結果,心裡都不能坦蕩了。
不算還好,這一算趙綿綿心裡開始忐忑了,自己做選擇?難道會出現另一個男人?不會是秦楚吧……還是OPPA會背叛自己呢,和別的女人好上了?她的心一緊,不敢再想下去。“算了,我懶得想,反正後悔死了。本來只是想來許願,沒想到硬幣沒有丟進去,你們倆的卻都丟進去了。”
“那你許了什麼願?其實心誠則靈,丟不丟進去不決定願望的結果。”蘇臻安慰她。
“我的願望……這個好像不能說的吧,說了就不靈了。”趙綿綿想着自己許的願望又立刻喜笑顏開,“我的願望要是實現了,我請你去五星級酒店吃飯。”
“去那裡吃飯太奢侈了吧,你帶我去五星級酒店看看別人吃飯就可以了。”蘇臻打趣道。
“哈哈——!”三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雖然鍾煜臉上笑着,可是心裡卻是苦着的,因爲這籤也算到他心裡去了。情劫?他疑惑了。難道趙綿綿會和別人好上?這可是任何男人都不能接受的。男人們都是自己在外花天酒地可以,自己家的女人卻不允許跨越雷池一步。如果趙綿綿和別人好上了,他是絕對不會原諒的。都說如果女人是鎖,那麼男人就是鑰匙,一把鑰匙能開很多鎖,那說明這是把□□,反之如果一把鎖能被很多鑰匙打開,那人們則會說這把鎖有問題。人們的思想觀念對女性總是不公平。
蘇臻也在想着這個中籤,真是玄之又玄的一簽,如果趙綿綿真的會有一場情劫,希望那個第三者不是自己,她暗示自己以後一定要和鍾煜保持距離的好,不能有什麼邪念。如果做了對不起朋友的事,這也是有悖天理的,一定會有報應的。
“我們不要走長城下去了吧,走公路下去吧。”趙綿綿提議。
於是三人向廟外的商鋪老闆打聽路線。“走公路不可取,要走兩個小時才能到山腳。走小路吧,快的很,四十分鐘就到山腳了。”老闆說着指了指長城出口處旁邊的一條石板路。三人按老闆的指示抄小路下山,這是一條白色石板砌成的小路,蜿蜒在樹林間。
下山的路走起來並不輕鬆,無數的臺階,一腳一腳的走下去,令人的雙腿幾乎不聽使喚。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還真是這個理兒。“哎呀,膝蓋痛死了。”趙綿綿叫苦。臺階不僅陡而且高,走一段臺階走一段路,本來開始上山人就有些體力透支,這下山更是讓人走的直打瞌睡。“我好想睡覺了,連眼皮子都走累了,看着這些臺階都看累了。”蘇臻痛苦而疲憊的說道。
路兩邊是各種各樣的樹,除了松樹和竹子,別的樹蘇臻都叫不上名字來。而鍾煜卻似乎知道很多樹的名字,這是樟樹,那是櫟樹,這是羅望子樹,那是望天樹……他幾乎能一一叫上名字來。蘇臻和趙綿綿很是驚訝。“OPPA,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樹的名字?”趙綿綿一邊小心的下樓梯一邊問。
“嗯,因爲從小就認識,我爸爸認識很多樹,週末全家去郊外玩,看見不認識的樹問他,他準知道。”他解釋着。
“哦,那是家庭影響咯,我也好想有一個這樣的爸爸。”蘇臻羨慕的說道。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我爸爸不過是要和樹打交道而已了。”鍾煜不以爲然的說。
“他是種樹的?”蘇臻這麼問的時候,想起了老龔,那個愛花愛樹愛自由的大叔。
“不是,他是做木材生意的,加工一些木材。”
“好像聽你說他是在中國是吧,在中國做木材生意嗎?”趙綿綿問道。
“是,在中國有一個小的木材加工廠,他是個工作狂,都五十多歲了還不肯退休。而我也不願意去幫他打理公司,爲這事我還跟他吵架了。現在我都不敢去見他,都躲着不見他。”因爲和父親有過節,所以他幾乎不和別人說起他的父親還有他的家庭。他覺得父母總是不肯定自己,所以他想要自己幹一番事業,追尋着自己的藝術人生,最終證明給父母看,自己是可以被肯定的。
“那你媽媽呢,在中國嗎?”趙綿綿問。
“她拿我沒辦法,管不着我。她韓國、中國兩邊跑。妹妹在韓國,她還是要回去看看的。”鍾煜如實回答。
“難怪OPPA你都不願意帶我見叔叔阿姨。”趙綿綿恍然大悟。
“嗯,其實有想過的,只是怕他們不贊成所以還不想這麼快……不管我做什麼他們都不贊成。所以在沒有把他們的思想工作做通之前我不想讓你們見面,等時機成熟了自然會安排大家見面的,這是遲早的事情。”鍾煜終於說出了不願意和趙綿綿結婚的理由了。
“哦,OPPA,對不起,我太固執了。替你想的太少了。”趙綿綿心裡有些內疚,想着自己處心積慮的想要和他結婚,生怕他飛走了,原來他是有苦衷的。她這樣想着,然後思忖他都和自己買了房子足以證明他對自己的愛,可是自己爲什麼卻那麼不懂事的逼他呢,她一邊自責又一邊竊喜,肯定了他對自己的愛。原來都怪自己想多了,她想。
三人一邊說着,一邊下山。蘇臻聽他們兩人說着,自己在前面帶路。她覺得雙腿真的不聽使喚了,於是靠着一棵樹停下來,說道:“哎呀,我的腿一停下來就在抖,我的肌肉已經抖的好厲害。”她感覺到雙腿不能控制的打顫,而且雙腿無力。
“應該快到了吧,再堅持一下。”趙綿綿鼓勵她。
快到山腳處,有一位擺地攤的老奶奶映入他們眼簾。這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太太,花白的頭髮用黑色橡皮筋綁在腦後,穿着紫色毛衣和繡花棉襖,看上去幹淨而又精神矍鑠。她微笑着坐在一張木質小板凳上,等待着她的生意,地上擺着一些礦泉水和飲料,不過數十瓶而已。
“喝水嗎?你們?”蘇臻大聲問道。
“好。”他倆異口同聲的回答。
於是蘇臻買了三瓶礦泉水,老奶奶接過蘇臻的錢,臉上是淳樸的笑意。她一邊喝着礦泉水一邊想,這位老太太幾十年前和自己一樣年輕,而自己幾十年後亦會變作她現在的模樣。她或許在這裡坐上一整天也賣不掉幾瓶水,可是她卻堅持着。生活,這就是一位老者的生活,而這位老太太年輕時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呢,她去過什麼地方,她經歷過什麼事情?而自己老了後又會怎樣呢,想到這她不禁有些傷感。她覺得自己太敏感了,太容易被自己的情緒左右了。
汽車在朝夕陽的方向奔馳,金色的夕陽落照在車上,印在眼眶裡,令人心情愉悅。
“我們是追趕太陽的人。其實今天還是挺好玩的,爬山運動一下,比在家睡一天覺上一天網有意思多了。”鍾煜握着方向盤說。
“是,不過我累死了。”趙綿綿用手捶着自己的膝蓋。
“是,我現在感覺我的腿不是自己的了。”蘇臻雙手捏着自己的腿。
“……”
三人回去路上又是一路海侃。
蘇臻拖着兩條腿來到店裡,小藝已經打理好一切,正坐在吧檯裡聽音樂。
“蘇臻,今天穿的這麼休閒啊,還沒有看你穿成這樣,不過也滿好看的。”小藝第一次見蘇臻穿運動裝。
“嗯,剛去大同寺回來,爬了長城,累死了。”蘇臻坐在椅子上就趴着不想動了。
“吃飯了麼。來,喝杯水吧。”
“吃過了。謝謝。”蘇臻接過水杯,“小藝,你真想把這個店打下來?”
小藝聽她這麼一問,很是驚訝。“呃,我是開玩笑的啦,但是如果你真的哪天想要轉讓出去,就轉讓給我吧。真的。”她揣測蘇臻怎麼又提起打掉店子的事情。
“難啊,哪裡能說轉讓就轉讓,說不做了就不做呢。不過自己還真的是不想這樣呆下去了,想換個城市,去別的城市看看。你說就這樣在這裡一輩子,不如出去闖闖的好是吧,反正老後總是會停下來,在一個地方停很久,然後慢慢回憶這一生……”
蘇臻一邊說着一邊想着樹林裡的那位老太太。還有今天去的那個廟已經存在一千八百年了,這是什麼概念呢,這個時間讓她敬畏。
因爲這一千八百多年,這座廟似乎更有靈性,因爲具有靈性才得以擁有更漫長的生命。
希望今天投進的硬幣能夠讓自己好運連連吧,愛情就不指望了,希望人生能有新的面貌和新的希冀吧,她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