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就剩下喬老爺子和喬羽墨兩個人,喬盛軒追姚婧去了,墨之寒回家準備東西去了,喬景風自動迴避了。
“爺爺,我昨天晚上住在秦家,秦阿姨對我可好了。”喬羽墨開心地說。
“都說女生外嚮,果然不假,你喜歡秦阿姨,是想給人當女兒,還是想當人家的兒媳婦呀?”喬老爺子問道。
“爺爺,昨晚我都跟秦阿姨說好了,我給她當乾女兒,然後……”喬羽墨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病房的門開了,秦以軒進來了。
“爺爺,我來看您了,給您買的花,漂亮吧。”秦以軒笑着將花插(和諧)進了瓶子。
喬老爺子看到秦以軒來了,很高興,說:“羽墨說是你送她來的,我說怎麼你到醫院了,都不來看我這個老頭了,原來買花去了。”
“是啊,剛纔見到喬伯父,聽他說您沒事兒了,我就放心了。”
“嗯,剛纔羽墨說你媽媽認她做乾女兒了,那羽墨就是你妹妹了,你可要對我們家羽墨好一點兒。”
“一定會的,我媽沒有女兒,看見漂亮女孩,就想認乾女兒。我姨媽就一個女兒,我媽老跟我姨媽搶我表妹,現在有羽墨,我媽肯定高興。”
“嗯,以軒啊,聽說,你現在是心外科醫生了。”喬老爺子詢問道。
“是,得副院長提拔,現在跟着副院長學習。”秦以軒據實回答。
“那你要加油了,好好跟着學,以後一定是知名的醫生。”
“嗯,我會的。”
也許是聽說喬羽墨成了乾妹妹,秦以軒跟喬羽墨之間的關係,也就不再像之前那麼尷尬了。
兩個人陪着喬老爺子,一直在病房聊到中午墨之寒送飯來才離開,喬羽墨藉口說想多陪秦母幾天,暫時不回家了。
喬老爺子和墨之寒心知肚明,也沒再強求,秦以軒一個大男人,也沒太在意,只要母親有人陪,她老人家高興,他也不介意喬羽墨在家裡多住幾天。
慕錦兒中午出院的時候,打電話回喬家,才知道喬老爺子住院了,趕緊到醫院探望。
“爺爺,您還好吧,怎麼就病了呢?”慕錦兒明知故問,她早上閒着沒事兒,聽到護士們議論紛紛,便借了一份報紙看,看完差點沒笑死。
“年紀大了,身上的零件都不聽話了。”喬老爺子本着家醜不外揚的心理,什麼都不說。
“我早上看報紙了,我覺得,婧婧應該不會是私生女吧。”慕錦兒破天荒地幫着姚婧說起話來了。
喬老爺子意外地看着她,“錦兒,你不是不喜歡她嗎,現在怎麼又幫着她說話了?”
“我是挺不喜歡她的,但是感覺,報紙上說她是私生女,而她媽媽又去世了,她有口說不清,有些欺負人了。”慕錦兒就事論事地說。
喬老爺子嘆氣道:“這件事是真的,我早上看了報紙,馬上派人去查了,她媽媽在嫁到姚家之前,有沒有結過婚沒有人知道。但是,她沒有爸爸這卻是事實,她生父很少回來,她家以前的舊鄰居也沒有人見過她爸爸。不過,聽說,有一次她爸爸回來看她們的時候,正好趕上一位鄰居家裡辦喜事,當時可能有拍照留念,只是那位鄰居搬走了,現在聯繫不上。如果能找到她生父的照片,確定她有父親,才能證明她不是私生女。”
“那就找啊,只要有心找,還怕找不到嗎?爺爺您的孫媳婦怎麼能是私生女呢?”慕錦兒聽上去是在爲喬家考慮,卻又不是。
“找到又怎麼樣,就算證明她不是私生女,也無法證明,她沒有gou引過姚子豪,更證明不了她母親沒有使計幫她攀上喬家。無論是她的背景,還是她在姚家發生的事,還有她跟盛軒訂婚,發生在她身上的,就沒有一件光彩的事。因爲她,喬家的臉都丟盡了,成全城的笑柄,現在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笑呢。”喬老爺子說到這裡,又激動起來了。
慕錦兒在心裡偷笑,表面上卻裝出一副溫婉的樣子,“爺爺,您別動氣,盛軒那麼喜歡姚婧,他不會介意的。您就當是爲了盛軒,想辦法把姚婧的事情壓下去,不就沒人敢說了。”
“是,我可以動用關係,讓媒體閉嘴,但是我不能接受一個私生女當喬家的兒媳婦。不管她是否做過gou引自己哥哥的事,喬家都不會再要這種女人。”喬老爺子氣憤地說。
墨之寒接了個電話,剛回到病房,就聽到喬老爺子的話,“爸,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婧婧絕對不是那種人。”
“是不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一直隱藏的很好,所以,我真的不相信她。”喬老爺子說道。
“爸,您現在生着病,我不跟你爭。婧婧是什麼樣的人,我想,您心裡比誰都清楚,您現在就是被這些莫名其妙的報道給氣着了。還有,他們敢公然這麼報道喬家的事,這背後的必有隱情。我們現在應該一致對外,而不是跟婧婧生氣。她一個孩子,懂什麼,生氣吵幾
句也不行嗎?那個姚雙雙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知道嗎?”墨之寒情緒也很激動,這幾年跟姚婧相處下來,就像自己親生女兒一樣,現在就好像自己女兒被人冤枉,潑髒水似的。
“之寒,你……”喬老爺子鮮少看到墨之寒生氣。
“是啊,爺爺,我也覺得,姚婧不是那樣的人。我跟喬伯母一樣,我們都相信她。”慕錦兒在一旁幫腔。
墨之寒見慕錦兒如此懂事,甚是欣慰,輕輕拍拍慕錦兒的手,笑了笑。
“你們一個個都幫她說話,可是她呢,到病房門口了,都不進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一眼,說她兩句就受不了跑了,像什麼樣子。就她這脾氣,怎麼做喬家的媳婦兒。”
“婧婧聽說您生病,馬上趕到醫院來了,這份心意是有的。至於走到病房門口沒有進來,她是不是聽到什麼了?”墨之寒試探性地問,按說,姚婧不會人都來了,不看一眼就走。
“沒什麼,盛軒已經去追了。”喬老爺子沒有把他逼喬盛軒跟姚婧解除婚約的事告訴慕之寒。
姚婧一個人在路上,漫無目地亂晃,今天有些冷,刮很大的風,風吹亂她的頭髮,凌亂的髮絲在風中飛舞。
喬盛軒開着車,尋了一路,都沒有找到她。
“老婆,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喬盛軒焦急地四處尋她。
烏雲黑沉沉的壓在頭頂,狂風無所不在的呼嘯着,喬盛軒找了幾個小時,都沒有找到姚婧。
眼看着大雨肆虐囂張的傾盆而下,一如天掉了底兒,天色黑暗昏沉。
路上的行人都在奔跑,沒有人注意到姚婧,她獨自一人慢慢走在雨裡,看着慌忙避雨的人們,淡淡一笑。
有人撞了她一下,她摔倒了,然後被人踩了一下,淺口小皮靴脫離了她的腳,她想穿上鞋子的時候,裡面已經灌了水,沒法兒再穿了。
姚婧只得提着靴子,光着腳走在狂風暴雨中,暱大衣被雨澆溼以後,顯得異常的沉重,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她左右看了看,路邊店鋪的屋檐下早已擠滿了躲雨的人,好像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也就是在這一刻,她發現,原來她連想躲場雨都找不到地方。
姚婧狼狽的走在雨裡,明知在樹下走容易被雷擊,可是樹底下雨沒有那麼大。
老天爺,如果你們真覺得我錯了,就用雷劈死我吧。
爺爺,我知道昨天晚上是我不對,我不該跟姚雙雙吵架,不該惹您不高興。
我知道您不喜歡我,您說解除婚約,我也無話可說,但願您能說到做到,給我自由就好。
我不想辯解,但是你們不能誤解我媽媽,我不是私生女,我有爸爸,我真的有爸爸,我爸爸是海軍。
姚婧連一張爸爸的照片都沒有,她和媽媽住在城中村,當時開發商強行拆遷,但是卻不讓居民回遷,給的補償費很少,大家都賴着不走。
結果黑心的開發產,僱人夜裡放火,大家損失慘重,媽媽抱着她逃了出來,就這樣,她們沒有了家,也沒有了與爸爸的回憶。
她真的有爸爸,她不是私生女,不是,真的不是私生女。
爲什麼媽媽去世了,別人還要這麼說她老人家,媽媽,您告訴我,您真的設計支開姚雙雙,將我送入喬家嗎?您真的做過這樣的事嗎??
雨水順着姚婧的頭臉而下,她睜不開眼,閉着眼睛拼命的往前走,她不知道去哪裡,只是一味地往前走。
“媽媽,媽媽,你告訴我,你沒有做過,沒有。”姚婧無助地呼喊,聲音嘶啞而又淒厲,卻被風雨聲無情的淹沒吞噬。
她滿心絕望茫然,不停的向前奔跑,身上的衣服卻越來越重,手裡的小皮靴什麼時候丟了也不知道,只穿着襪子的腳已經滲出絲絲血跡,一步步,在雨水裡開着血紅色的花。
突然的,一個踉蹌,姚婧摔倒在雨裡,身子痙攣顫抖,卻沒有馬上起來,她跪在雨裡拼命拍打着雨水。把手掌也磨破了,她還在大聲的哭喊:“我不是私生女,不是,我不是,我有爸爸,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裡,爲什麼要留下我一個人,爲什麼??”
她的聲音很快被風聲雨聲所覆蓋,她還在哭還在喊,如果爸爸在,她就不會成爲沒人父親的孩子。如果媽媽在,她就不需要依附喬家,現在又被人嫌棄。
她沒有自由,沒有說不的權力,她想離開喬家,卻被認爲忘恩負義。
她該怎麼辦,現在所有的人把她當笑話看,一個私生女,隨着母親嫁入豪門,搶了姐姐的未婚夫,還gou引哥哥。
子豪哥哥,十六歲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天晚上,你送我回家,在你的車上,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否則,他們爲什麼說我gou引你??
老天爺,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喬盛軒是在街角找到她的,她身穿
一件紅色的暱大衣,昏倒在雨裡,腳上連鞋子都沒有。
他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但是看到她如此慘狀,心痛的揪到了一起。
他緊緊將她摟進懷裡,親吻她的額頭,喃喃地說:“就算放棄全世界,我也不會放棄你,我不會跟你解除婚約的,我會娶你,我會告訴所有人,你是我喬盛軒的女人,誰再敢背後說你的閒話,我就拔了那人的舌頭。”
姚婧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牀上,她環顧四周,這個房間有些眼熟。
“老婆,你可算是醒了,嚇死我了。”喬盛軒溫柔地眼神印入眼簾,他輕聲地詢問着。
姚婧看到他,鼻子一酸,伸手抱住了他,拼命地哭,一直不停地哭,哭的喬盛軒不知所措,讓她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哭累了,姚婧靠在喬盛軒的懷裡小聲抽泣着,喬盛軒輕輕上牀,讓她靠在他懷裡。
“我不是私生女,我有爸爸,我有爸爸。”姚婧靠在他懷裡,小聲說道。
喬盛軒回過頭,看着她,說:“爺爺老糊塗了,你也糊塗嗎?報紙上寫的能信嗎?你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你,我愛你。”
“喬盛軒,你覺得,現在我們還能在一起嗎??我只是一個隨媽媽嫁入姚家的拖油瓶,我不是什麼名門千金,跟你們喬家門不當,戶不對。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十六歲那年,我到底有沒有gou引過我哥?你就不怕,我跟我媽合夥騙姚雙雙逃婚,我想攀高枝,嫁到喬家嗎?你憑什麼相信我?”姚婧目不轉睛地盯着喬盛軒,她想知道答案,她想知道他怎麼想,怎麼看待這次事件。
喬盛軒笑了,說:“我別的不知道,我知道我的小老婆認識我之前是個小騙子。她暗算過我,她不可能千方百計,設計自己送上門讓我收拾。所以,你跟你媽合夥的可能性不大。至於gou引你哥,我覺得,你是個孝順女兒,你不會去gou引你哥,讓你媽在姚家沒法兒做人。還有,你說私生女,你是不是私生女很重要嗎?只要我不介意,誰敢說不行。”
“喬盛軒……”姚婧感動的眼淚汪汪,原來,他真的相信她,他是瞭解她的。
她以爲,他根本就不瞭解她,他根本不懂她,其實他都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她怎麼想,她想要什麼,他都知道的。
“我覺得,這時候,你應該叫老公……”
“老公,謝謝你,謝謝你相信我。全世界的人都在笑我的時候,謝謝你還這麼相信我。”姚婧含淚抱住了他。
喬盛軒笑了,緊緊抱着他的小老婆,從來沒有發現,原來她這麼愛哭鼻子,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好了,別哭了,別人怎麼說,怎麼看,都不重要,重要是老公怎麼想,你說對嗎?羽墨和媽媽都是支持你的,其實爺爺比誰都精明,他正在氣頭上,纔會那麼說,你別跟爺爺生氣。但是你必須承認,昨天是你錯了,你不該跟姚雙雙吵架。”喬盛軒說道。
“我知道,我錯了,對不起,我該在那樣的場合跟姚雙雙吵,可是她太卑鄙了,她居然在酒裡下藥想害我。”姚婧激動地說。
“收拾姚雙雙,我們有的是辦法,非要在昨天,那樣的場合跟她鬧嗎?結果呢,受傷害的還是你。你昨天還做了一件錯事,你傷害了一個最最愛你的人。”喬盛軒提醒道。
姚婧瞪大眼睛看着他,她知道他說的是他自己,她說他是姚雙雙不要硬塞給她的,她是被迫接受他的。
可是,如果真如他們所說的,是媽媽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想給她找個好的歸宿,使計騙走姚雙雙,那麼喬盛軒就不是姚雙雙不要硬塞給她的,而是她搶的。
喬盛軒不是沒人要的,而是媽媽幫她使計搶的,真是那樣的話,她就丟死人了。
“想起來了嗎,要我提醒嗎??”喬盛軒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那個,我不記得了,你餓不餓?”姚婧岔開話題。
“餓不餓?你準備肉償來撫慰我受傷的心靈??”喬盛軒笑道。
“我……喬盛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說的都是氣話,你知道的,我跟你說話一向沒心沒肺,真不是故意的。”
“叫老公……”
“老公,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嗎?我跟你說話,一向沒心沒肺慣了,你就原諒我吧。”姚婧嘴甜地說。
“還知道自己沒心沒肺,看來也不是無可救藥,我念你初犯,就饒你一次。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選擇吧一個補償方式吧,第一、讓我吃掉你,第二、肉償、第三、你吃掉我。”
“請問,這三個答案有什麼分別嗎??”姚婧一聽,這三個答案明明就是一個意思嘛。
喬盛軒耐着性子給她解釋,“當然有分別,我吃掉你,主動的人是我。肉償呢,就比較悲劇了,就是你隨我怎麼玩,都要無條件配合。你吃掉我,就是你主動滿足我,這樣,聽清楚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