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靜,別哭了,你並不是一個人,很多人擔心你的。”
從宇文靜的哭訴中,齊睿聽出了幾分意思,宇文靜是說她不僅是先天性脣裂患兒,而且不是宇文家的孩子。
見她哭得這麼傷心,他想攬她入懷安慰一下的。
齊睿的手動了動,還沒伸出去,宇文靜的情緒更加激動了,她搖晃他的手的動作也變激烈了,就連他上身也跟隨那陣慣性一起晃動着。
“嗚嗚嗚……你混蛋,你好過分!不就是想喝點酒嘛,你還不讓我喝,讓不讓我愉快地活着的?
呵呵呵……我是一個天生缺陷、被親生父母丟棄在福利院的可憐蟲,他們是誰我不知道,我一點記憶都沒有。我不姓宇文,人家說我不配,是我高攀了。
呵呵呵……真的是我高攀了,我哪裡配得上宇文家那顯赫的家勢,我不是三小姐,真的不是,你滿意了吧?爲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一切,爲什麼?”
宇文靜又哭又笑,她不僅抓住齊睿的手搖晃個不停,她還一把拽住了他的襯衫領帶傷感地質問。
齊睿的眉心蹙緊,高深莫測的眼瞳也略眯,他的聲音放得很溫柔,“走吧,我們回去,你真的喝醉了。好好睡一覺,總會過去的,別亂想了。”
他沒有扯開她的手,任由她野蠻發泄難受的情緒。
齊睿像是感染了宇文靜的哀傷,他心口也莫名地沉悶了起來。
他定定望着哭着卻笑得難看的宇文靜,不自覺地,他的手撫上了她佈滿淚痕的小臉,他竟然去擦拭她眼眶裡的淚水。
動作也很溫柔,有點心疼的意味。
“呵呵呵……連你也可憐我嗎?”宇文靜微歪着頭,她盯着齊睿,眼神有點幽怨。
哪怕是她喝多了,她沒醉的,她還清醒,齊睿的舉措讓她難受,她纔不要他可憐呢!
會過去的,說得倒輕鬆,她心裡就是難受,她寧願什麼也不知道的,她依然是那個天真、對生活充滿熱情的宇文靜。
齊睿沒有回話,他買單了。
宇文靜情緒失控,她又喝醉了,不管他跟她說什麼,她都會聽不進去的,白搭!
咻地,宇文靜放開了他,她爬上了桌子,大聲喊:“我沒醉,我還要喝酒。老闆,拿酒上來!”
宇文靜的身子搖來晃去的,齊睿一時反應過來了,看見她這般模樣,他被她嚇了一跳。
“宇文靜,你快下來,會摔倒的。”
“不下,你是壞人,誰讓你不給酒我喝。呃……我不跟你玩了。”
齊睿想靠近她扶她下來,宇文靜不肯,她反射性往後退去。
見狀,老闆和附近的人都捏了一把汗,齊唰唰的目光緊盯着宇文靜那搖搖欲墜的單薄身子。
她穿的是高跟鞋,不慎一滑的話,隨時會摔下來的。
“危險,你別亂動,我不過去了。”說着,齊睿不敢再往桌子靠過去了,他向老闆再買了一罐啤酒,他的俊眉也擔心地擰得緊緊的。
“宇文靜,我這裡有酒,你下來我就給你。我告訴你哦,酒店裡還有很多很多好酒,隨便你喝。”
“真的?你不是騙我的?”宇文靜又往前走了一步,她搖晃着頭,她想看清楚齊睿手中拿的是不是酒。
“真的,我不騙你,這絕對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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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睿把罐子揚了起來,他慢慢走近宇文靜。
好像是酒耶,宇文靜眨了眨眼睛,她往齊睿走了幾步,伸出手去拿了。
一心想着要喝酒,宇文靜不知道自己的高跟鞋踩中了齊睿剛纔吃的烤生蠔那個殼,腳一滑,她身體往前傾倒。
見狀,齊睿快速反應了過來,他本能地張開雙手正面迎接往他這邊摔倒的宇文靜。
沒有什麼意識的宇文靜直接從桌子摔下,並正面把齊睿撲倒了,兩人跌倒在柔軟的沙灘上。
爲了接宇文靜,齊睿手上那罐啤酒也扔掉了,此時的他就躺在沙灘上當宇文靜的墊背。
還好這是沙灘,他纔沒摔得疼死。
她倒好,還死死地壓在他身上,並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唔……她也有一股濃濃的酒氣噴薄在他臉上。
“宇文靜,你還好嗎?”齊睿哭笑不得,以後,他真不想跟喝醉酒沒有品的女人在一起了。
哪次不是把他折騰一翻的?真要命!
“酒呢?在哪裡?混蛋,你騙我……我咬死你!”宇文靜抱怨道,剎那間,她咬住了齊睿的性感下巴。
不僅如此,她還胡亂咬了一遍,頓時,齊睿臉上都是宇文靜的口水了。
“宇文靜,你給我起來,哪有你這樣欺負人的,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
齊睿那雙猶如獵豹般的利眼逝過一道慍色,他想扯開宇文靜的,她還死趴在他身上,她緊緊地抱着他。
“咬你,就是要咬死你,誰讓你混蛋了。”宇文靜自顧欺負齊睿,他跟她說什麼她沒聽清楚。
宇文靜咬得有點疼,也有點癢,這讓齊睿心裡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她知不知道這樣欺負一個正常男人是很危險的舉措的?
齊睿的深眸忽地變得有些黝黯,雙眼也瀰漫着複雜的情緒。
他的呼吸有點不穩,一瞬一瞬緊盯失控的宇文靜,咻地,他一雙大手抓住了她的頭,他試圖讓她的脣瓣離開他的臉。
見齊睿反抗了,宇文靜又揚起粉拳胡亂打他。
“宇文靜,我真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宇文靜的反應讓齊睿很頭疼。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冷不防的,他用力翻轉身,把宇文靜壓在了沙灘上,他大手抓住她那雙不安分的小手。
“鬧夠了沒?適可而止,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該死的,我下次絕對不跟你這個一喝醉酒就耍酒瘋的女人在一起。”
宇文靜雙手動彈不得了,立時,她指控齊睿,“嗚嗚嗚……你欺負我?你看不起我?”
“宇文靜,你真要命,跟你在一起簡直比我做一場大手術還要累。要是現在有針線,我想把你的嘴縫起來的。”
“嗚嗚嗚……我就是難過嘛,怎麼我連哭你也要嫌棄,是不是我哭一下也不行?”宇文靜又開始哭鬧了,躁鬱了齊睿的心。
他該拿她怎麼辦?
很多人都往他們這看過來的。
撇了撇眉,冷不防的,徹底被宇文靜打敗的齊睿低頭封住了她的脣瓣,他把她的哭鬧聲都一併堵住了。
瞬間,是安靜不少了。
彷彿,這一刻也都在靜止了。
宇文靜不知所措,她眨着淚霧迷濛的眼睛,她也不敢再亂動了。
哪怕是她喝醉了,腦子有點不靈活,她知道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人來沒有一個男人這樣對她,莫名的,她心跳得很快。
屬於齊睿的濃烈氣息,盤桓在她的鼻端,脣上,強烈侵蝕她的意識。
見宇文靜安靜下來了,齊睿才移開薄脣。
“你喝醉了,我送你去酒店休息。”
宇文靜沒吭聲,她總算安份了,不再哭鬧,她任由齊睿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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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下來的宇文靜頜上眼睛了,似乎是睡着了。
齊睿找到酒店,拿了房卡,他把她抱回房。
他打算送她回去休息,他就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被她這樣折騰,他也挺累的。
況且,現在真的很晚了。
開了門,小心翼翼,齊睿把宇文靜放躺在牀上。
這時,他才發現她的小臉溼了,眼角那裡也有溼潤的淚痕。
她眉心深鎖,表情也瀰漫着一股惹人憐愛的悲傷。
不自覺地,齊睿怔了一下。
替宇文靜脫掉高跟鞋,齊睿替她蓋被子,冷不防的,他的手被拉住。
“不要走,陪我,我好難過……”宇文靜睜開一道縫,她瞅着齊睿,但,眼神因爲酒精的緣故而有些渙散。
齊睿怔住了,他一瞬一瞬緊盯着宇文靜,他沒有吭聲。
“不要走,不要嫌棄我,我不要一個人……我沒有家人……”宇文靜可憐兮兮呢喃着,她的手還緊抓住齊睿的手。
剎那間,她頜上眼睛,豆大的淚水又滑落了下來。
“宇文靜,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胡亂的邀請會很危險的哦,並不是每個男人都是君子!”
“我知道你在嫌棄我,你也不用再可憐我了。我沒事,我不會隨便輕生的,你走吧。”宇文靜放手了,她翻轉身背對着齊睿。
宇文靜顫動不止的單薄肩膀顯示出她難忍悲傷的無聲哭泣,齊睿怔立在原地有一會兒了,莫名的,他心口也躁鬱了起來。
那背對着他,頻頻抽動的薄肩讓他挺於心不忍的。
在宇文靜極無助的時候他還對她殘忍,他心裡說不過去,她的哀傷不自覺牽動了他心底那根弦。
掀開被子,齊睿躺了上去,他從背後摟着宇文靜。
她掉落的淚水滴到了他手臂上,灼疼了他的肌膚。
“睡吧,有我在!”
富有磁性的質感沙啞嗓音,很溫柔,宇文靜的淚水卻莫名流得更兇了。
“沒事的,都會過去的,你不要胡思亂想,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們眼中美好的宇文靜。”
宇文靜沒吭聲,她頜上了眼睛,雙手緊緊抓住齊睿那雙手。
原本打算等宇文靜安心睡着了纔回房的齊睿,卻在不知不覺中也跟着沉睡了。
也許他真的被她折騰累了吧,他睡着的時候依然摟着宇文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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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牀上那抹纖細的身子動了起來。
似乎是不滿意腰間有束縛吧,宇文靜想挪動身子翻身調整一個舒服的睡姿。
宇文靜亂動了,齊睿也恍恍惚惚醒來了,他的手挺麻的,他動了動。
他一隻大手被宇文靜枕着睡,另一隻側摟着她。
也因爲他突然動了起來,宇文靜也恍恍惚惚醒來了。
“嗯……”眨了眨惺忪睡眼,宇文靜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的天花板是她陌生的,眼睛隨即活潑地轉動,赫然地,她竟然看到了齊睿那張俊臉,他還閉着眼睛的,顯然是還沒醒似的。
第一次,她這麼近距離盯着他的俊臉看,他的五官冷峻剛毅,的確很帥,簡直是上帝的傑作,帥得令人不禁心跳加速。
他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他他……怎麼跟她睡在一起了?
昨晚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頓時,宇文靜錯愕得連魂都丟了,她慌張地搖晃着齊睿。
“喂,你醒醒,你起來說清楚。”
宇文靜的記憶停留在了沙灘,她在那裡碰到了齊睿,接着,他說帶她去吃東西。
她什麼也沒吃上,她記得她點了酒喝,喝着喝着……接下的事究竟是怎麼樣的呢?
宇文靜蹙眉糾結,她很努力去回想昨晚在沙灘的事。
她該不會又做出令人頭疼的出格的事吧?
宇文靜,你這是想多丟死人啊?
宇文靜一臉的懊惱,她還用力拍了拍頭,齊睿早就睜開眼了,他饒富興味盯着她,有趣地問:“宇文靜,你想起來了,你是怎樣欺負的我?”
嘴角微微一彎,整個人的感覺完全變了,柔和了齊睿臉部冷峻線條,襯得他那張酷帥的俊臉更加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