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見信,你給我起來,別裝死。你這個混蛋真的很欠揍,若是可以,我真的想弄死你的。”
齊睿的眉眼很是猙獰,冷硬的聲音從齒縫間迸出來,怒不可抑,他的拳頭依然緊緊握着,指關節都泛白了,隱隱抖動着。
嘴角邊上還有嘔吐的污垢,蘇見信的手上、嘴邊和臉頰,就連白色睡袍也沾染上了血跡。
他微掙扎起來,陰沉地笑着,鄙夷地瞪着齊睿。
“來啊,有種你就把我揍死,即便是你把我揍死了,你仍然改變不了我和宇文靜睡過的事實。哈哈哈……齊睿,你現在覺得難受嗎?
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很開心。別以爲你可以不可一世,還有很多事不是你想就能做得到的。我愛宇文靜,她不是非你不可的,你能給她的東西我一樣能給。
你也別口口聲聲說愛她說得就跟真的一樣,很虛僞的。即便是你演得再像,我還是看穿了你,即便是宇文靜雙眼被你矇蔽了,我還是把你看透徹了,因爲你本來就是個卑鄙的小人,你也很無恥。
你對宇文靜做過什麼,你心裡最清楚,不用我提醒你。總有一天,她一定會知道的,她一樣會離開你的。紙包不住火,這是真理,你也少自以爲是,你也少裝好人,看着你都覺得噁心。”
鼻子還汩出鮮血,蘇見信擡起手背擦了擦,瞧見那血跡,他自嘲笑了,他心裡泛酸,只有他本人最明白那種得不到的滋味究竟是有多痛苦。
看到蘇見信變得異常執着卑鄙,齊睿冷笑搖了搖頭,“我愛不愛宇文靜不是你說了算,抑或是你心裡壓根就清楚我和她相愛了,是你自己在自欺欺人,是你自己心理BT不願意去承認。
突然發現,你跟夏嵐真的很像,你們同樣是很自負的人,你們一樣自以爲是。別以爲你們的所做所爲就是對的,還要強加在別人身上,若是真愛,絕對不會被一切困難所影響,真愛也絕對不會被打倒。
像你這種自私的人,說穿了,你最愛的是你自己。不要再以愛之名去傷害宇文靜,她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堅強,她的情緒隨時會崩潰的。若是你真的愛她,請你放過她,請你給她留一條生路,別把她往絕路上逼去。
不管我做錯了什麼,起碼我會在心裡認錯,起碼我懂得反省,不像你那樣還理直氣壯咄咄逼人。或許,你是真的愛宇文靜,可是,你強加在她身上的愛已經超出了她能承載的能力了,不要自以爲是替她去決定一切,那不是她的意願,你只會毀了她。”
“齊睿,別把自己當成聖人,你以爲你真的是救世主嗎?最該反省的人是你,錯的人也是你,讓宇文靜傷心難過的人是你。如果沒有你,她會活得很好的,本來就是你把她的生活擾亂的,起因全是你。”
深不可測的眼瞳瞪着蘇見信,瞬間,齊睿冷靜了幾分,眉心依舊深鎖着。
“即便起因是我,我會用愛去包容一切,不像你只會以愛之名去傷害。看到你這個樣子,我覺得你很可悲!蘇見信,你簡直是無藥可救了!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守着宇文靜,沒有人能阻止我愛她。”
鄙夷地藐視蘇見信一眼,齊睿轉身離開了,此時的他心裡已經沒有剛來那時的沉重和衝動了。
不管事態怎麼演變,其實最痛苦的那個人是宇文靜,是她承受了最多的不公平。
她也是最無辜的,她所要承受的比他們都要多得多,她纔是最值得心疼的!
“哈哈哈……”蘇見信的笑聲很陰沉,更多的是夾着濃濃的酸味,絲絲苦楚也從心間慢慢盪開。
他就是無藥可救了,他的確很可悲,他自己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用不着齊睿提醒。
蘇見信爬了起來,他還來不及關門,立時,一股強烈的噁心感又涌上了喉嚨。
他跑去浴室吐了,頭痛也繼續着,雖然要不了他的命,這樣子折騰他也十分難受。
蘇見信在浴室呆了挺久,嘔吐完之後也僅是洗了洗臉。
他把門關上了,吃了藥之後,他愣愣坐在沙發上,他的思緒飄了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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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靜戴上口罩,她去了私人婦科診室。
掛了號,她和幾個女人一樣坐在外面等候叫名字。
宇文靜的表情木然,她的思緒渙散,手下意識地放在小腹上。
一條小生命,她在猶豫要不要留,直到這一剎那,她還在幻想會不會是她和齊睿的寶寶。
如果是那該多好,萬一不是……她已經不敢想下去了,心裡一股惡寒,也瀰漫着無限的恐懼。
“宇文靜……宇文靜……”叫了幾遍名字了,宇文靜這才反應過來,錯愕之後,她走進了婦產科醫生的看診室。
“小姐,想看什麼呢?”醫生盯着宇文靜客套問,像她這樣戴着口罩怕被認出來的有錢名媛,闊太明星等等的病人,醫生很常見。
怔愣了一會兒,宇文靜才輕哼:“我想墜胎。”
“嗯,先做檢查吧,拿結果回來我再看看現在能不能做。如果是做無痛的,需要多檢查一個心電圖。”
此外,醫生還詢問宇文靜一些很基本的信息,她也記錄在病歷本上。
醫生開檢驗單了,宇文靜的手指卻莫名地攥緊,指甲深戳進她的皮肉裡去。
她眉心皺了起來,貝齒也緊咬着下脣。
“小姐,你要做哪一種人流?是痛的還是不痛的?胚胎需要送檢嗎?”醫生在開單的時候再次例行詢問。
宇文靜沉默了一瞬間,而後,她抱着一絲希望緩緩開啓脣瓣,她希冀的眼神定定望着醫生,“醫生,月經過後第二天同房會懷孕嗎?”
雖然她自己也是醫生,但畢竟不是專科的,或許吧,問過專業的醫生她心裡的矛盾才能解開。
彷彿看穿了宇文靜的心思,醫生停下敲擊鍵盤的手,她望着宇文靜,很中肯地說:“小姐,我只能回答你因人而異。要不要孩子,這個你得自己想清楚,要不你先跟孩子的爸爸商量好。
因爲臨牀上的確有人是月經過後同房就懷孕的,也有明明做着措施還懷孕的,也有在月經臨來潮那幾天同房之後而懷孕的,也有吃了事後藥還懷孕的。
所謂的安全期並不是百分百的安全,藥物也不是百分百的有效。排卵日期不是恆定的,人的情緒對它會有一定的影響,有提前的,也有推後的,不一定就穩妥在算計好的時間裡。”
“那麼說,月經過後同房也是有可能懷孕的,不一定是不行。”宇文靜低喃着,突地,她糾結的心似乎看到了一絲明朗。
“對,是有可能的,只是機率很少。”
“醫生,如果月經結束後的第六天同房,那受孕的機率是不是很大?”話音落下,宇文靜心裡點燃的那絲希望瞬間又熄滅了,她還隱隱地恐慌。
“小姐,其實你想問什麼?你確定不了孩子的爸爸是誰?你到底想不想要孩子的?”醫生輕蹙眉,彷彿她已經從宇文靜的猶豫中看穿了她的糾結。
“我……我想要孩子,可是,我又很害怕。”說着,宇文靜瞼眼了,她不敢望向醫生。
她這樣猶豫不決,不被人家轟出來已經算好了,她還問了那麼多,有的醫生會很煩被問來問去的。
“你月經週期正常嗎?”
醫生的問話把宇文靜的渙散思緒拉攏了回來,她擡眸望着醫生回:“有時候提前一兩天,提前四五天的也有。”
“安全期通常是對月經很準時的人才適用的,像你的情況,不管是在月經後第二天同房,還是第六天後同房,不做措施懷孕的機率都是有的,可以說是一半一半的機會吧。這期間還得看小蝌蚪的質量,如果質量好,受孕是沒問題的。”
“一半一半的機會?”宇文靜的手互相絞動了起來,她在猶豫要不要去賭那一半的機會。
如果孩子真的是齊睿的,那最好不過了,一想到蘇見信,宇文靜就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小姐,我看你還是想清楚了再做決定吧。這手術一做了,孩子就是沒有的了,你要想好。”
“醫生,抱歉,打擾了,我還是再想想吧。”恍恍惚惚,宇文靜離開了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