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看他離開的背影,終於還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身後卻傳來涼颼颼的聲音:“對不起啊陸粉,沒能幫到你。”
陸粉嚇了一跳,一回頭,卻看見面無表情的張政涵,她手忙腳亂的擦乾淨眼淚:“沒事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謝謝你,張。”
張政涵又是一笑,那種笑容和那天晚上的一模一樣,張政涵說:“哦,謝我做什麼,我又沒幫到你,你應該謝的人是曲尋,你怎麼不對他說謝謝。”
陸粉心裡邊有點難受,但是也聽明白了張政涵的畫外音,她微微垂着頭:“張,我和曲尋的事情,和你我之間沒有關係。”
她這是在委婉的說‘我倆的事與你無關’,張政涵氣的要死,不管曾經陸粉選擇過曲尋是爲了什麼,可是在張政涵心中,和曲尋站在一起從來都是自信的,他沒有什麼比不過曲尋,但是今天,他感到失敗,因爲曲尋是真實的幫助到了陸粉,而他承諾過卻沒做到,他氣憤鬱悶,現在卻無處發泄,而最讓他傷心的是陸粉的舊情難忘。
直到陸粉說出那句話,張政涵覺得尷尬和屈辱,他強忍着才能不喊出來,因爲他沒有資格沒有權利。
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陸粉意識到自己把話說重了,她想喊住張政涵道歉,可是他已經走遠了。
晚上回家的時候天都黑了,她按門口的開關,瞬間閃了一下,亮了又黑了,整個空間都陷入一種封閉而黑暗的狀態,自從和曲尋分手之後,她就特別害怕黑暗,她哆嗦了一下,掏出包裡面的手機照亮。
終於從廚房裡面找到備用的燈泡,戰戰兢兢的站在凳子上面,卻在這個時候門響了。
“你在幹什麼?”張政涵站在門口,藉着門口的聲控燈光望着她,她小聲道:“家裡面跳閘了,可能把燈泡燒了。”
張政涵關了門,走到她身邊,伸出手:“下來,我來吧。”
陸粉扶着他的手下來,張政涵換了鞋自己踩了上去,在黑暗中摸索着換燈泡,恢復光線的那一瞬間,張政涵的臉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分外乾淨透明。
陸粉在下面仰望着他,忽然想起那時候張欣萍說的:“現在這個世界,女人已經慢慢不需要男人,修電燈泡啊,修馬桶,抗苦力,他們都不會了,而我們都慢慢學會了,除了傷身傷心,如果你再也不能從一個男人那裡得到一絲絲的溫暖和守護的時候,就得讓自己變得更強大,讓他們變的沒有價值。”
張政涵下來發現陸粉傻乎乎的笑,他沒搭理她,陸粉卻發現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她問:“你喝酒了?”
張政涵聲音淡淡的:“我累了,先睡了。”
隨着他的房門緊閉,陸粉還站在客廳,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每一次曲尋生氣,她都會哄,可是張政涵生氣,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也許張政涵說的對,是她太偏心,是她還對曲尋賊心不死,她也討厭這樣不乾脆不利落拿不起放不下的自己。
她
走到張政涵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張,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房間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陸粉垂着頭:“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那樣對你說話,我傷了你的面子,是我不識好歹。”
張政涵的房門開了,他笑了笑,看着陸粉問道:“你不識好歹?你怎麼不識好歹了?”
他雖然在笑,可是陸粉感覺不到一點笑意,她有點擔心,小聲說:“你幫了我很多,我不應該……”
wωw⊕TTKдN⊕CΟ
“我幫你很多,那你準備怎麼謝我?”張政涵毫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陸粉一愣,不知道怎麼回答。
張政涵繼續面不改色的問:“那麼陸粉我問你,你和曲尋還有沒有可能複合?”
陸粉急忙搖頭:“不可能的。”
“那好”張政涵淡定的道:“那你是不是以後還是要談戀愛結婚生孩子?”
陸粉愣愣的看着張政涵,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是還是點了點頭:“是……呀。”
張政涵一雙漂亮的眼睛看着陸粉:“那你看我行不行?”
他這麼直接的問,陸粉整個人都愣住了:“你……”
張政涵依舊十分淡定:“我自覺長的也過得去,工作還算穩定,有固定收入,有車,老家也有房,如果你想在這個地方定居,我也有錢買房,按照你的要求,我覺得我配你還是足夠的。”
陸粉幾乎是腦子短線一般問:“那要是不行呢?”
張政涵沒想到陸粉會問這個,他的心一冷,隨即道:“如果不行,你搬出去或者我搬出去,我們以後不要見面。”
陸粉蹙眉:“張政涵,爲什麼要這樣。”
張政涵聳了聳肩:“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們一起住了不算短的時間,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並不大氣,我喜歡你也不是個秘密,我不想讓自己受委屈一而再再而三的這麼折磨自己,我想要一個肯定答案,如果我還有機會,我可以爲之努力,但是我希望在我努力的過程中,不再出現不必要的人,如果我沒有機會,你一點都不喜歡我,那我想離你遠點,你曾經說過,我很好,遇見我是一種福氣,可是現在我告訴你,並不是每一個人遇見我都是福氣,我只對我想對她好的人才真正的好,很榮幸你是,但是要不要珍惜這種福氣還要看你的選擇。”
人家是分手還能不能做朋友,可是陸粉現在的情況是表白之後還要不要做朋友。
張政涵笑道:“你不要因爲擔心我的情緒說假話,也不要委屈自己,我不是少不更事的男孩。”
陸粉頭大如鬥,她糾結的看着張政涵:“可是我剛剛分手,我這麼混亂,我不知道。”
張政涵往前一步,陸粉嚇了一跳,急忙往後退了一步,張政涵氣勢如虹,居高臨下:“你談的是和別的男人的戀愛,我問的是我和你之間的可能,你就算混亂,不可能不知道對我是什麼感情,如果你混亂,好,我就要你一句話,你討厭我嗎?”
陸粉迷茫
的看着張政涵,說:“不討厭。”
“那喜歡嗎?”張政涵趁熱打鐵。
陸粉的大眼睛眨了又眨:“哪種喜歡啊?”
張政涵樂了:“陸粉你真奸詐,你還不說實話。”
陸粉臉一紅:“就……還挺喜歡的……”
張政涵終於聽到想要聽到的話,他聽見自己的心嘆了一口氣,然後他終於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那我們從明天開始交往。”
他說完轉身回了房間,留下陸粉愣在當場,她只不過承認喜歡他,可從沒說過要交往,她敲張政涵的門:“到底是誰奸詐,張政涵,你這個混蛋。”
晚上躺在牀上,陸粉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這不是小說,不是韓劇,沒必要爲誰守身如玉,張政涵說得對,生活要繼續,她要重新生活,曲尋已經是個過去,而張政涵卻還在這,一直在守護着,她以後要結婚要生活,那張政涵爲什麼不可以,就算不可以,也要試一試。
張政涵終於從室友升級成男朋友,第二天一早就開始履行職責,施行義務,他親自送陸粉去報社上班,親自開了車門,一直到辦公室,陸粉還暈暈乎乎的,張欣萍詫異的追殺過來,問:“你倆什麼情況?”
陸粉擡頭看她,自己都有點翻不過勁來,她說:“我倆處了。”
張欣萍驚訝:“真的假的,我以爲你得爲曲美人守靈三年呢。”
她想了想又問:“不對呀,你不是看不上他嗎?”
陸粉將頭埋在桌子上面:“那怎麼辦?他棍棒加紅棗,威逼利誘。”
張欣萍笑了:“我就知道你是個沒骨氣的女人,你就這麼屈服了?”
陸粉想了很久,正經的看着張欣萍:“你不是說,這個時代男人越來越沒用,可是張政涵什麼都會,他修的了燈泡,看的了韓劇,能做手術也能做飯,帶的出手還居家,能當車伕還能當領導,年輕英俊幽默風趣,有時候耍瘋有時候賣萌,有時候裝酷有時候冷漠,還開了一臺我最喜歡的路虎,有存款對我還好,他問我喜歡他嗎,我說我喜歡啊,你說我有什麼理由拒絕,如果以後我後悔了,還到哪去遇見一個張政涵呢?”
陸粉心裡知道,說的也都是真心實意的話,兩個人在一起,並不是誰一廂情願就可以,張政涵只不過是在最合適的時候說出了埋藏在心底的話,而陸粉根本就無法拒絕,從心底,也不想拒絕。
是誰說過,醫治一段失敗的感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重新開始一段感情,陸粉在法院出來的那一刻,面對曲尋,面對張政涵,心裡面想了很多事情,選擇張政涵,是她作出的選擇,她認爲最正確而可靠的選擇,就算她心中對這段感情還抱有遲疑的態度,但是張政涵做出來的事情,對她的好,陸粉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如果不是投入了絕對的感情,誰能做到這個地步,在這個社會中,誰也沒有任何理由無條件的對一個人,所以你要懂得回報,懂得忍耐,不去傷害別人,特別是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