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席恍惚地看着容餘,有些不清楚這是不是幻想,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這麼巧的剛好碰到她。
“溫席,你在這裡做什麼?你不是在劇組拍戲麼?”容餘一邊說着一邊把大衣脫下來給她披上,摸了摸她的手,“是不是特別冷?先去我車裡,別在這裡淋雨。”
溫席不動,擡眸認真地看着他,“容餘,你爲什麼在這裡?”
容餘笑了笑,灰黑色的眼眸輕眯,像是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我爲什麼不能在這兒?你買衣服我也買,男人就不能逛商店了?”
他的話又刺激到了溫席,讓她想到莫槿安剛剛的樣子,和那個女人站在一起的樣子,那個女人給他系領帶的樣子,以及,那個女人吻他臉頰的樣子……
“溫席,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容餘看着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擔心地問道。
溫席搖了搖頭,輕輕抿脣,然後笑了,容餘看着她的笑容更擔心她了,冰涼的手貼到她的額頭,是徹骨的寒,他晃了晃溫席的肩膀,“你怎麼看起來這麼不對勁?溫美人,你別嚇我。”
“我只是忽然發現,每次我最狼狽的時候,都是先被你看到的,你說巧不巧?”溫席的表情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容餘眼眸裡深藏着擔憂,撥開她沾在臉邊的碎髮,嘴角帶笑,“難道你覺得被我看到很不好麼?覺得不想在我面前丟人?”
“沒有,我怎麼會在意自己的狼狽。”溫席自嘲地笑着,“我更狼狽的時候都有,現在這樣,又算的了什麼?”
容餘皺了皺眉,拽着她的手腕就往車上拉,她用力掙扎着,但是怎麼都無法掙脫他的禁錮,“容餘!你放開我!”
“聽到沒有!放開我!”
容餘不理會她說什麼直接把她扔到車裡,鎖上車門,扯掉她的帽子,拿出乾淨的毛巾準備給她擦頭髮!
溫席狠狠拍落他的手,聲音就像是從地獄傳來,冷漠的沒有一絲溫度,“別碰我。”
“溫席,你到底怎麼了?你和我說說,你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裡什麼都不說。”容餘扭過她的身子讓她看着他的眼睛。
溫席笑了,扯下頭頂的毛巾看着他,目光銳利,帶着很極端的情緒,“你要我說什麼?你想聽我說什麼?說我爲什麼在外面淋雨,還是爲什麼看起來這麼可憐?想知道我因爲誰這麼狼狽,還是……”
“夠了!”容餘猛地抱住她,緊緊的像是要嵌如骨血中!
溫席被他抱着,感受着他的溫暖一點點的把她融化。
“溫席,不願意說就不說!不想做就別做!想打人就去打!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陪着你。”容餘的聲音帶着一如既往的沉穩和魅惑,如同他這個人。
他摸着溫席的頭髮,帶着安慰,“你要是想說,我就願意聽,你要是不想說,我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對我有壓力,不要對我生疏。”
她靜靜聽着,居然能在他懷裡找到久違的安全感。
從別人那裡造成的傷害,卻需要另一個人來彌補,來安慰,她只覺得好笑。
“溫席,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是,不要傷害自己好麼?”容餘綿長的聲音讓溫席聽着竟然有些想哭。
就像第一次見面時他對她的關心,是和別人不一樣的,聽了會讓她難過,會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聽了,會想哭。
容餘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處有些潮溼,抱着她的手漸漸收緊,猶豫了
很久,還是說道,“既然你什麼都不願意和我說,那我叫槿安過來,他就在附近,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可以和他說說。”
“和他說?”溫席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的眼淚都止不住,“你確定他會捨得出來見我?”
容餘聽不懂她的話,“什麼叫他不捨得出來見你?溫席,槿安爲你做了多少你……”
“閉嘴!”溫席捂着自己的耳朵,雙眼陰霾地看着容餘,“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人!不要!我再也不想見他了!”
容餘抱着她的胳膊,強制讓她冷靜下來,“溫席你看着我,來看着我……你別急,有什麼話我們可以慢慢說,我不提他好麼?我不提……”
“容餘……”溫席低低的叫着他的名字,聲音軟糯,“容餘……”
容餘心中一痛,緊緊抱着她,“溫席,沒有什麼過不去的……溫席,在我面前不需要逞強,好麼?就算你不願意和我說,至少不要委屈自己。”
“至少告訴我,你難過了。”容餘輕輕吻着她的頭頂,這是第一次,他只是看着就這麼心疼她,只是聽着她的聲音,心裡就絞痛到無法抑制。
溫席只覺得冷,她覺得自己好冷,從心裡散發出的淒涼,覺得自己無法剋制想要汲取他的暖。
“我不難過……也不生氣,我只是,有點冷。”
容餘看着手機裡的短信提示:任務完成。
他陰柔的眼眸看着溫席,精緻的五官透着濃烈的心疼,他輕輕拍着溫席的肩,“溫美人,我們去喝酒吧,自從你離開凰天,我再也沒找到一個像你這麼能喝酒的女人。”
“喝酒?”溫席像是反應慢半拍地說道,然後點了點頭,“好啊,我們去喝酒!”
她要忘掉那個男人,忘掉剛纔的畫面,忘掉一切!
凰天。
到了他們常在的那個包廂,溫席頗有感觸地倒在沙發上,好久沒來了,她把容餘的外套隨便扔在地上,圍巾帽子也統統丟掉,高跟鞋踢到一邊,姿勢不雅地倒在沙發上。
“來一根?”容餘遞給她一支菸,細心地幫她點好。
溫席輕笑着接過,享受地聞了聞菸草的香味,“容餘,還是你最懂我了,知道我在什麼時候最需要什麼。”
“畢竟喝了溫美人那麼多酒,雖然不能說相當理解,但這些小事,我容餘還是能看出的。”容餘優雅地抿了一口煙,把煙霧輕輕吐在溫席臉上。
燈光昏暗,耳邊是別的房間低音炮的聲音,酒精的氣味還在空中瀰漫,溫席就斜靠在沙發上,眼睛迷人,一顰一笑都像狐狸精般的勾人,脣紅齒白,被他的煙霧籠罩的更加神秘。
就像是中世紀來的貴族,優雅高貴卻又帶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邪氣的笑容,靠近她的臉,像是馬上就能碰到她的皮膚,他在她耳邊低語,“溫美人,你好美。”
“是麼?”溫席冷笑地抽着手中的煙,眼神微眯,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
她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臉,美麼?如果真的好美,爲什麼槿安還會喜歡上別人,如果真的那麼美,槿安爲什麼沒有被她迷住?
容餘緩緩靠近她的脣,眼神微垂地看着她,“溫美人,不要露出這麼失望的表情,我真的會忍不住愛上你……”
溫席吞吐這雲霧,在他還沒說完話就吞吐在他臉上,“容餘,只有你知道,我最想聽什麼話。”
容餘輕笑着離開,表情帶了些失望,“可是我每次,說
的都是真話。”
“說真話的,往往都是騙人的,說假話的,才能達到最好的目地。”溫席目光迷離地說完,把菸蒂扔到地上,正要用腳踩就被容餘擋住。
容餘踩滅才拍了拍溫席的腳,“沒穿鞋,想燙死自己麼?”
“好像也不錯。”溫席癡癡地笑着,然後拍了拍自己臉,“怎麼還沒開始喝酒,感覺已經醉了,還是我的心裡已經開始迷糊了?”
容餘笑着挑眉,指着面前的幾瓶酒,“想先喝哪瓶?全都聽你的。”
溫席的手指劃過那些,被燈光照射的五光十色的酒瓶,指腹輕輕觸着冰涼的瓶子,每一瓶她都喝過,只是太久不喝好像已經忘記它們的味道。
這些酒,可是陪伴了她一年多的時間,每天都想着怎麼樣才能多喝,怎麼樣才能賣出更多的酒,怎麼樣才能讓更多人記住她,下次可以直接來點她。
所以她不惜用最卑賤的方式賣酒,她當時都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一條很好很好的出路。
回想起前些日子的視頻,溫席笑了,她看向容餘,“容餘,你看到前幾天關於我的新聞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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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條,前幾天溫美人好像出了很多新聞,我倒是都看了。”容餘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好像那些事都是他不在意的。
溫席歪頭看着他,拿起一瓶酒放到臉旁,“就是喝酒那個,鬧得最大的,‘明日花開’的決賽上,直接放給那麼多人看的。”
“那條啊,我沒怎麼看,因爲……”容餘緩緩靠近她,像是在聞她的冷香,“他們把你拍的太醜了,溫美人喝酒的樣子無人能比,尤其是在凰天,那姿勢,真是太棒了!”
溫席嘴角帶笑,樣子有些邪氣,“是麼?估計也只有你一個人覺得我喝酒的時候好看了,別人都會覺得,我是一個不……”
“別人?我剛纔沒聽錯吧,溫美人什麼時候這麼在意別人了,溫美人應該是驕傲肆意的,應該是無所畏懼的,那麼現在,你在憂慮什麼?”容餘陰柔地笑着,眉頭微挑,像是在考慮她剛纔說的話。
聽了這話,溫席有些晃神,她拿起一瓶酒,從酒瓶上看着自己的倒影, 她已經被影響了麼?被誰?才這麼久的時間已經被娛樂圈同化了麼?
“溫席你就該活的肆意,就該每天都快快樂樂,開開心心,憑什麼讓那些無關的人影響你的心情。”容餘又點了一支菸,像是回憶到很有趣的回憶,“我覺得你當初賣酒都比現在開心,雖然不容易,但可以做自己。”
溫席有些發愣,想反駁他的話,“我現在也開心,我喜歡演戲。”
“那你現在爲什麼難過?不是因爲工作,又不會是因爲生活。”容餘說着,其實他心裡是知道的,只是想從她嘴裡聽到答案。
溫席笑着搖了搖頭,“沒什麼好說的,我現在什麼都不想提。”
“好,不想說就不說,你想說了我隨時奉陪。”容餘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不過很快被他掩飾了,“想喝皇家禮炮?”
皇家禮炮?溫席有些發愣,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說,然後順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手裡抱着的酒,剛好拿的就是皇家禮炮。
“皇家禮炮……”溫席冷笑着,然後放到自己面前晃了晃。
容餘看着她的表情,然後挑了挑眉,“怎麼?不想喝麼?”
溫席笑看着他,然後搖了搖頭,面色一變直接把酒摔到一邊,聽着玻璃瓶砸到電視上的聲音,酒水流了一地。
溫席冷笑着看着這一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