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大的聲音摧殘着她的腦神經,“啊!別響了!!!”
“別響了!!!開門讓我出去!”溫席捂着耳朵瘋狂地踢打着電梯,她覺得自己已經崩潰了!
“啊!!”溫席用力撞着電梯。
“叮。”
溫席被人用力抱在懷中,那味道,是槿安。
“別怕,我來了,別哭了,有我在。”莫槿安溫柔語氣在她耳邊低語。
溫席用力拽着他的衣服,在他胸前放肆地哭着,“槿安……槿安,槿安、槿安……”
只有那個名字,是她的信仰。
莫槿安拍着她的背,他從沒見溫席哭成這個樣子,認識那麼久不管發生什麼,她都沒有哭的這麼厲害,甚至說他基本沒見她哭過。
可現在聽着她的哭聲,讓他心疼的有些站不穩,心臟處突突地刺激着五臟六腑,帶動着猛烈的心悸。
莫槿安抱着她進了電梯,靠着電梯讓他好受了些,他軟着嗓子,親暱地碰着她的頭髮,“別哭了好麼,兮兮。”
溫席除了用力抱着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她已經聽不出他的聲音。
莫槿安聽着這個樓層奇怪的聲音,一雙丹鳳眼銳利地眯起,直接摁了電梯。
“兮兮,我來了,誰都欺負不了你。”他吻着她的頭頂,聲音眷戀,他已經好久沒叫過她兮兮,本以爲有些生疏了,情到深處卻那麼自然。
莫槿安用自己的外套裹住發抖的溫席,橫抱起,剛出電梯就發現院長等在外面。
“解釋!”
冷漠陰沉的聲音讓周圍一圈人忍不住一顫,院長咳了咳,心驚地說道,“是溫小姐自願來這裡工作的,莫爺,我們不敢爲難她的!再說這種工作我們是不可能逼着她來的。”
“上面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那是製冷系統,每到一定時候就會自己啓動,可能會有些聲音,但沒是危害的!除了有聲音,什麼事都沒有!”院長連忙解釋,說完還擦了擦額頭的虛汗。
莫槿安看了看已經哭到迷糊的溫席,對着他們冷笑一聲,“我會告訴你危害是什麼。”說完抱着溫席大步離開。
到了車上,他想把她放到座位上卻一直被她緊緊抱着,“兮兮,乖,放開我,我們回家。”
溫席閉着眼睛不動,但當手要被扯開時,卻有更多的眼淚涌出。
“兮兮……”莫槿安皺眉,聲音好像嘆息,卻有掩飾不住的心疼。
他不再強勢的讓她鬆開,而是把她抱得更緊,“兮兮,既然害怕爲什麼還要去那種地方?你不是向來最會保護自己麼,怎麼今天就忘了?又或者說,怎麼現在的你,變得只會傷害自己。”
就那樣抱着她一路闖紅燈遇交警,但莫爺的車誰敢攔,就算是這麼違反交通規則的,那也只能當做沒看到。
莫槿安把她帶回家,很大的別墅,只有他一個人,三天時間沒回來有些塵土。
他抱着溫席上了二樓,不知道她是睡着了還是昏迷了,總之就是迷迷糊糊的樣子,他探了探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他真怕她是被嚇到了。
他想去給她放個洗澡水,能讓她
放鬆精神,但是剛一放到牀上,就感覺到衣角被扯緊。
“兮兮,先放手好麼? 我不會走的。”莫槿安安撫着她,可倒在牀上的人並沒有聽到他說什麼。
莫槿安看着她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頭髮,索性自己也躺到牀上,一隻手臂抱着她,另一隻手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
她一直害怕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相信各種天方夜譚的故事,所以她去醫院工作,還敢進那種地方,那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沒想到一年多沒見的溫席,會變得這麼勇敢。
如果不是他今晚回來,如果不是他剛好想去她家裡看看,那會發生什麼……莫槿安眼神凌厲,想起電梯門開時她崩潰的樣子,心臟倏地一疼。
他執起她的手,細白的手有些粗糙,不再是當年細膩的皮膚,指甲蓋裡有很多血絲,如果再用些力,估計連指甲都會脫落。
他微微用力摁着她的手指,看着她深深顰起得眉,原來你還知道痛,溫席。
緩緩放開,十指相扣,她的血有些沾染到他手上,他不在乎的握着,沒有想到過了一年多的時間,他居然能如此平靜地和她在一張牀上,他能毫無怨恨地看着她的睡顏。
更沒想到,他這顆心,還沒從她身上奪回,被時間掩埋的感情,就這樣毫無徵兆地翻開。
溫席,是不是一睜眼,你又成了不知好歹的溫席,對着所有人獻媚,唯獨對他一人怯弱。
莫槿安沒什麼表情地看着她,搭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讓她離自己更近,近到他的鼻尖能抵到她的,近到他能聞到她的酒精味,把自己灌的微醉。
不過他沒有再進一步,而是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也好。
溫席早上醒來覺得身上有些重,她睜開酸漲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天花板,有着繁複的花紋,上面吊着美麗的水晶燈,僅僅是一個房頂就讓她覺得是在夢境。
她又閉上眼睛,過了會再次睜開,沒有變化,可能是她還沒有醒?才動了動身體,腰間的手臂把她箍的更緊。
溫席詫異地轉頭,看到身旁那張白皙優雅的俊臉,不由一愣,“槿安?”
天啊,是在做春夢麼?除了剛分手的那些時候,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做過有關於他的夢了。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居然還能在夢裡看到他,夢裡的他一定是溫柔的他,是她一直期待幻想的。
“槿安。”溫席叫着他的名字,看着他微顰的眉,忽然有些臉紅,“居然做了一個這麼真實的夢,看來酒真的喝多了。”
“喝酒?槿安,起昨天喝酒了麼?那我是不是已經睡在家裡了,既然你在夢裡,就和我說說話吧。”溫席撥了撥他額前的碎髮,露出一張完整的臉。
正微笑着的溫席忽然愣住,不,她昨晚沒有回家,她在醫院的13樓,她還聽到了奇怪了聲音!
溫席猛地從牀上坐起來,卻擾動了身邊的人,莫槿安翻了個身,“大早上的發什麼神經!”
他起牀氣很大,必須睡到自然醒,如果被人吵醒,那個人完全有可能見不到隔天的太陽。
溫席驚訝地看着還在睡覺的人,這
個語氣……不是夢裡的槿安,難道……
她用力回想着昨晚的事,好像是接到過他的一個電話,好像他是過去找她了,好像她還和抱着他哭了。
天啊!
溫席已經毫無睡意,連忙掀被子起牀,連洗漱都不敢,看了眼還在睡覺的莫槿安,直接跑出房間,順着樓梯下去,也來不及欣賞房間的裝修,一口氣跑出去。
看着外面大片的草地,只有一條很長的馬路,估計順着這條路就能走回去,她掏了掏口袋,還有錢。
沒想到槿安會把她帶回家裡,他這個人對陌生人反感,之前他自己租房子住時,都不允許別人去,估計現在這個家,也是別人未曾踏足的,以他的性格,怕是連家政都沒有進去過。
“呼……”溫席跑跑停停過了很久,才終於到了大馬路,她靠着樹幹劇烈地喘息,嗓子已經乾的受不了。
倒了好幾輛公交才終於到了咖啡廳,一進去就看到劉琉興奮的表情,“小席,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幹什麼?”溫席不明白地看着他。
劉琉把她摁到椅子上,一臉嚴肅又八卦的樣子,“老實交代,和莫爺有什麼聯繫!”
怎麼又是槿安,溫席嘆了口氣,沒什麼興趣,轉身就要回去換工作服,卻被劉琉拽住又摁到椅子上。
“玩沉默?溫席,我可是把你當姐們的,兩萬塊錢眼都不眨地給你了,現在你是想幹嘛?翻臉不認人是不是?!”
“劉琉,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和莫槿安能有什麼關係,這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溫席語氣誠懇。
“你看這是什麼?”劉琉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這是你昨晚的工資,一萬塊錢,那個院長說了,這是溫小姐應得的。”
溫席看着信封,不知道說什麼,她本來不應該拿這個錢,因爲她沒有盡責的把事情做好,但她現在真的缺錢。
劉琉拍着她的肩,“我那朋友還說了,昨天看到你被莫爺抱出來,莫爺那表情簡直要殺人,就因爲製冷系統的聲音嚇到了你,那家醫院估計都開不下去了,但是今天報導是被壓着的,說有人發話,什麼都不準發。”
“你說都這麼明顯了。還用我拆穿你的謊言麼?”
原來是製冷系統,溫席恍然大悟。
她真的想不到槿安居然會那麼幫她,她一直覺得槿安纔是最恨不得她去死的人,她越不痛快,他就越痛快。
可現在,幫她的人,還是他。
劉琉把錢拍給她,誇張地說着,“我說你也不至於高興的都傻了吧?”
“開心?”溫席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個詞,她哪裡開心了?
劉琉笑着,“不就是被莫爺寵愛了麼,安啦,你這種條件,我想應該是可以堅持一段時間的,畢竟再有勢力的男人,也是難過這美人關的。”
溫席起身去換衣服,她的腦子有些混亂,這麼多事情夾雜在一起,她有些發矇,而且一個莫槿安,單單是這個名字就要讓她思考好久,更不要提那些記不清的事情。
她是不是應該問問槿安?可就算要問,她應該問什麼?問他爲什麼幫她還是問他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