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我們怎麼辦!”
溫席輕笑着,肆意地讓血流的更多,“是啊,龍哥,如果剛纔警察不巧看了眼監控,是不是正在往過趕呢?我不怕死但也不想死。”
“你個娘們很有脾氣呀。”龍哥笑着揮了揮手,“咱們走,這麼有手段的娘們,算老子晦氣!”
只是爲了活下去,被逼到絕境誰沒點手段,看着他們離開,溫席腿軟地坐在地上,用外套狠狠纏着胳膊,看着帶血的水果刀抑制不住的笑了,笑得全身發顫,眼眶漸漸紅了。
她剋制着自己的眼淚,緊咬下脣,扶着牆慢慢站起來,今天是沒辦法再找房子了,這麼一折騰已經快晚上了,還是先去凰天賣幾瓶酒,然後再住旅館吧。
隨便找了個診所包紮一下,還好傷口不深,只是被她摁的一直流血,現在上點藥除了疼倒也沒有別的影響了,只是可惜了她的外套纔剛買的,但上面全是血已經不能再穿了。
到了凰天,失血過多的她坐在休息室裡,臉色很難看,她看着鏡子,呆一會就回去吧,好累……
“溫美人,你還在這坐着啊。”莉莉笑容滿面的進來。
溫席挑眉,蒼白的脣輕笑,“難道我該站着麼?”
“你沒聽到通知麼?凰天莫爺發話了,誰都不能買溫席的酒!說你想賣酒只能去找他,一個小小的賣酒女居然搞的這麼大的場子,讓大家都是衝着你來,那他凰天的面子何在。”
溫席短暫失神,然後起身,“既然這樣,你們好好努力。”
“喲,你爲什麼不去賣給莫爺,難道怕他給你臉色?溫席,總算有人來治你了。真不錯啊,我早和你說別那麼狂,別那麼傲,看看,有人來收拾你了吧。”莉莉囂張地笑着。
溫席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握緊,手臂的疼痛警告着她不能再用力,她起身看着莉莉,“給你們一個賺錢的機會,看看沒有我,是不是有人買你們的酒,我就看看這凰天要損失多少錢。”
莉莉看着往出走的溫席,冷笑着,“溫席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就憑一個你還想給凰天造成影響,你是白日做夢麼!”
回答她的是溫席重重關門的聲音。她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給凰天造成影響,單憑一個人,怎麼可能,凰天沒了溫美人還有更多的張美人李美麗王美麗,她能算個什麼東西!
可她還要臉,還想要一點點尊嚴,所以不要讓她太難堪了。
溫席換好衣服便往出走,這裡有很多人認識她,她能感覺到別人對她指指點點,都在笑話她是麼?好啊,你們笑話。
莫槿安,不就是想打擊她麼?想讓她活不下去,還需要點時間,畢竟她溫席還沒有那麼好死,不是幾個小挫折就能打死的。
“溫席。”前方忽然有些戲謔地叫着她的名字,恍若第一次見面時,他也是那樣叫她,逼着她喝下一瓶皇家禮炮。
溫席擡頭,風塵又勾引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莫爺有什麼吩咐麼?”
“溫席,你說在這凰天,你還混的下去麼?
要不試着求求我,看我能不能放你條生路。”莫槿安上前,黑眸幽深地看着她,脣角不屑。
“那就不用了。”溫席同樣高傲地看着他,“莫爺的本事我很清楚,跟您鬥我簡直是找死……”
莫槿安滿意地點頭,繼續聽她說,“不過我就是餓死了,被要債的打死了,那也是我的事,與您無關。”
溫席輕輕點頭,禮貌地說道,“明天我就不會來了,畢竟莫爺都發話了,那我再來也沒什麼用了,所以今天就和您辭職了。”
“辭職?一個賣酒的也可以用辭職來形容麼自己麼。”莫槿安臉上情緒莫辨,他上前看着溫席,“你這麼好的一張臉,不是有更好的方法掙錢麼,你之前不是還找過老男人麼,今天怎麼不試試。”
“呵……”溫席垂眸笑着,手臂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經,“謝謝提醒,如果有一天……我想我會做的。”
莫槿安猛地掐住她的脖子,讓她擡頭看着自己,忽然動作一僵,他黑眸陰沉地看着她的臉,一直手輕輕摸着她額頭的傷口,然後是眼角,最後是臉頰,目露不悅。
溫席緊張地轉頭,莫槿安用力摁着她臉上的傷口,一雙黑眸死死地看着她,彷彿要把她禁錮,“溫席,你這是撞牆了還是滾樓梯了,把自己弄的這麼慘是又想去勾引哪個男人了?”
勾引男人……在她眼裡她做什麼都是勾引男人,她的行情這麼好麼?
溫席用力推開他的手,“莫爺還是別耽誤我勾引男人了,我總得給自己找個最好的價錢賣出去,在您這賣不了酒,我只能另謀出路了不是麼?這不都是您逼的麼?”說着就往出走,絲毫沒有在乎身後的男人。
莫槿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扯着,“站住!”
溫席手臂一疼,他剛好抓到了傷口,她五官緊皺地抓着他的手,“放開!”
“溫席,你……”
溫席根本不想聽他說什麼,用力拍打着他着胸膛,“莫槿安,你放開我!”
莫槿安自嘲地笑着,看着她像瘋了一樣地捶打自己,“這麼想走……”然後鬆手,轉身,“滾到我看不到的地方,不然小心我掐死你。”分明是帶笑的聲音,卻讓人毛骨損然。
溫席看着T恤上印出的血跡,捂着胳膊頭也不回的跑了。
聽着身後沒有猶豫的腳步聲,莫槿安邪魅地笑着,越來越想讓她自己回來求他,讓她痛苦的在他身邊受折磨了。
忽然感覺手指有異樣的感覺,他微微皺眉藉着燈光看自己的手,黑紅色血跡,他這隻手是……剛剛抓過溫席的手。回想着她剛纔痛苦地表情,那不是對他的痛苦,是對傷口。
怎麼會有傷口?
莫槿安忽然不放心追出去,到了門口才發現已經沒有她的蹤跡,她沒地方住,是新租了房子還是住的旅館?想了想還是手機,正要打電話卻又停住,他臉上看不出表情,何必這麼關心她。
如果她真的無路可走,就一定會來找他的,可能現在她已經去找容餘了……容餘肯定能照顧好她,
容餘很細心。
莫槿安站在那,笑容強勢又苦澀。
溫席找了家很普通的旅館,她自己買了藥和繃帶,傷口是必須處理的,處理不好會發炎,發炎會有更多麻煩事,她現在必須減少一切麻煩事的發生。
剪掉之前的繃帶,用酒精輕輕擦拭傷口,把多餘的血跡擦掉,她用力忍着,緊緊咬着下脣,汗水慢慢滴落浸溼了衣服的前襟。上好藥,她感覺自己像是跑了八百米長跑,全身都要脫力了,下脣被咬的血肉模糊。
洗澡時只是大概衝了下,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弄好一切,披散着溼發坐在牀上發呆,看了眼時間,才九點,這麼早要做什麼?
平時總覺得時間不夠用,可現在卻覺得給了她時間她也沒事做。明天還要找工作,不知道公司的債什麼時候就會逼着她還了,一百萬。就算去賣,誰肯給她那麼多錢……
溫席笑着倒在牀上,一個人愛你就會給你錢,可只有很愛你,纔會給你很多錢,她上哪去找那個很愛她的人?不過……就算別人很愛她,她也不會去妥協吧。
情感的欺騙者,她並不想做。
比如對容餘,她不想因爲錢而欠了這麼大的人情。
她躺到牀上,正要睡覺忽然聽到隔壁不停吵鬧的聲音,她用被子捂着頭,可那些聲音還是不停傳到耳朵裡,她忽然起身看着對面的牆,“煩死了……”
她需要休息。想了想還是打開電視,有電視的聲音總比那些聲音好,打開電視,把聲音調到最大,捂着被子開始睡覺。
“近日報導了有關《紅柚》開機,凰藝莫總專捧洛絡……”
溫席就窩在被子裡大睜着雙眼,心臟跳得已經超過平時的速度,就要到人體極限,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忽然想到什麼兩隻手緊緊捂着耳朵。
她不想聽了,不想聽到從他口中說出愛慕的話!不想看到他眼睛裡看着別的女人!
其實新聞很短,只是躲在被子裡的人好像過了很久,直到聽到電視裡放着音樂的聲音,她纔敢把頭露出來,出來時已經大汗淋漓,她慢慢鬆開捂着耳朵的手,雙眼通紅,如同乾涸的魚大口呼吸着。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盡頭,爲什麼她覺得自己好累,溫席把頭埋在枕頭上,疲憊到已經連動動手指都沒有力氣,昏沉的腦袋、刺痛的手臂、疲憊的精神……就那樣默默地睡着了。
第二天是被劉琉地電話吵醒的,“溫席!爲什麼不來上班!”
溫席迷糊地看着眼時間,“……不是才八點麼?”
“你沒看到我給你發的短信?!今天早上早點到咖啡廳,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重要的事重要的事!”
溫席默默地把電話拿遠了些,無奈地坐起來,“知道了。”
掛了電話,她看着自己,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事對她來說是重要的,平淡的生活,索然無味的日子,爲了掙錢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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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席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昨天那個人爲什麼沒有掐死她,一了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