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指着它的方向,曾經信誓旦旦對我說:“我要去到那裡,總有一天,我要站在那裡的最高處,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原皓臣!不管你要什麼,不管你曾經經歷什麼,未來要去哪裡,我都不會這樣輕易的放開你的手!
車子鬼使神差的停在了我們曾經買下的那座公寓樓對面街,我數着樓層,當數到第七層的時候,我的心驀然一緊,燈竟然是亮的!
難道,在我離開之後,原皓臣還住在這裡?他不是買了新房子?也有新的女人……一想到他有可能曾經把丁默雪也帶到過這裡,心中就堵得慌!
我守着車,仰躺在駕駛座裡,就算是遠遠的看着那裡的燈火通明,什麼也不幹,也覺得心底滿足。
透明的電梯突然走進來一道熟悉的身影,我死寂的心在那一瞬開始狂跳。他的身影刻烙在我的靈魂,即便這麼遠也能一眼看出是他!
電梯快速下降,他雙手插兜顯得很疲憊靠在電梯裡,側頭看着遠方,我突然意識到,從電梯裡往他的那個方向看,能看到東方名苑。
果然,隨着電梯下降,直到看不到了,才利落的收回了視線。
我發動了引擎,等着他從公寓裡出來。
沒多久,我看到他撐着公寓大廳裡透明的公用傘,一手插兜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沿着街道也不知道要去哪裡。
我悄悄的跟了上去,他在家裡穿得很休閒,頭髮凌亂而蓬鬆着。總是一臉睡不醒的模樣,精神不佳。他這樣子無比的懷念,不像穿着西裝革履,整裝高貴得如此陌生。
街角左拐時,有一個自動售販機,一下子買了十幾瓶咖啡,用袋子裝好撐着傘往回走。
此時凌晨一點多了,看樣子他還是沒變。夜裡喝許多咖啡,熬個通宵再若無其事的去上班。這麼折騰自己有意思嗎?!
突然,他頓住了步子,往旁邊的巷子走去,蹲了下來。我拿出手機,放大了鏡頭。原來是隻被遺棄的小狗崽。
他纖長的指尖逗了逗小狗崽,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包餅乾,撕開,放到了紙箱裡。小狗崽回到紙箱開始吃餅乾。
他站起身,留下了傘遮住了整個紙箱。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總是這樣,看上去很喜歡狗,似乎憐憫所有的流浪狗,卻從來不會想要收養,將它們帶回家。
回到公寓樓下,他渾身都被雨水打溼了。我目送着他上了電梯,到達第七層,再也看不見。屋子裡的燈依舊亮着,想必要亮到清晨。
我在車裡坐到了天亮,這才發動着車子離開。經過小巷口時,停了下。
紙箱子裡的小狗凍得渾身都在發抖,箱裡子墊的破衣服根本卸不了寒。我看着它,然後抱起了它,決定帶回去,養它。
我沒有把狗崽直接帶回家,而是先放在了寵物醫院先觀察幾天,等確定它健康了再將它給抱回去。
早晨萊希正逗着小顥顥吃早飯,看到我回來,揚起小手嘴裡一個勁的嘟嚷着:“抱抱,抱抱……”
心頭流過一絲暖意,我上前抱起了孩子,親了下他胖乎乎的小臉蛋兒。顥顥很開朗活潑,並不是特別像我的性子。
我的性子其實並不會太鬧,並且很頑固,顥顥很懂事乖巧,十分愛笑。所以時常想,是不是像原皓臣小時候?他也曾這樣天真無邪,開朗活潑過?
原先顥顥一直不太黏我,因爲當年懷着顥顥時,心中帶着怨恨,生下他後,絕大多數時間將他丟給保姆和萊希照看。
後來他用天真與那張愛笑的小臉蛋兒融化了我的心,我緊緊抱着孩子,第一次捨不得放手。
萊希看出了我的異樣,一臉凝重的嘆了口氣:“你看上去很憔悴,先放下顥寶貝再去泡個熱水澡吧。”
“萊希,萊希……我絕對不會讓顥顥變成像原皓臣那樣的,絕對不會!”
“顥顥不會的,你看他多開朗活潑,成天笑眯眯的,天生的樂天派。把孩子給我吧,去泡個澡?”
“好。”我將顥顥遞給了萊希,拿過衣服去浴室裡泡了個澡。
然而接下來,我所要迎接的是一番措手不及的狂風暴雨。
三天後,我接到卓雅的電話,透着擔憂:“欣寶,那個男人調查清楚了。”
我當時纔剛從睡夢中清醒,熬着小米粥:“男人?什麼男人?”
卓雅吼了句:“就那個照片上與小婊砸XXOO的男的!!”
我心頭一緊,整個嚴肅了幾分:“他是什麼人?”
卓雅長嘆了口氣:“那男的背景特複雜,叫陳煜。他老爸陳舟海當年是東城區黑老大。後來洗白從商,但私下肯定也幹着不乾淨的勾當。這次得罪的人,你真得小心!”
我倒是不怕什麼,但是這次連累了原皓臣,他打殘了這陳煜好些手下,怕是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他。
雖心中不安起來,但我假裝着輕鬆的開了個玩笑:“他總不會拿着砍刀在大街砍我吧?好怕怕。”
“黎洛欣!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都快擔心死你了,沒良心的!!我看這事兒,找依農幫個忙,她還能罩一罩你。”
“我知道,別擔心,我會沒事兒的。先別驚動依農那邊。”這丫頭正在被家裡逼婚,非得讓她嫁給那什麼某軍區連長的兒子,她那火爆脾氣,差點沒跟她家老爺子打起來。
卓雅不免煩燥起來:“行了,你特麼就別逞強了!我給依農先打個招呼。”
“誒,你別……”我還未說完,那端已掛斷了電話。
就在當天,滿城風雨,在所有人眼中,原皓臣與丁默雪這天造地設的一對小情人,面臨‘被分手’。
我一直以爲原皓臣會打電話過來質問,結果不安的等了一整天,沒有等到原皓臣的電話,倒是等來了丁默雪的。
她在一家高檔的私人會所約見了我,屋頂露天咖啡廳,此時只有我們倆人。
我鎮定自若的攪絆着杯裡的咖啡,低垂着眉眼,也不看她。
終於,她沉不住氣了,冷嘲熱諷了一番:“看不出來,你還能有這手段!這一個人吶要是賤起來,可真是沒下限!”
我淡漠的說了句:“再沒下限也沒你賤。”
她握着的咖啡杯抖了一下,我估計她大概是想往我臉上潑,但最終又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