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陳嘉吃完早飯後就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搬到蘇陽家裡,兩個人開始了不算同居的同居生活。

不知不覺中冬天已經來到了, 街上的樹木不知從何時開始樹葉掉的寥寥無幾。 可冬天並不蕭瑟,街上的行人依舊帶着笑臉迎接新的一天。 有人在微笑着與愛人通電話,有人在街頭抱頭不知爲何事哭泣着,有人帶着匆忙的腳步啃着一個還沒吃完的漢堡去趕車上班,但是每個人的腳步都很匆忙。 而且每個人都在爲了自己或者是家人,愛人所努力着。 這個城市從來沒有停下過腳步。 蘇陽在陳嘉的車上看着喧鬧的街,心思飛出去好遠。

陳嘉側頭看了看蘇陽又扭頭看路。“蘇陽,你在想什麼”陳嘉的臉上還依稀帶着昨天還未退去的欣喜。

“我在想我們這麼努力的過着每一天到底是爲了什麼” 蘇陽的眉頭有化不開的憂愁。 陳嘉不知道這小東西又怎麼了, “我是爲了你” 陳嘉說的很低。 幾乎自己都聽不見。 陳嘉趁着紅綠燈,轉頭看着蘇陽, 蘇陽也只能定定的看着他。“不管是爲了什麼,你只要能露出笑容就好,你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蘇陽笑了, 還是像孩子般的笑容。 他長着一張娃娃臉, 更像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大學生。 “我知道了,我會開心的。你好好開車,我們一會兒去離家很近的那家超市買點東西” 家,多麼溫暖的一個詞。 陳嘉已經多少年沒有聽到過了,鼻子竟然有些發酸。 真是,一個大男人,怎麼能這麼矯情。

買完東西回家, 陳嘉大包小包的提着。 不讓讓蘇陽那拿一點東西,最後拗不過,只能讓他拿着一袋最輕的,裡面都是零食。“啊,終於回來了。 好累好餓” 蘇陽一進門就往沙發上撲。 陳嘉溫柔的看他,“小祖宗, 我給你做飯,你去洗澡。今天想吃什麼?”

“你做什麼我都愛吃”蘇陽俏皮的說完,朝浴室走去。

陳嘉收拾完今天買的東西走進廚房,笑着嘟囔了一句“ 你當然愛吃啊,每天做的都是你喜歡吃的” 臉上的幸福是誰看了也不敢相信的。

他們吃飯吃到一半,陳嘉的電話響了。 陳嘉臉上帶着的笑意在接電話後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掛了電話以後又回到飯桌上端起碗。 ”怎麼了?” 蘇陽擔心的問, 陳嘉能感覺到他的關心。 “沒事,老爺子想讓我和他安排的那個女人結婚。” 陳嘉在笑。 可蘇陽覺得他在難過。 那是藏不住的, 他在難過什麼?他也無可奈何的吧。

“你不喜歡那個女人是嗎?不喜歡就不要和她結婚,不會幸福的”

“是啊,你也見過。 就是之前咱們第一次見面是在我旁邊的那個女人。”

“我能看得出來,你不喜歡她。 你讓我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你呢?” 蘇陽還是很擔心,陳嘉會幸福的對嗎?

“我不會和她結婚的,你放心吧”不知道爲什麼蘇陽覺得陳嘉的這句話像是在和他保證着什麼。

“嗯,先吃飯吧”

屋子裡在沒有聲音。 安靜的連細小的動靜都可以聽到。蘇陽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他本來就是一個害怕寂寞的人,所以有了陳嘉, 他就緊緊抓住。他不想要在一個人。 這應該不算是自私纔對吧? 我只是不想一個人而已。

就這樣平靜的過了幾個禮拜。

第二天陳嘉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門了, 他沒有叫醒他。 他搬走了嗎? 不,不,不。 當年媽媽也是這樣突然就搬走了。 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啊。 蘇陽驚恐的翻身下牀,跑進陳嘉的房間,東西都還在。 可他人呢? 蘇陽大聲的叫了幾聲。 “陳嘉,陳嘉。你在哪裡,你是不是走了? 我不想一個人啊” 他滿屋子的找, 最後在飯桌前停下了。 陳嘉做的早餐。 那陳嘉呢? 他連忙找出手機打電話。

電話通了,“蘇陽? 怎麼了?快說話啊”

“我以爲你走了,陳嘉。我好怕” 蘇陽到着哭腔,陳嘉聽這都心疼死了。

“怎麼會呢,今天週末。我想讓你多睡兒就沒叫你,我有點事。我不是給你留了紙條嗎?你沒看見啊,沒事了,我馬上就回去了”

“嗯,那你快點。我掛了。我餓了要去吃飯”

“多吃點,我馬上回去” 陳嘉掛了電話。收拾了東西,站起身。

“小林,這件事你先處理。 我得回去了,那小子好像是哭了”陳嘉說話透露出擔心。

剛纔的電話小林多少也聽到了, “ 陳嘉,你不覺得蘇陽太過依賴你了? 你是不是還沒說? 哥們勸你趕緊找個時間說了。”

“嗯,老爺子最近也催的緊,我琢磨着也該說了。

“你自己看吧,快回去吧。 瞧你急的?”小林說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陳嘉什麼話也沒說,就趕緊走了。他們兩個人是什麼都不用說的。這樣的兩個人彼此都太瞭解,幸虧他們不是敵人,而是兄弟。

陳嘉回了家趕緊開門,小東西正在沙發上縮成一團。他沒想到竟嚇到他了。 你走過去把他摟進懷裡, “你終於回來了,你嚇死我了” 蘇陽的眼角似乎還有眼淚, 陳嘉又把他抱的更緊了。 “蘇陽,我要和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聽完了不管怎麼樣,都不能不理我。行麼?” 陳嘉的語氣中有些祈求的意味, 蘇陽不知道是不是感覺錯了,陳嘉是一個驕傲的人,怎麼會? 怎麼會呢?

“行,你說吧”蘇陽深吸了一口氣。陳嘉是要告訴他,他要搬走嗎?

“蘇陽, 蘇陽,我喜歡你。 一直都喜歡你。”陳嘉小心翼翼的開口,他怕嚇到這個脆弱的小東西。

“什麼!!”蘇陽擡起頭,震驚的看着陳嘉。 他想過無數種陳嘉想要說的話, 可惟獨沒想過這個, 怎麼可能? 陳嘉喜歡我? 同性戀這個詞彙離我這麼遠,陳嘉怎麼會是。

“蘇陽,我喜歡你。 只有你。不管你喜不喜歡我”

“陳嘉,你開什麼玩笑? 我們兩個是男的, 不可以,這怎麼能?”蘇陽的大腦一片混亂,他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你討厭我嗎? 和我在一起你不開心嗎?” 陳嘉覺得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他明明白白的看見了蘇陽的反應。

“不,可是.....”

“我們試試,行麼? 我給你時間,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就還像現在這樣。行麼?”陳嘉低聲的哀求, 蘇陽知道陳嘉是一個不會給人低頭的人。現在只是爲了他,陳嘉要什麼樣的人沒有,可是, 可是他要怎麼辦?他不想失去陳嘉,可是他也接受不了這樣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