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南秧怎麼也不會想到,開在倪家附近的那家大型購物商城。會是秦慕澤名下的財產。
怪不得上次她在那家商場挑衣服的時候。這個男人會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她的身後……那時她還以爲他在倪家附近按了什麼隱秘的攝像頭,所以纔會對她的行蹤瞭如指掌。爲此她還特意讓白雲棋到附近好好查了查……沒想到,真正的原因,居然是那家商場……
這男人布的局,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陌南秧在心底微微驚歎着,並且暗中下定決心。以後逛商場,只逛倪家開的。買東西不用付錢不說,而且還安全。
“所以說。你是知道了我在盛世百貨買東西,所以纔會帶着謝四小姐來盛世百貨?”一陣驚愕過後,陌南秧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她擡了一下眼睛。目光深沉的凝視着站在自己對面的秦慕澤,眸色,逐漸加深了。
秦慕澤的臉上依舊帶着風輕雲淡的笑。面對陌南秧的質問,他只是沉着眸子安靜的看着陌南秧。並沒有開口回答。
陌南秧便當他是默認了,她微不可聞的輕哼了一聲,然後垂眸笑道:“上次你在商場劫我。是爲了告訴我倪家地產原件被你盜走了。那這次呢?”
說到這裡,陌南秧揚起了頭,踱着步子,慢條斯理的向秦慕澤靠近了兩步,一邊兒邁着步子,一邊兒諷刺秦慕澤道:“該不會,是帶着你的新寵,到我這兒炫耀來了吧?”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說起話來開始變得這般惡意滿滿了呢?秦慕澤細長的眉,微微蹙起:如此的尖酸刻薄……是隻有在面對自己的時候,纔會變成這樣嗎?
像一隻記仇的小貓兒,一旦你欺負過她,下次你再靠近的時候,無論有沒有惡意,她都會豎起全身的毛兒,亮着小爪子,虎視眈眈。
可愛……是很可愛,不過……會咬人的狗,從來都是不會叫的,與此同理,真正危險的貓,也是不會讓人看到自己鋒利的爪子的。
下次有機會,還是要好好給她上一課纔是……秦慕澤岑黑的眸子,微眯了一些:畢竟,這隻小貓兒現在想咬的,可不僅僅只有自己一個人……
只是三兩步,陌南秧便走到了秦慕澤的跟前,兩人相距的大概又一臂的距離,面對着面,四目相視,彼此的心裡,卻又各懷鬼胎。
“南秧。”沉默了片刻後,秦慕澤的脣角向上勾起了一個邪惡的弧度,他挑了挑眉,半開玩笑半當着的打趣陌南秧道:“聽你這口氣……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據秦慕澤所知,這應該是陌南秧第一次見謝茗芷,結果首次見面,她們兩個就劍拔弩張,恨不得把對方活撕了……
謝茗芷眼裡容不下陌南秧,秦慕澤可以理解,畢竟謝四小姐對他的那點兒心思,他早就看出來了,如今見了他的初戀,自然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可陌南秧的反應,就讓秦慕澤大跌眼鏡了,各種演戲來氣謝茗芷也就算了,如今謝茗芷並不在場,她還要拿話來酸一酸自己……這不是吃醋,是什麼?
想到這裡,秦慕澤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也越來越曖昧了。
“吃醋?”聽到這兩個字以後,陌南秧卻直接誇張的笑出聲來了,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盯着站在對面含笑看着她的秦慕澤,頗爲無語的開口道:“四弟……你在說笑吧?”
她在挖苦他的時候,尤其喜歡稱呼他爲“四弟”,這看似深情款款的一聲“四弟”,有時候,比那陰陽怪調的“秦四少”,殺傷力還要大的多。
“隨你怎麼說吧。”秦慕澤輕笑了一聲,然後從口袋裡掏出煙盒來,掏到一半他停頓了一下,好似再猶豫些什麼,不過最後他還是把那個包裝相當典雅的煙盒從口袋裡徹底的掏了出來。
“我想要做的事,現在已經做完了。”秦慕澤從黑色的鑲着金字的煙盒裡掏出一根細長的香菸來,然後把煙盒放了回去,卻並不急着掏出打火機來點燃手裡的長煙,反而把香菸夾在指間,隨意的把玩着:“回去好好想想吧,南秧。”
他擡起頭來,凝視着陌南秧烏黑的桃花眼,笑了:“把今天發生的事,好好的縷一縷,想一想……不要總是這麼後知後覺……有些事情,你應該在它發生前,就考慮到,否則的話……”
他在這裡停頓了一下,骨節分明的食指,細細的摩擦着手裡纖長的煙身,深邃的眸子,越發的看不到底。
——有些事情,你應該在它發生前,就考慮到,否則的話,你永遠只能跟在敵人的身後,被敵人牽着鼻子走……這遊戲還很長,你若只會防守和補救,不會進攻和防患,後面,要怎麼贏?
這教導意味很深的話,秦慕澤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不合適,以他現在的身份,說出這樣語重心長的話,實在是太不合適了……
所以他皺眉想了一下,最後換了另一種方式,來表達。
“否則的話……”秦慕澤上前了一步,把自己手裡的香菸,插進了陌南秧粉嫩柔軟的小嘴兒裡,然後俯身在她耳邊兒,挑釁意味十足的開口道:“就憑你,怎麼跟我玩兒到底?”
陌南秧的拳頭,驟然的握緊了,緊到她甚至覺得自己的骨頭和皮肉都在隱隱的發着疼。
“如果你只是我打哪兒,你就補哪兒……那這遊戲也就太沒意思了。”秦慕澤直起身來,伸手拍了拍陌南秧俊俏的小臉兒,然後又隨手把陌南秧嘴裡的香菸給摘了下來。
遊戲……陌南秧的瞳孔,猛然放大了:在他眼裡,這一切,難道只是一場遊戲?
王!八!蛋!因爲情緒過於激動,陌南秧周身已經開始戰慄:絕對……絕對……絕對!自己絕對不能輸給這個人渣!
此刻的秦慕澤已經轉過身去了,他邁着修長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那輛全球限量的瑪莎拉蒂走去,一邊兒把剛剛從陌南秧嘴裡摘下來的香菸放進了自己嘴裡,一邊兒對身後的陌南秧揮了揮手,大聲道:“既然沒什麼事了,我就先走了……不必送了。”
最後一個字落地時,他剛好走到了車門口,於是他回過頭來,最後一次無比眷戀的看了陌南秧一眼,開門上車了。
那輛車身相當優美的蘭博基尼逐漸消失在悠長沒有盡頭的瀝青路上,而整個過程中,陌南秧一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守門的保安小心翼翼的來到她的身後,小聲道了一句:“夫人,剛剛手下把您買的東西送回您房間的時候,遇到了二爺,二爺聽說您回來了,說想見您……您看?”
陌南秧這纔回過神來,頗爲疲憊的轉過身來,低聲到了一句:“我知道了。”
有那麼一瞬間,陌南秧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人抽走了,那種無力感是那麼的明顯,以至於她在去找秦澤西的路上,整個人都有些精神恍惚。
她本以爲自己昨天打一場漂亮的勝仗,以後應該能和秦慕澤平起平坐的好好較量了吧?誰知道,對方其實根本沒把她當回事兒……
不甘心啊……不甘心!陌南秧咬牙:實在是,太不甘心了啊……
恍惚中陌南秧已經在僕從的帶領下,來到了秦澤西書房的門口,帶路黨小哥兒側了一下身子,給陌南秧讓好了路,然後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陌南秧在秦澤西的門口站直了,深吸了一口氣,稍稍調節了一下心情,而後才推開門走進去。
書房裡,秦澤西正坐在書桌前翻看着些什麼,見陌南秧進來了,他擡起頭來,岑黑的眸子裡,閃過幾絲驚喜:“你總算回來了……我剛好有事想跟你說。”
“其他的事兒一會兒再說吧。”陌南秧打斷了秦澤西,徑直走到秦澤西的書桌前,面色凝重的開口道:“我知道秦慕澤安排在倪家的內奸是誰了。”
“啊?”秦二爺愣了一下,一時間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因爲他實在無法理解,自己調查了一上午都沒調查出來內奸,爲什麼陌南秧出門兒逛了個街,就知道是誰了?
陌南秧今天早上出門,真的是去逛街的嗎?怎麼還把內奸是誰給逛出來了?
無視於秦澤西滿目的困惑,陌南秧簡單明瞭的開口道:“具體怎麼回事兒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你先派人,去把你堂弟倪向宇,還有他的情婦伯儷抓過來……如果他的情婦裡沒有叫伯儷的,那就讓你的手下,把他所有的情婦,都抓過來!”
“你的意思是說,內奸很有可能是我堂弟?”秦澤西眉頭緊鎖,很是不解:“不可能啊……倪向宇那敗家子兒,根本不知道倪家地產原件放在哪兒……更不要說他的那羣情婦了。”
不知道?陌南秧驚了一驚:這怎麼可能……她記得很清楚,當初公司裡傳的小伯儷的金主,就是倪家的大少爺倪向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