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亦寒緊鎖着眉頭,腳步邁的飛快。
在南海市沒幾個人敢動他,再加上有烈陽集團的幫助,他一定不是失蹤......
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婚禮就開始,他這是逃婚了。
穆亦寒握着手機的手一點點攥緊,一定要找到他,綁也要將他綁到婚禮現場。
這個婚他不結也得結!
穆亦寒攥着車鑰匙,迅速地坐上車,車子剛要發動,手機卻響了起來。
他快速的拿起手機隨便的瞥了一眼手機屏幕,結果楚澤沉三個大字就那樣映入穆亦寒的眼中。
居然是他的來電!
穆亦寒快速的接起電話,未等那邊開口說話,自己就急忙說道:“你在哪?”
“......”
對面一片沉默。
穆亦寒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問你,你在哪?”
他的語氣極重,好像每一個字眼都是從牙縫中硬擠出來的一樣,牙齒撞擊的咯咯聲都還能聽得見。
楚澤沉沉默了許久,才呵呵的笑出聲,他好不容易爲自己着急一次,卻是爲自己的婚禮,多諷刺!
“楚澤沉,我告訴你,這婚你必須結!”
“呵呵。”
楚澤沉聽着他的話,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這婚......必須結。
呵,他什麼都知道對不對?就是因爲什麼都知道,才這麼想要自己結婚,就算知道自己根本不喜歡那個許茜,還是拼命讓他踏進去。
他的心......真狠。
“你放心,這婚我會結的。”楚澤沉手緊緊的攥着手機,聲音暗啞,“不過結之前......我想再見你一面。”
穆亦寒皺眉,心裡想着他這是要做什麼。
再見他一面?
“就算見了,也不會改變任何事情,竟然改變不了,那就沒有去的必要了,麻煩。”穆亦寒淡漠的開口說道。
楚澤沉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他果然是什麼都知道的。
“只是見一面。”楚澤沉低低的說着,周身全被悲傷覆蓋。
“沒必要。”穆亦寒還是重複着這三個字,他不想出任何變故。
楚澤沉勾起脣角,露出一抹嘲諷至極的笑:“穆亦寒,這婚結不結一直都是我來決定,你竟然不來,那我只好選擇悔婚了。”
穆亦寒聽着他的話,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青筋一根一根的凸了出來。
楚澤沉繼續用低啞的聲音說道:“這婚能不能成,可就看你的了。”
他說完,拿起一杯酒猛地灌進肚中,拼命壓住不斷往上涌的酸澀感。
“楚澤沉,威脅我的後果,你知道是什麼嗎?”穆亦寒冷冷的說道,臉色差到了極點。
“無非就是這條命而已,你要拿就來拿好了。”
穆亦寒聽着他如此決絕的話,再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他這是孤注一擲了。
“好,我去。”穆亦寒咬牙說道。
楚澤沉低低的笑:“現在立刻來我家。”
這個家指的是楚澤沉的一棟私人別墅,私人到只有穆亦寒和秦垣森知道,這也是楚澤沉待的時間最久的一棟房子,所以算是個絕對隱秘的地方。
穆亦寒沉默,打算將手機掛斷。
結果楚澤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不許帶別人,你自己一個人來。”
穆亦寒臉色陰沉,猛地將通話掛斷,踩着油門飛快的朝楚澤沉的私人別墅駛去。
楚澤沉坐在沙發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紅酒,腳邊、桌子上全都是見底的紅酒瓶,他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毫無感情的往肚子裡灌着紅酒,眼裡全是決絕的色彩。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他一個人默默忍了這麼多年,久到心裡那塊陰鬱的角落都已經長滿了青苔。
真的太久了。
他的秘密和藤蔓纏在了一起,外面又被覆上了一層又一層潮溼的青苔,讓那他想要除去的感情再也無法剔除乾淨。
已經鑲進了身體裡,但只能在那個角落裡獨自孤獨。
永無天日......
但這種孤獨,他真的受不住了,那種感覺他分不清是痛還是癢,也找不到那塊難受的地方,好像全身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被無數的螞蟻攀爬、啃噬一樣。
今天就徹底做個了斷吧。
把這些年隱藏的潮溼陰暗全都挖出來。
挖出來後,他也許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楚澤沉這樣想着,揚起手裡的酒杯,將那滿滿一杯的紅酒再次灌入肚中。
烈酒入喉,依舊難掩孤寂。
......
婚禮現場
穆亦寒走後,安檸的眉頭就一直緊皺在一起。
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穆亦寒到底是去幹什麼了?
“放心吧,你家男人那麼強大,不會有什麼事的。”文湘坐在她的旁邊,出聲安慰。
在穆亦寒離開婚禮現場後,文湘就偷偷摸摸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我知道他不會有事。”安檸說的異常堅定。
她其實是不擔心的,但不知道爲什麼,穆亦寒離開後,她的心裡就隱隱覺的不安,所以心裡的擔憂就全涌了上來。
涌上來的症狀就是她的眉頭自始至終都沒有撫平過。
文湘瞥向旁邊長長的餐檯,看着上面各種各樣的甜點,心裡癢的不行,於是站起身:“安檸,我去那邊找些吃的。”
她其實早就想過去了,但剛纔穆亦寒那氣場她可不敢移動半步。
“好。”安檸向她露出一個微笑。
“你想吃什麼,我去幫你拿?”
“不用了。”安檸心裡正擔憂着,一點胃口也沒有。
“好吧。”文湘聳聳肩,自己走了過去。
看着那些甜點,文湘的眼睛都直了,她很喜歡吃甜點,每次一見到就像是狼見了羊一樣,完全沒有大小姐的模樣。
安檸曾還因爲這個事,嘲笑過她呢。
文湘拿起一個馬卡龍,擡手就往嘴裡塞,毫無吃相可言,然後又端起一旁巧克力蛋糕大口大口吃起來,一邊吃着眼神還不停往餐檯上到處掃,尋找下一個目標。
忽然眼神定住,看着前方離自己不遠的一個草莓慕斯,眼睛瞬間亮起來。
那塊慕斯蛋糕長的極其誘人,他都能想象到吃到嘴裡是一種多麼美妙的感覺。
文湘在心裡想着眼前的那塊慕斯蛋糕,手裡的這塊普通的蛋糕瞬間就變的難吃起來,她草草的解決完手裡的蛋糕,然後飛快的朝慕斯蛋糕在的地方走過去。
眼神一直鎖在慕斯蛋糕上,完全沒有看路,而且走的飛快,於是就那樣撞上了端着酒杯的女侍員。
“啊!”
文湘完全沒注意到這個女侍員,於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大叫出聲。
那女侍員嚇得連忙彎下腰道歉,能來參加這場婚禮的人都是些身份顯赫的人,她一個也惹不起。
安檸聽到文湘的叫聲,急忙走了過去,滿臉擔憂的問道:“怎麼了?”
一邊問着,一邊抓着文湘的胳膊將她的身子左右晃動着,看她有沒有受傷的地方:“沒有受傷吧。”
文湘笑了笑:“沒事,就是衣服上被弄上了紅酒。”
安檸聽後,果然看見文湘的腰部淡黃色的布料被紅酒染紅了大片,裙襬也濺的到處都是。
那個侍員彎着腰,聽到文湘的話,身子顫抖個不停。
完了,鐵定是要賠了,但她根本賠不起。
結果令女侍員沒想到的是,文湘親自將她扶了起來,滿臉善意的看着她,然後淡淡的開口:“不用,是我自己沒看路,跟你無關。”
女侍員滿眼震驚,她從未見過哪個貴族家小姐像眼前這個一樣善良溫暖的。
她今天一定是走運了,遇見了這麼好的人。
“謝謝,謝謝。”女侍員一個勁對文湘表達謝意,“可這裙子?”
她還是有些擔心地問出來。
“沒關係,我去衛生間處理一下就可以了。”
女侍員聽後,又是一陣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