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檸有些不解的轉頭看着他。
他一直說的“想通的事”到底是......?
“究竟是什麼事?”
顧謹修脣角勾了勾,轉過頭用明亮的眼眸緊緊的盯着安檸的臉,那裡面像是隱藏了其他東西一樣,讓安檸完全看不懂。
“......”
他沉默不語,只是用那雙眸子看着她。
原來......原來他一直以爲的心病,只是因爲自己對她動了心。
他喜歡上安檸了。
不知道從何時起,也不知道究竟喜歡她哪裡,但這顆心卻可以被她輕而易舉的掌控在手裡。
安檸看着他眼裡那讓她看不懂的情緒,眼皮突然跳了跳。
顧謹修將看向她的目光收回,專注認真的看向大海,他看的極深,好像那海里有什麼了不得的寶物一樣。
雖然沒有看安檸,但顧謹修的腦海裡全是她的臉。
他既然已經明白了自己對安檸的感情,那麼他就不會輕易放棄,哪怕她現在身邊有穆亦寒在,他也依舊會不遺餘力。
他的眸子逐漸變深,像是將眼前的大海裝了進去一樣。
安檸見他不再看向自己,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
剛纔他看向自己的樣子,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獵人盯上了一樣,而她就是那隻獵人要捕獲的小白兔。
這樣想着,看海的心情也漸漸的消失,她抿了抿脣,開口說道:“你......既然想通了,那我們走吧。”
“......”
顧謹修依舊看着遼闊的大海,夜色越來越黑,大海的邊際也再也看不到。
安檸看着這樣的他,忍不住皺眉。
顧謹修今天真的太奇怪了,安檸在心裡這樣想着。
等了一會,依舊沒有得到他的回答,安檸搖了搖頭,轉身直接朝前面走去。
天色很黑,安檸低着頭看着腳下,但依舊看不清楚,於是只能憑着感覺走。
但纔剛走了兩步,左腳腳尖突然就被一個微微凸起的石頭絆倒,身子直接朝前面倒去。
安檸瞳孔緊緊的縮起,下意識的閉上了眼。
這下肯定直接臉朝地了。
但想象中的劇痛感並沒有襲來,而是落入一個有些僵硬的懷抱。
明明衣服被海風吹的涼颼颼的,但哪個懷抱卻異常的溫熱。
安檸猛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正是顧謹修的臉。
夜色下,他臉部的棱角變的比平時剛毅了許多,臉上沒有一絲她習以爲常的嬉笑模樣。
這......完全不是安檸印象中的顧謹修。
“你是誰?”安檸將心裡話脫口而出,看向顧謹修的眼神變的越來越陌生。
“顧謹修啊,還能是誰?”
顧謹修低低的笑着,笑聲像是大提琴的聲音一樣,低沉性感,動聽至極。
這世上,應該沒有幾個女人能夠抵抗的住此刻的顧謹修吧。
但這幾個女人裡面一定有安檸。
只見安檸快速推開顧謹修,然後下意識的倒退了好多步,雖然她把顧謹修當朋友,但她不喜歡與除了穆亦寒以爲的任何男人有較爲親密的舉動。
她下意識倒退的動作,顧謹修自然是看在了眼裡,胸口悶了一下,但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他知道現在還不能讓她察覺到自己對她的喜歡,因爲現在的她,心裡只裝了穆亦寒,一旦得知自己對她的感情,以他對安檸的瞭解,她只會遠離自己。
顧謹修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沒有再看安檸,而是轉身朝車停的方向走去。
“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的聲音很清冷,像是融入了冰冷的海水一樣,泛着藍色的光,那是憂鬱寂冷的模樣。
安檸忍着腳尖處傳來的痛楚,小跑着跟上顧謹修。
深色的大海漸漸與他們的背影遠去,浪花還在不停的拍打,將剛纔兩人的腳印沖刷的一乾二淨,就像是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但剛纔的心事,卻都藏在了這片海里,只有知道的人才能證明自己曾經的足跡。
夜間路上的車很少,再說了守護原本就建在郊區,車、人自然更少了些。
於是顧謹修將車子開得飛快,一路上安檸都緊緊的抓着安全帶,她也建議了他將車子開得慢些,但越是勸說,他的車速就變的越快,像是在故意和她唱反調一樣。
安檸很想吐髒字把他罵一頓,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沒關係,忍住,忍住,就當他今天大姨夫來了。
安檸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安撫着自己想要暴走的心,手緊緊的抓着安全帶。
顧謹修嘴角一直掛着笑,看着反光鏡中安檸有些憤懣的小臉,心裡竟然有些滿足。
很快車子就開到了守護門口,安檸將車門快速打開,飛快的下了車,然後手狠狠的一甩,將車門關的很大聲,邁着筆直纖細的腿大步朝別墅內走去。
顧謹修看着她頭也不回的朝別墅走去的背影,有些寵溺的笑了笑,果然是小孩子脾氣。
顧謹修又看了幾眼別墅,於是啓動車子飛快的離開了。
安檸一進別墅,手叉着腰,大聲喊道:“穆亦寒!”
沒人迴應。
於是又扯起嗓子喊着:“穆-亦-寒!”
這次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每一個字後都能聽到後槽牙緊咬在一起發出的“咯咯”聲。
但依舊沒人迴應。
陳叔聽見安檸的聲音,急忙走了出來:“小姐,穆少還沒回來......”
陳叔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小心翼翼,他剛纔聽到安檸那麼大聲、那麼憤憤不平的聲音,自然有些害怕,說話不免就變的小心起來。
“還沒回來?”
安檸聽後,一雙秀氣的眉毛皺在一起,眼睛也漸漸眯起,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他居然到現在還沒回來。
安檸越想眉頭皺得越深,於是拿起手機找到穆亦寒的號碼撥了過去,對面又像是在醫院時一樣,響了幾聲就被掛斷。
他到底在搞什麼?
安檸心裡疑惑,想着各種可能性,但卻沒有一個符合。
他和楚澤沉到底需要處理什麼,以至於到現在還不回來。
安檸一邊在心裡想着,一邊朝沙發處走去。
......
楚澤沉別墅內
穆亦寒仍舊坐在沙發上,而楚澤沉也依舊是拿着畫筆,細細的畫着他。
“什麼時候能好?”穆亦寒擡了擡手錶,看了眼時間發現都已經晚上十一點多,眉頭緊緊的皺起,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也不知道丫頭現在怎麼樣了。
“藝術急不得。”楚澤沉完全不在意時間,緩緩地說道。
穆亦寒坐在沙發上,猜測着安檸現在在幹什麼,那張小臉上此刻是什麼模樣,越想心裡就像是有螞蟻在爬一樣,迫切的想要見到她。
他想她了。
穆亦寒猛地站起身就往外走,他現在真的好想見到丫頭。
楚澤沉沒有看向他,而是氣定神閒的描繪着手裡的畫:“你敢走,我就告訴安檸我......”
“我-不-走!”
“強了你”三個字還沒等楚澤沉說出口,穆亦寒就打斷了他,轉身再次朝沙發處走去。
楚澤沉勾起一邊脣角,笑着看着穆亦寒。
穆亦寒緊緊地握着拳,忍住想要衝出去,去見安檸的心。
“楚澤沉,逼急了,別怪我不顧曾經的兄弟情面。”穆亦寒坐在沙發上,一字一字的說道。
聲音冷到了最低點。
楚澤沉握着畫筆的手頓了頓,隨即笑出聲:“我們何時有過兄弟情面了,我始終都對你圖謀不軌,想要得到......你。”
“閉嘴!”穆亦寒聽着他的話,有些反胃的對他吼道。
“這就聽不下去了?”楚澤沉眼角帶笑的看着他,脣角勾着,邪氣的繼續說道,“那我說我在夢裡......”
“我讓你閉嘴!”穆亦寒眼神逐漸變得狠厲嗜血起來,皺着眉頭,憤怒的朝他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