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檸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四年他變了好多,個子比從前高了,也比從前更加英俊了,看着看着,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真的......好想他啊。
穆亦寒看着安檸,眼裡的柔情似是要滴出水般,那般溫柔那般眷戀,像是終於找到回家路的小鹿。
四年過去了,那個少年褪去了原來的青澀,眉眼間比以前更加成熟,但也多了些冰冷,而少女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他們都不再是原來的模樣了。
安檸看着他挺拔修長的身影,迎着雪花朝她走來,他的面孔一點一點變得越來越清晰,有雪花落在了他亞麻色的短髮上,他精緻的眉眼,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脣,每一寸都是她喜歡的模樣。
穆亦寒走到她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用一種近乎暗啞的聲音緩緩開口:“丫頭,我回來了。”
他拼命壓着自己奔涌的情緒,聲音已然沙啞,垂在身側的雙手更是緊緊地握成拳頭。他像是有好多話要對安檸說,可又像沒有任何話要說。
而安檸聽到他的這聲“丫頭”,眼淚更是洶涌襲來,緊緊的捂着脣發出嗚嗚的哭聲。
一瞬間,思念像是奔騰而來的洪流,在她心裡氾濫成災,因爲這聲“丫頭”而徹底爆發。
安檸曾經看過這麼一句話:一直思念一個人時,不見也就不見了,或許一輩子也就那樣平平淡淡的過去了,但若一旦見到,那之前所有的思念就會聚集在一起,徹底爆炸,再也不願意一個人過完此生。
只想有他在,若是沒有,好像寥寥過完此生也毫無意義。
當初安檸並不明白這句話,而此刻她卻覺得那種感覺遠比話中的還要強烈。
安檸甚至覺得這個世界裡只剩穆亦寒。
安檸猛地抱住他,眼淚糊住了雙眼。
“你怎麼纔來啊?我等你好久好久了。”是啊,她等了好久了,久到她以爲這輩子都等不到了。
穆亦寒聽到後,雙手緊了緊,加緊了這個擁抱,他擡手一下一下的撫摸着安檸的頭髮,動作很輕,好像稍微一用力氣,她就會消失一樣。
他聲音有些哭腔,一個勁的在安檸的耳邊說着對不起。
安檸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被溫熱的液體浸溼了,她知道那是他的眼淚......
她渾身冰涼,許是在外面凍得太久了,忽感覺到了溫暖,又朝他的懷裡鑽了鑽,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讓這個擁抱變得更加親密。
此刻他們就像是兩個急需溫暖的孩子,拼命的給彼此溫暖,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融化心裡的嚴寒。
他們緊緊抱在一起,像是忘了時間,忘了一切,貪婪的享受着此刻的溫暖。
他們太渴望溫暖了。
不知過了多久,穆亦寒才鬆開安檸,攬着她的肩膀將她帶到車上。
車內的溫度很舒適,也讓安檸慢慢恢復了些理智,想到剛纔自己主動抱他,竟有些許不好意思。但她從來都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人,索性也沒覺得有點什麼。
她坐在副駕駛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穆亦寒。
穆亦寒在那個擁抱結束後,就已經恢復了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剛纔那個感性的人不是他一樣。
上車後,他知道安檸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自己,嘴角微微勾笑,轉頭看向安檸。
安檸也不躲閃,雙眼還是死死地盯着他。
穆亦寒有些發笑:“丫頭,你這是要在我臉上看出個窟窿嗎?”
安檸微微歪頭,眼眸不知被什麼蒙上了一層灰色的沙:“我怕一眨眼你就不見了。”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好像淺淺的一個呼吸就可以將它吹走。
穆亦寒握着方向盤的雙手緊了緊,他知道……她在害怕,害怕他的離開。
他盯着前方,眼神晦澀難懂:“以後......不會送你走了。”
安檸聽到他的話,驚訝的看着他深邃立體的側臉,聲音也跟着變的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你……你說什麼?”
“丫頭,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送你走了。”穆亦寒收了收眼裡的晦澀,轉頭看向她,再次開口說道。
安檸激動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身體也有些顫抖,他這是承諾嗎!是承諾嗎!那也就是說以後他會一直在她身邊。
她悄悄掐了一下自己大腿上的軟肉,她用的勁並不小,都痛出了眼淚,可她心裡卻是歡喜不已,這不是夢!不是夢!
只要以後的日子有他,她可以不再想四年前爲什麼送她走,他不說她也不問了,只要未來有他就行。
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穆亦寒,你一定不要食言。”安檸收了些情緒,可聲音還是忍不住顫抖。
有些東西是隱藏不住的,就像安檸那顆心,不管將她扔的有多遠,那心跳聲還是可以清楚的聽到,那聲音是藏不住的。
穆亦寒專注的看着前方,沒開口,只是眼裡的不確信,因爲她的話顯露了一些,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不要食言,他……能做到嗎?
……
另一邊,
陳叔到達案發地的時候,已經趕到了許多警察和醫生。
他知道警察和醫生來了後,本打算離開的,剛轉身想了想還是退到現場來。
小姐竟然讓他處理好,那麼他一定要幫到底。
陳叔本就生性善良,如今又有小姐的命令,更覺得應該幫一幫,於是他直接報了烈陽集團的名號,他知道在南海市只要扯上烈陽集團,那麼沒幾個人敢攔。
就像現在,他跟着救護車的後面來到醫院,確保受害者安全無礙。
受傷的有出租車的司機和一個女乘客,還有開大卡車的司機,其中數那位女乘客受的傷嚴重,其他兩人已經脫離了危險區,唯獨她沒有。
這件事警方已經調查清楚了,兩位司機都飲了酒,再加上雪天,兩車在拐彎的時候撞在了一起,兩人都有錯。
可那個女乘客,就慘了,明明是最無辜的,卻受了最重的傷。
但這也怨不了別人,要怨只能怨她的運氣太差了。
搶救了兩個小時,總算將她在鬼門關裡拽了回來。
名忠給安檸打電話報完平安之後,就離開了醫院,他並沒有直接回別墅,他知道小姐和少爺這麼多年未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他也就不去當電燈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