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難道就不是在作踐自己了嗎?”安檸冷着臉,低着聲音說道。
“安檸,我和你不一樣。”
“怎麼就不一樣了!你可以碰女人,憑什麼我就不可以碰男人了!”
安檸生氣的朝他喊着,這是哪來的道理,憑什麼他可以,而她就不行。
穆亦寒用一種極其冰冷的眼神看着安檸,她還敢想着碰其他男人!
他微眯着眼睛,那裡面透露着危險的訊息,冷聲說道:“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他的語氣很強硬,當初讓她離開的時候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全身透着冷。
安檸覺的委屈,眼淚也開始在眼眶裡不停的打着轉,卻倔強的怎麼也不流下來。
她攥緊了拳頭,死死地咬着牙:“你憑什麼管我!你憑什麼啊?”
安檸用的力氣很大,好像要將指甲生生鑲在肉裡一樣,但也只有這樣,她纔有勇氣繼續面對着穆亦寒。
穆亦寒被問的一時語塞,看着眼前的安檸,眼裡的神色逐漸轉灰,是啊,他憑什麼啊!
他早就沒有資格了。
他半磕着眼,隱去所有的情緒,就那樣放開了安檸,任由安檸朝其他男人走去。
包廂內的人見穆亦寒放開了安檸,心裡竟然忍不住竊喜,這小妞可是個絕世美人啊!
一旁的楚澤沉嘖了兩聲,眼裡的陰鬱褪去了,還好穆亦寒對這個女人也並非很不同。
只是下一秒,包廂內的人都震驚了。
只見穆亦寒拿起桌子上的紅酒,將一整瓶直接灌進肚裡,這還沒完,他每走到一個人面前,就喝一整瓶。
紅酒順着他的嘴角流出,呲溜溜的劃過他的下顎、脖頸、喉結再到他迷人的鎖骨,紅色的液體透露着誘惑,但卻危險至極。
紅酒一點一點浸透了他的衣襟,也浸透了安檸的心。
安檸怔怔的看着他,不停在眼眶打轉的眼淚,就那樣順着眼角滑了下來。
再委屈的時候她都沒有流淚,可看到這樣的穆亦寒,她卻完全控制不住。
穆亦寒喝完大步朝安檸走過去,拽着她就走出了包廂。
包廂內的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像是在用眼神詢問:穆亦寒是不是爲了那個小丫頭向我們低頭了?!
楚澤塵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猛的一仰,全數灌入肚中。
他穆亦寒什麼時候這樣過,爲了一個女人竟然喝酒代罰,還喝了那麼多。
那個丫頭莫非對穆亦寒來說......真的很不同。
楚澤沉眼神漆黑一片,在衆目睽睽之下,將手裡的酒杯摔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嚇得包廂內的人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楚澤沉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包廂。
安檸被穆亦寒拉出朱間,直接將她塞進車裡。
坐上車,安檸都還有些緩不過來。
穆亦寒將車門狠狠的關上,他用的力氣不小,發出“啪”的一聲,也讓安檸徹底回過神來。
他坐進來後,一句話不說,就只是死死地盯着安檸。
陳叔看兩人的氛圍不對,很識趣的下了車。
安檸的手放在膝蓋上,緊緊的握着拳頭:“你到底想怎麼樣?”
穆亦寒轉頭看向窗外,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究竟在看些什麼,但也許什麼也沒看。
他心裡的某些東西正在破碎,他知道自己已經失控了。
“我並沒有想要怎麼樣,只是想讓你看清一些事。”穆亦寒不管不顧的點起了一根菸,含在嘴邊。
安檸皺眉,看着他拿煙的手勢熟練無比,想必已經有多年的煙齡了。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讓我看清什麼。”安檸其實隱約猜到了他這句話的意思,但她現在只想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看清我的世界。”
穆亦寒猛地抽了一口氣,瞥了眼安檸捂在鼻尖的手,終是選擇將煙掐滅,扔了出去。
“我的世界很骯髒,你看這樣的我,你還喜歡嗎?”
他的聲音明明很小很小,但安檸卻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重錘擊中了一樣,窒息的感覺席捲全身。
他今天帶她來這的目的,是不是就像讓自己看看他的世界,然後徹底放棄他。
但是她分明聽到了他聲音裡的孤寂。
那一瞬間,他雖然言語冰冷,可她卻感覺穆亦寒整個人變得透明瞭,這種感覺讓她恐慌,好像下一秒他就會消失一樣。
她害怕這種感覺,讓她想起了四年前她離開的那天。
穆亦寒久久聽不到她的回答,垂着眸,低低的笑了兩聲。
“不要再喜歡我是最好的,我不值的,我的世界這麼髒,我也這麼髒......”穆亦寒始終沒有看向安檸,勾着脣角,想要扯出笑,可是那笑容裡滿是悲傷。
未等穆亦寒說完,安檸忽然擡手捧起他的臉。
穆亦寒感覺雙脣上被一抹溫熱貼住,這一瞬,全身的血液都要回流了。
安檸的脣貼着他的,柔軟的,溫熱的,安檸沒想到這麼冰冷的一個人,脣竟然像溫水一樣,暖暖的,將她的整顆心都融化了。
他們只是這樣貼着,像是兩隻受傷的小獸在互相安慰,不帶絲毫情慾。
安檸微微將脣離開一點,筆尖碰着他的,捧着他的臉低低的開口。
“你不髒。”
穆亦寒聽到她的話,渾身一僵,然後微微嘆了一口氣。
這丫頭怎麼就這麼固執呢!
其實穆亦寒遠沒有外表那樣強大,她總是能看到他的脆弱,他將傷疤都藏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裡,不被人發現。
可是在安檸面前,穆亦寒總是會控制不住,她的微笑也好,她的雙眸也好,都會讓他放下壓了太久的疲倦。
也只有在她身邊,他纔可以肆無忌憚的袒露自己的脆弱。
“穆亦寒,我不管你爲什麼總是想讓我選擇放棄你,可我只想告訴你,這四年我一直在等你。”安檸聲音有些暗啞,緩緩的閉上了眼。
坦白吧!這顆心就這樣刨給他看吧!
她已經準備好了,她甘願認輸。
穆亦寒笑了笑,只是那笑意還是有些苦澀。
安檸,我真的值的你這樣嗎?
我連最起碼的承諾都無法給你,你卻願意不顧一切的等我。
這場戰役裡,安檸真的輸的徹徹底底,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
……
第二天穆亦寒送安檸去學校,剛到學校門口,安檸就看到了顧謹修。
顧謹修像是也感覺到她一樣,回頭對上她的雙眼,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微笑。
自從上次他暈倒,安檸幫了他後,他對安檸的態度可謂是180º大反轉,總是厚着臉皮往安檸的身上湊。
坐在車上的穆亦寒,像是察覺到什麼,朝安檸的目光看過去。
當看見那張俊秀的臉時,眉頭狠狠地皺起,眼神一片漆黑,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陳叔我們走。”穆亦寒吩咐了一聲,掏出手機撥號打給了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