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琴將此刻的悲憤全部化作爆發力,葉傾傾被她這麼一推,踉蹌向後倒,在跌倒之際,撞進一個熟悉結實的懷抱裡。
她擡起頭,看到歐陽擎的臉映入眼簾中。
“沒事吧?”歐陽擎關懷地問。
葉傾傾搖搖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歐陽青,對歐陽擎說:“我們還是趕緊把爸送到醫院吧。”
歐陽擎朝她點點頭,放開了她,然後彎下腰,心疼地看了一眼歐陽青,俊臉上閃過一抹深深的痛苦之色。
蕭琴還在哭哭啼啼,“奶奶纔剛走,你就發生了這樣的事,老公,這可怎麼辦纔好?”
“媽,別說了,我們還是送爸去醫院吧。”說着,歐陽擎就把歐陽青給抱了起來,疾步往外走。
蕭琴和葉傾傾亦步亦驅,尾隨其後。
……
當醫生向他們宣佈歐陽青已經變成植物人的時候,蕭琴的情緒徹底崩潰了,她毫無顧忌地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裡,哇聲大哭。哭得肝腸寸斷,悲痛欲絕。
歐陽擎和葉傾傾也是分外難過,葉傾傾想起歐陽青這麼多年對自己的關懷,比葉繼光對自己還要好,眼淚就忍不住滾滾而落。
原本她和歐陽擎回歐陽家,是準備向歐陽青分享喜訊的,但她萬萬沒有想到,歐陽青竟會遭此不測……
而蕭琴把所有的悲傷和怒氣都發泄在葉傾傾身上,“賤人,一定是你,是你把他從樓梯上推下來的,下一個躺在牀上的人是不是就輪到我了?”
“真的不是我……我完全沒有理由這樣做……”
蕭琴的指責,讓葉傾傾心力交瘁。
蕭琴撲到葉傾傾的身上,對葉傾傾拳打腳踢,歐陽擎見狀,連忙拉開葉傾傾,把葉傾傾護在身後。
蕭琴還在罵罵咧咧,“禍水,你這個禍水,自從你回來後,我們家就沒發生過一件好事。”
歐陽擎想替葉傾傾辯解,葉傾傾扯住他的胳膊,對他說:“算了,她現在的心情比我們更加傷心難過,由她罵吧。”
當唐雪嫣和蔣柔,歐陽遇,歐陽珏他們趕到醫院,看到躺在牀上的歐陽青時,紛紛面露遺憾之色。
但短暫的遺憾之後,他們心裡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尤其是唐雪嫣,終於鬆了一口氣。
如果歐陽青成爲植物人,那她的秘密就相當歸於塵土,將永遠不被別人知道。
但她表面上還是作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來,她走到歐陽青的牀前,看着此時已經戴着氧氣罩的歐陽青,哇哇大哭,“姑父,你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這可怎麼辦纔好?”
她的哭聲瀰漫在整個vip病房裡,讓氣氛變得無比悲傷。
……
海邊的別墅。
歐陽擎居高臨下地看着此時手腳都被綁着的劉仁富,面露兇光。
劉仁富接觸到歐陽擎那瀰漫着殺氣的眼神,身體像是打了一個寒戰。
“說,你是怎麼把葉傾傾綁架到手的?”
歐陽擎冰冷的字語從脣間吐出,如同冷氣撲面而來,劉仁富的身體冷得立即起了雞皮疙瘩。
劉仁富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打顫,“我沒有綁架她,是一個男人把她交給我的,我哪怕綁架她啊?”
“那個男人是誰?”歐陽擎問。
劉仁富搖搖頭。“他戴着面具,始終不肯露面,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劉仁富,你最好給我從實招來,否則,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歐陽擎陰鷙地瞪着他。
“我沒有說謊……我也不敢說謊……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天我正在吃晚飯,那個男人突然找到我,把葉傾傾送給了我,他要我儘快把葉傾傾賣掉……歐陽先生,我要是知道葉傾傾是你的妻子,我是斷不會要她的……”
歐陽擎聽着這番話。面上沒有動容之色。
“符東,拿開水來。”他朝身後的符東喊道。
符東朝歐陽擎點點頭,然後吩咐屬下去取水,屬下一會兒就端着一個裝着溫開水的水盆過來。
劉仁富看着溫水那熱氣騰騰的樣子,頓時面露惶恐之色,看樣子,這水溫度不低,要是潑到自己身上,就算不死也得扒層皮了。
想到這裡,他頓時打了一個寒戰。
歐陽擎朝屬下使了一個眼色,屬下會意過來後,立即一使力,把水盆裡的水狠狠地潑到劉仁富的身上。
劉仁富疼得齜牙咧嘴,嗷嗷大叫。
接下來,歐陽擎又對他嚴厲懲罰一番,直到劉仁富整個人快要虛脫的時候人,歐陽擎才放過他。
“劉仁富,如果你不把那個男人說出來,未來你的人生每一天都會重複上演今天的情景。哪怕你想死,我也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的,你敢動我的女人,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歐陽擎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好像是從地獄而來的修羅,劉仁富看着他的眼神,彷彿覺得自己的咽喉被人死死地扼住一樣,整個人都不寒而粟。
他立即求饒,哪怕身體已經虛弱不已,但還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話:“歐陽先生,我常在道上混,也聽說過你的名聲和手段,哪怕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對你有半點不敬,我如果知道那個蒙面男人是誰,我早告訴你,何苦要在這裡受罪?”
歐陽擎盯着他,抿着脣不說話,眼神複雜,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歐陽擎都讓人用各種手段嚴厲地懲罰折磨劉仁富。
哪怕他身強力壯,但還是被歐陽擎的人折磨得一次又一次地暈了過去。
即使如此,劉仁富還是堅稱自己沒有見過那個面具男的真面目,對面具男的來歷更是一無所知。
歐陽擎已經讓符東收集劉仁富這些年拐賣婦女的證據,兩個星期後,他讓符東把劉仁富交給警察。
事後,法院判了劉仁富終身監禁的命運。
葉傾傾對歐陽擎說:“綁架我的人,肯定已經作好了周全的脫身準備,怕是很難再把他揪出來了。”
歐陽擎說:“再難也要揪出來。我們還有線索,就是你綁架的那天,偷溜進你車裡的人,從監控錄像來看,他雖然戴着面具,看不清樣子,但至少也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雖然歐陽擎這麼說,但葉傾傾深知,情況不太樂觀。
綁架她的人藏匿得太好。
無論這個人是誰,但一定是和她有仇的人。
她在心裡一一回想着和自己有仇的人,蕭琴,唐雪嫣。方芳,葉一然……
腦海中浮現出葉一然的臉孔時,她的眸子頓時清亮起來,對歐陽擎說:“綁架我的人,會不會是葉一然?”
歐陽擎搖頭。
“你爲什麼這麼肯定這個人不是葉一然?”
“我調查過她,現在她已經因爲賴志的事得了抑鬱症,整天悶悶不樂,足不出戶。李桃爲了她,也是愁瘋了,我想她們母女都沒有心情綁架你。”
歐陽擎面色沉重地說道。
“得了抑鬱症?”葉傾傾的臉上一下子就浮現出深深的同情和悲憫。
歐陽擎的俊臉倒是沒什麼表情,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想起上次葉一然差點殺了自己的瘋狂,葉傾傾一下子就變得悲傷起來。
葉一然不過才30歲,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明天要去看看她。”她堅定地對歐陽擎說。
“我不建議你去,你去了也撿不到好果子吃。”
“我去,不爲了撿到好果子吃,我只是很不放心她,她現在沒有了工作就沒有了收入,李桃又已經老了,未來她們要如何生活?”想到這裡,葉傾傾憂心仲仲。
歐陽擎蹙眉,不悅地對葉傾傾說道:“難道你還打算負起她們後半生的生活?葉傾傾,你有這個義務嗎?”
“我沒有這個義務,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只是想去看看她們。”
看着葉傾傾固執的眼神。歐陽擎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終於妥協:“葉一然情緒不穩定,容易對你造成傷害,爲了孩子着想,我本來不建議你去,但既然你去意已決,想必就算我阻攔你,你也會瞞着我偷偷地去,既然如此,我會讓兩個保鏢和你一起去。”
葉傾傾本來沉悶的臉,頓時揚起清麗的笑靨,她輕輕地抱住了歐陽擎,窩在他的懷裡嬌聲說道:“擎,謝謝你。”
“小心一點。”
“知道了。”
翌日,葉傾傾帶着兩個女保鏢前往葉家。
車子剛到葉家門口,葉傾傾就聽見屋子裡傳來葉一然母女的對話。
“然兒,你今天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你會餓死的,乖,你多少吃一點吧?”
是李桃,她正在苦口婆心地勸葉一然吃飯。
葉一然始終都默不作聲,無論李桃怎麼勸她,她就是不爲所動。
李桃勸着勸着,似乎也沒有了耐心。
“你這是要害死我嗎?你看看現在的你,不去工作,不去上班,等在家裡坐吃山空啊?我已經老了,我不可能一輩子照顧你,你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
說着說着,李桃輕聲啜泣了起來,哭聲雖然不大,但在門外的葉傾傾卻聽得一清二楚,那哭聲十分悲傷,讓葉傾傾聽了感慨萬千。
印象中的李桃對自己非罵即打,永遠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沒想到,在經年後的現在,她會落魄至此。
“回去吧。”葉傾傾突然轉過身,對兩個保鏢說。
晴晴驚訝不解,“姐,不進去了?”
葉傾傾惆悵地搖了搖頭,“沒有必要了。”說罷,她便打開車門上車。
如果讓李桃看到現在過得這麼好的自己,只怕會更失落更難受吧?
回去的路上,葉傾傾再一次感嘆,人生之事真是難以意料啊。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迎來葉傾傾臨盆的日子。
臨盆的前一晚,葉傾傾半夜就開始肚子痛,叫醒了睡在旁邊的歐陽擎,讓歐陽擎把她送去醫院。
從進醫院的那一刻起,歐陽擎就寸步不離地守在葉傾傾的身邊,看着她痛得打滾,他的心彷彿被什麼撕扯一樣,恨不得代替她去承受。
“啊……”在葉傾傾再次痛得打滾時,歐陽擎終於看不下去了,他黑着臉,厲聲罵按照他的命令一直守在葉傾傾身邊的醫生和護士:“爲什麼會這麼痛?痛了半天,孩子怎麼還沒有生出來?”
葉傾傾的主治醫生戰戰兢兢,“歐陽先生,這是臨盆前的正常現象,如果您不希望她繼續痛下去,我們可以給她剖腹。”
“不要……”葉傾傾雖然已經痛得半死不活,臉色蒼白,大汗淋漓,但她仍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反對剖腹的建議,“我要順產。”
“你們想辦法給她止痛。”歐陽擎大聲地說。
“這……”醫生和護士都面面相覷,啞口無言。
這是正常現象,怎麼止?
“啊……”葉傾傾突然大叫一聲,整個人痛得撕心裂肺。
醫生見狀,立即說道:“要生了……”
歐陽擎立即盯着葉傾傾,見她羊水破了。他終於鬆了一口氣,護士對歐陽擎說:“歐陽先生,請您到外面等着吧。”
歐陽擎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葉傾傾,這才退了出去。
護士飛快地關上了產房的門,準備替葉傾傾接生。
歐陽擎心急如焚地在外面等着,葉傾傾在裡面每叫一聲,都像是撕裂他的心一樣。
他不斷地在心裡祈禱,希望上天保佑她們母子平安。
只要她們母子平安,他寧願減壽十年。
終於,漫長的等待後,他聽到了孩子啼哭的聲音,他怔住,眼睛死死地盯着產房的門,似乎要把產房的門都盯穿一樣。
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汩汩流下,他用手一摸,就摸到了自己的眼淚。
那是激動的,喜悅的眼淚。
產房的門緩緩地打開,護士看到歐陽擎喜極而泣的樣子,不禁對葉傾傾心生羨慕。
葉傾傾真好命,有一個這麼優秀還這麼愛她的丈夫。
“歐陽總裁,恭喜喜得千金,母子都平安,你可以進去看她們了。”
護士的話剛說完,就感到身邊刮過一陣冷風,等她回過神的時候,眼前的歐陽擎已經不見了。
歐陽擎來到葉傾傾的牀前,看到那小小的人兒躺在葉傾傾的懷裡時,他再度激動地落淚了。
“給我抱抱她!”他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
葉傾傾看到他的眼淚時,自己也情不自禁地落淚了。
天知道,他們等這個孩子等了多少年,走過了多少曲折的道路!
如今終於如願以償,怎能不興奮,不激動?
歐陽擎抱着小女孩小小的身體時,感到自己的整顆心都融化掉了一樣,同時,他有一種莫大的幸福感,這種幸福感,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
他邊流淚,連笑着對葉傾傾說:“她長得像你,真好,像你,長大了一定很漂亮。”
葉傾傾心潮激動得洶涌澎湃,她情不自禁地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巴,喜極而泣。
“媽媽是位音樂家,不如就取名小音好了,歐陽音,小音,我的小音……”
歐陽擎抱孩子抱高,用自己的臉去貼她的臉。
此刻的他,哪裡還是素日裡那位高高在上又冷酷無情的大總裁,分明就是一個慈祥可愛的父親。
在醫院住了四天,醫生才准許葉傾傾帶着孩子出院。
葉傾傾一回到家,歐陽擎就對她說:“來,我帶你去我們小音的嬰兒房。”
來到嬰兒房的時候,葉傾傾的胸口狠狠一震,心臟劇烈地跳動着。
這間嬰兒房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嬰兒房,夢幻得就像童話一樣,色調以粉色調爲主,風格是流行的歐式,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玩具。可愛極了。
葉傾傾雖然已經年屆三十,但也是少女心的人,一看到這個房子,就喜歡得不得了,眼睛像星星一樣,閃閃發亮。
她沒有的快樂童年,將來她的女兒會有。
她沒有得到的父愛和母愛,將來她的女兒都會得到。
她的女兒將會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我們得計劃一下女兒的滿月酒。”歐陽擎從她懷裡接過女兒,無比憐惜地看着她,眼中滿滿都是疼愛。
“我一定要給她辦一場最隆重的滿月酒,我要讓全國的小朋友都羨慕她。”
“可她的奶奶到現在都沒來看過她一眼。”葉傾傾失落地說。
自從歐陽青變成植物人後,蕭琴整個人就變得十分頹廢,對周遭所有的事情都不關心,像行屍走肉一樣生活。
葉傾傾生產的當天,歐陽擎有打過電話給她,但她卻說:“我不會去看那個女人的,我更不會承認她生的孩子。”
這也是歐陽擎覺得自己對不起葉傾傾的原因,他憂傷地看着葉傾傾,沉聲說道:“傾傾,對不起,同時,也希望你諒解一下。”
“沒事,我很理解她的,爸發生了那樣的事,她確實是很不好受。”
她能夠理解蕭琴,但蕭琴這樣的做法,確實讓她寒心。
次日,陸楓帶着安琪來探望葉傾傾。
今天歐陽擎不在家,陸楓也覺得隨意了一些。
陸楓笑問道:“感覺怎麼樣?”
“非常好,現在是我的人生最圓滿的時刻。”葉傾傾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朝氣蓬勃,完全沒有其它產婦生育後的虛弱和頹廢。
陸楓也替她開心:“恭喜你,傾傾,我爲你開心,真的。”
“謝謝。”
“如今你的幸福,是你應得的,上天是公平的,它或許奪走了你很多東西,但一定會用別的方式償還給你。”
“是啊,以前我抱怨命運的不公,抱怨它奪走我的母親,奪走我快樂的童年,甚至奪走我的第一個孩子,但經歷了那麼多事,我才明白,人的人生其實是一個先苦後甜的過程。”
“會辦小音的滿月酒吧?”
“當然。”葉傾傾的眉眼都舒展開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那我一定要給小公主準備一份特別的禮物。”
“你有心了,陸楓。”
陸楓說:“咱們都那麼熟了。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葉傾傾朝他嫣然一笑,“今晚留下來吃晚飯吧?歐陽擎六點鐘就會準時到家。”
陸楓婉拒,“不必了,我還有工作,待不了太久,等小音滿月酒的時候,我再來看她。”
葉傾傾覺得有些遺憾,“那我也不勉強你了。”
晚上歐陽擎回來的時候,帶了另一個人。
這個人是唐雪嫣。
葉傾傾正在客廳裡餵奶,突然看見歐陽擎和唐雪嫣一起進來,她覺得有些意外。
想到當着客人的面餵奶不太禮貌,遂放開了孩子,對月嫂說:“她也快吃飽了,你抱她到房間去睡覺吧。”
歐陽音是個很好帶的孩子,自出生後很少哭鬧,每天都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很少惹她心煩。
唐雪嫣見月嫂要抱孩子走,連忙說道:“阿姨,先別抱走嘛,讓我看看。”
說着,就加快步伐走了過來,看到歐陽音的時候,她眼神像冰一樣冷,但一閃即逝,便揚起笑靨,對葉傾傾說:“嫂嫂,她長得好像你啊,漂亮極了。”
“謝謝。”葉傾傾微微一笑,淡淡言謝。
“對了,她叫什麼名字?”唐雪嫣問。
“歐陽音,音樂的音,因爲我是搞音樂的,所以你表哥就給她取了這麼一個名字。”葉傾傾解釋說。
唐雪嫣臉上露出一副瞭然的表情,然後看着小女孩自言自語道:“長大後也一定像媽媽一樣是個出色的音樂家。”
“這個要看她的喜好,我不會強迫她從事我的職業,只會讓她順其自然地成長。”葉傾傾遞了一本水,端給唐雪嫣,“請喝水。”
“謝謝嫂嫂。”唐雪嫣笑着接過。
歐陽擎走過來,冷淡地看着唐雪嫣,“孩子看完了,你可以回家了。”
唐雪嫣頓時不悅,秀眉蹙得緊緊的,“表哥,你真討厭,人家都沒看夠!”
每次聽到唐雪嫣那發嗲的聲音,葉傾傾渾身都會起雞皮疙瘩。
歐陽擎面無表情,“剛纔已經看過了。”
“在你心裡。我到底還是不是你的表妹?”唐雪嫣委屈地說道,隨後又向葉傾傾訴苦,“嫂嫂,表哥這樣太討厭了,我只是想多留一會兒,多看兩眼音音,可是他連這麼小的要求都不肯滿足我。”
“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和傾傾說。”歐陽擎再冷着臉下逐客令。
唐雪嫣的心裡別提有多委屈,她惱怒地瞪着歐陽擎,“我討厭你。”
說罷,她轉身,揚長而去。
“砰”的一聲關上門後,唐雪嫣的臉色再也掛不住,臉上的憤怒頓時變爲深深的悲傷。
歐陽擎,你知道我愛你愛得有多深嗎?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有多痛嗎?
越想着這些,唐雪嫣的悲傷漸漸轉爲恨。
歐陽擎,你不讓我好過,我爲什麼要讓你和葉傾傾好過?
唐雪嫣的眼神裡頓時充滿了殺氣,她隨手扯下路邊的一顆植物,把它揉得稀巴爛,自己的手被綠色的汁液染髒了也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