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宇鐸,你瘋了!這是在公司!”向晚不停掙扎着,想要從他的懷裡逃出去。
“公司?怕什麼?!你再動,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做些什麼。”充滿誘惑的言語、溫熱的氣息從她的耳後傳來,激發着她體內的野性,又像瘟疫一樣,讓她的身體一陣又一陣的顫慄。感受到她的“異樣”,幾分輕笑從厲宇鐸的嘴角暈染開來。
不知怎麼,這個女人就是有一種強烈的吸引力,從見她第一眼就讓他不自覺地想要接近和觸碰。尤其像剛纔那樣,當她因爲他的行爲而產生反應,他會更加興奮。他真的中了毒,一個名叫“餘向晚”的毒。
向晚聽了他的這句話,立刻停止了亂動。她很擔心不聽他的警告,他會做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來。儘管,她與他簽過協議,她是他的秘書兼情婦,但這都是暗中的私人關係,從來不是明面上的。明面上,她仍然是高高在上的總經理,而他是那個霸道又自帶光環的投資總裁。這要是在公司被別人發現,她要怎麼解釋兩人的關係?根本無法解釋……
所以,她不能讓這種暗地裡的關係曝光於媒體之下。不能讓她的企業受到更多的輿論打擊,更不能讓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投資人這種醜聞放棄她的企業。現在,她只盼望她與他的這種關係能儘快結束,她的公司快快速發展,直到將傅心渤和鄒錦繡擠出這個行業……
至於身後的那個男人,他太厲害、太懂人性,他能把她拿捏得死死的,就像現在這樣。她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和自己簽署這種協議,但更不想問。她只想保持合約關係,到期乾脆利落結束,然後各自獲得利益,分道揚鑣。
感受到她的“乖巧”的行爲,厲宇鐸很滿意。可內心的慾望仍舊無法控制地悄然滋長。他秀挺的鼻尖貼她的耳後來回逡巡,像在品嚐她的美好。而此時,向晚雖然放棄了掙扎,但她的身體仍然緊繃着……思緒依舊神遊天外。終於,身後的男人發現了她心不在焉……
他不懂,自己都這麼動情了,她的心爲何還不在他的身上。她到底在想什麼?到底是什麼佔據了她的思維?!眼眸瞬間又蒙上了一層黑暗,厲宇鐸張開性感的薄脣,報復似地一口咬在了向晚精巧的耳垂上。向晚吃痛,慌張之間想要起身擺脫他。可厲宇鐸雙手吃勁死死扣住了她的手腕,任憑她怎麼反抗都動彈不得。
向晚怒從心起:這個男人又要幹嘛?她已經順從了,他還要怎麼樣?!
“厲宇鐸,你到底要幹什麼?!”她甚至壓制不住火氣,聲音都大了一些。
“你剛纔在想什麼?你要記住,現在你身邊的人是我!”
厲宇鐸的話一出,向晚立刻愣住了,心底不禁有些心虛:他爲什麼會問這個?不會已經看透自己想要快點逃離他了吧?!不會不會,就算他洞察人心,應該也達到不了這麼恐怖的程度吧。
想到這兒,向晚立刻扯出一抹討好般的笑:“我……只是在想,投資到位了,下一步就該分成幾個項目組,快些搞項目了。”
聽到這句話,厲宇鐸的面色稍霽:原來她在想項目的事,可是……他的思維停頓了一下……有些事該說的還是要和她說。
“你想快些搞項目?可你公司的老虎不除,項目很快也會完蛋。”厲宇鐸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彷彿意有所指。
“什麼老虎?”向晚不解。
厲宇鐸只好依依不捨地將餘向晚放開,將桌面上的財務報表攤開,一項一項指給向晚:“你看這裡、這裡和這裡,雖然賬面上平了,但你仔細想想,與其他數據結合一下,不覺得奇怪嗎?”
向晚蹙着眉頭,認真將他指的位置審視了一番。突然,她眼神一變,彷彿看出了什麼:“好像……”
“對!有人挪用款項,這就要問你們的財務經理了。他是誰?”厲宇鐸看向向晚。
“你想說財務經理以權謀私?”向晚搖着頭,態度堅決:“他是跟我爸一起闖蕩過來的元老。不可能是他做的。”
“呵?爲什麼?只有財務經理有權限做這個。”厲宇鐸嗤笑了一下:“只要有利可圖,就沒什麼不可能!”
“我不信,堅決不信。”向晚堅持道。
“你別太天真了!你知道曾經披露過破產的公司,有多少是內鬼所爲。你別告訴我,你爸爸從沒教過你!”他嚴厲的話刺激着她的神經,讓她的思緒回到以往。
在她學習管理的時候,爸爸經常拿着財務報告,細細講與她聽。爸爸說財務之事,事關重大。每一筆、每一個數字都不能錯、不能馬虎,尤其要警惕公司內部的人員作假。財務作假這種事,比企業效益不好更可怕。它就像健康樹木裡的蛀蟲,總有一天,能將整棵大樹蛀空,將百年樹木毀於一旦。
言之鑿鑿,猶在耳畔。可是……
厲宇鐸指控的人是周叔叔啊……那個從小抱着她,給她買玩具,看她長大的周叔叔啊……更是那個從一開始與爸爸打江山,不是親兄弟,更似親兄弟的人啊……
他怎麼可能背叛父親?背叛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公司呢?肯定是厲宇鐸搞錯了!
“我不信!”向晚反駁道:“周叔叔不會這麼做!”
周叔叔……她叫得倒親切!誰知道人家認不認她這個晚輩!
厲宇鐸冷冷一哼,從一堆財務報告中抽出一摞,在她面前打開:“除了剛纔的那些資料,我還找到了他親手簽名過審的資金憑據。這些都是證據,你自己好好看看,我不信你什麼都看不出來。”
向晚緊盯着那摞被厲宇鐸甩出來的財務報表,手顫顫巍巍地伸了過去。就在指尖距離報表一寸的時候,她驀然停了下來,懸在空中,想碰又不敢碰。
“不敢了?你不敢無所謂!明天,我會宣佈所有的財務移交給我的諮詢團隊。你等着就好了。”厲宇鐸胸有成竹般地幫餘向晚做了決定。不管餘向晚同不同意,他都要快刀斬亂麻,揪出這頭大老虎,爲餘氏的發展祛除這枚根深蒂固的毒瘤。
“憑什麼?你沒權利這麼做!”向晚猛地站起身來,眼神忽然變得銳利:“這是我的公司,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就算……他們簽署了合約……
她承認自己內心很糾結。厲宇鐸指給她的報表,確實出現了一些本不該出現的錯誤。但是,她仍然難以相信,從小哄着她玩的周叔叔會不顧任何情誼,毀掉她爸爸和他自己親手建立的公司。或許,他確實做了點不該做的,只要他肯告訴她,他這麼做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就相信他。
她、爸爸、周叔叔的感情與報表上冰冷冷的數字不一樣,她懂,但厲宇鐸不懂。她不想把調查的機會給厲宇鐸,不會讓他來執掌周叔叔的生死。
向晚的決絕讓厲宇鐸的嘴角微微一撇,冷冷的笑中蘊含着無盡的悲涼:餘向晚啊,餘向晚!你那麼維護你的周叔叔,那麼懂情意,爲何當初不肯分給我一絲一毫,反而殘忍又冰冷地拒絕了我?如今我一定要讓你看清楚,誰纔是被拋棄的人!也要讓你知道,誰是能救贖你的人!
“餘向晚,你別忘了!咱們已經訂立協議。你的公司,我幫你管!而你的人……是我的!”說罷,厲宇鐸未等向晚的反應,一個長臂將她拽到懷中。鼻尖相撞,將他心底的慾望徹底勾起,如同鷹的眼,蓄勢待發着搏起的衝動。向晚感受到了危險,她用盡力氣拉開自己與厲宇鐸之間的距離,仍然對剛纔的話題不依不饒:“投資你可以管,周叔叔的事,你……唔……”
文件“譁、譁”幾聲,紛紛掉在桌下。原始的慾望一經撩撥,轉瞬變成燎原之勢,無法阻擋。向晚被逼得節節敗退,漸漸妥協着眼前這個瘋狂的男人。但,她心裡清楚,這件事,絕不會讓厲宇鐸來管。她要自己調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