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聽陳瑞恩說有人要收購‘媚火’時,聽着口氣,那個買家似乎勢在必得。
但是現在,陳瑞恩說,那個人不知何故,已經放棄收購,不但如此,還注資五千萬在‘媚火’成爲‘媚火’的股東之一。
而他入駐‘媚火’唯一的條件是:林清淺簽訂的三年合約,作廢!
聽了陳瑞恩的話之後,林清淺微微詫異,“你是說,無論那個人之前要收購‘媚火’,還是現在注資‘媚火’成爲‘媚火’股東,目的,都是我?!”
陳瑞恩凝眉,點了點頭,然後問林清淺,“你心底……有懷疑的人麼?”
……
李煦將剛剛簽訂的一份注資合同遞過去時,墨以琛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便隨手丟在了一邊。
就像丟一個垃圾一樣。
李煦扶額,那可是五千萬啊!
墨以琛:“今晚有什麼安排?”
“今晚,艾麗爾的閆總請您吃飯!”李煦說。
男人擡了擡手,“推掉!就說我沒空!”
毫不客氣的拒絕。
李煦爲難,“可是墨總,這頓晚宴,是您在幾天前就已經答應了下來……”
“而且就在一個小時前,閆總的秘書打電-話來再次確認了下,那邊已經安排就緒,您若不去……”
李煦是想說,墨總,言而無信,不是您的style啊!
墨以琛卻是心底冷笑,一介鼠輩,就算他言而無信又有什麼關係?大驚小怪!
“回個電-話過去,就說我……”
頓了頓,還是淡淡的道,“就說我……可能會晚點到!”
“是,墨總!”李煦鬆了口氣。
……
林清淺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將電-話打給閆洛東的。
有人針對她,而且只針對她,不惜代價不遺餘力的針對她……這個世界上,除了閆洛東,她想不到第二個人!
電-話響了許久,被人接起,可接電-話的人卻不是閆洛東,而是閆洛東的秘書徐璐。
徐璐和林清淺不熟,但也知道林清淺和閆洛東的關係,不敢得罪,只說閆洛東正在和一個重要的客人共進晚餐,現在沒時間接電-話!
林清淺聽了後冷笑出聲,“徐秘書,我找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請你告訴我他在哪裡?”
徐璐有些爲難,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林清淺道,“徐秘書,你跟在洛東哥身邊這麼多年,也該瞭解,若不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是不會找他的……”
“這……”徐璐還在猶疑。
林清淺繼續道,“徐秘書,我知道你爲難,怕擔責任,這樣吧,你只告訴我地點,然後將通話記錄刪除,我絕不會連累你!”
……
格調優雅的西餐廳內,兩個優雅格調的男人對面而坐。
墨以琛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對面的閆洛東,說實在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和這個男人哪裡像了,完全不是同一種風格的男人!
再一次的肯定,那個女人不但腦子豆秀了,而且程度還不低!
“墨總,真的很高興能夠邀請到你,我敬你一杯!”
閆洛東擡了擡手,對墨以琛態度禮貌卻不失風雅的敬酒。
墨以琛淡淡迴應,“閆總客氣!”
閆洛東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他吃飯,他想要什麼,墨以琛明白,當然,他也明白這個男人不會這麼魯莽的馬上開口要。
一些關係,都是在這一頓有一頓的飯局中累積起來的。
從小在國外長大的墨以琛非常不理解爲什麼中國人都喜歡將生意和關係放在飯桌上,即俗氣又沒有品位,三杯酒下肚,大腦不清醒的狀態下,所談及的一切,可靠性有多少?真實性又有多少?是否你情我願?是否存在商業詐騙?……
……都是未知。
比起飯桌,墨以琛更傾向於在咖啡館,咖啡能夠刺激人的感官神經,讓人思維清晰,敏銳,對所談及的事情都會有較爲精準的考究和判斷,如此達成的協議,纔是最公正合理且有意義的……
端起紅酒抿了一小口,閆洛東再次開口,“其實今天請墨總吃飯的還有個目的,就是爲了答謝幾天前閆總對清淺的幫助……若不是墨總及時趕到,清淺現在……”
說完,閆洛東頗爲深意的頓住了話語,留下週圍一片靜默空氣。
墨以琛擡了擡眉眼,他並需要去猜測閆洛東是怎麼知道整件事情的,事實上,他在心底有一點蛛絲馬跡,只是不想去深入的查。
因爲他知道,這一切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不喜歡多管閒事,更不喜歡自找麻煩。
而且,他爲什麼要去查?
那個女人,明明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閆總客氣了,關於感謝……”
墨以琛想起李煦說起的林清淺那個朋友的感謝電-話,心裡突然窩火,既然感謝,爲什麼不親自打?
但表面上,卻依舊雲淡風輕的笑着,繼續道,“……真的不必,閆總難道忘記了,清淺是我的追求對象,她的安全,我本就負有責任,而且讓他出了這樣的事情,我還要跟閆先生說聲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清淺……”
言外之意,你這頓飯,以及那句‘感謝’是真沒將自己當外人啊,請的毫無意義,說的也毫無意義,真的都可以省省了!
閆洛東聽罷,的面色很不好看,但還是剋制着情緒笑了笑道,“墨總多慮了……”‘
墨以琛沒有甩他,端起手邊的茶水,悠悠喝了一口。
這壺茶是他剛纔特地讓服務生泡的,他可不想三杯酒下肚就被這個男人給灌迷糊了……
當然,他這麼做並不是質疑自己的酒量和智商,也不認爲這個他眼中的‘鼠輩’能夠迷惑住他。
如果一定要解釋,那只是要給閆洛東一個下馬威。
告訴他:雖然你做了許多準備,對我的飲食習慣和用餐格調了解甚深,但很明顯,你還有許多沒有做足……
也就在那個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喧譁聲。
再然後,是門被人推開了,兩個推拒着的身影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黑色西裝的明顯是服務生,另外一個淡紫色短裙的是——林清淺!
……
林清淺沒有想到和閆洛東一起吃飯的人,居然是墨以琛。
想起幾天前的事情,臉上不由得一紅,想要說出的話突然之間被卡在了喉嚨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清淺,你怎麼會在這裡?”
閆洛東首先開了口,並且很是自然的拉開椅子便向着林清淺走了過來。
服務生很是抱歉的解釋了幾句,閆洛東也沒有功夫去聽,擺了擺手讓服務生退下,林清淺穩了穩心神方纔道,“我有事,要問你!”
閆洛東皺眉,明顯有些爲難,林清淺也理解,忙着又開口道,“我先出去等你,待會再說!”
林清淺說完便準備轉身走,可剛擡腳,男子帶着點兒淳厚優雅的嗓音便悠然傳來,兩個字,“清淺……”
林清淺只覺得身子一個激靈,站在那裡,再也移動不了分毫了。
而且隨着這聲親暱的呼喊,她的大腦中一些被她遺忘的片段慢慢的就浮現出來了:
她記得,好似上次林家的宴會上,自己和墨以琛很是‘親暱’呢,而且墨以琛還在閆洛東等人的面前承認他正在追求她……
可她剛纔做了什麼?她居然想加裝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就這麼混過去……‘
林清淺咬着牙,感覺到身後一個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來,下一秒,肩上一重,一隻有力的手臂將她攬進懷裡……
林清淺正不知道如何開口,男人溫潤的聲音又再次傳來,“怎麼?氣還沒消?”
看着,就像一對鬧了彆扭的小情侶,真真是你儂我儂桃色紛呈……
林清淺只覺得大腦“嗡嗡”作響不知作何反應,整個身子僵在他的懷裡,然後,墨以琛放開了她。
“原來是鬧了彆扭,我說呢!”旁邊被墨以琛忽略掉的某鼠輩插了一句話。
墨以琛聽了甚是滿意:要給他的,就是這個認知!
林清淺咬了咬牙,尷尬的恨不能馬上逃跑,但是此時此刻,墨以琛好不容易圓了她的謊,若她再撕破了,那她之前在閆洛東和林美若等人面前擺出的矜持嬌貴,可能在瞬息之間就變爲被人取笑和鄙視的資本。
她,不能這麼傻!
林清淺淡淡笑了笑,伸手扯了一下墨以琛的衣袖,眉眼疏淡的道,“阿琛,在洛東哥面前你就給我點面子吧!”
墨以琛彎了彎眉眼,忽視她的話,伸手將她的劉海撥弄了一下,*溺的問,“吃了沒有?”
“我……”林清淺本想說“吃了!”
當還沒開口就被墨以琛搶了話,“不管吃沒吃,陪我坐會兒,順便再吃點!看你那麼瘦!”
林清淺傻啦啦的笑,除了笑,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做什麼反應。
“清淺,墨先生都這麼說了,我看你就坐下來吃一點吧,別小家子脾氣!”
墨以琛聽着他的話,只想冷笑。
這隻鼠輩,這是在自己面前顯擺什麼?說明你和這女人關係密切麼?
呵,一個靠着女人上位,而且還有未婚妻的男人,有資格霸着另外一個被女人去顯擺麼?
林清淺不好拒絕,只得答應了下來,閆洛東馬上吩咐門外的服務生再上一份西餐,墨以琛卻是擺手拒絕,“不用,我的那份基本沒動,分一半給清淺就好!”
林清淺一愣,閆洛東也是詫異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根據閆洛東獲得的信息,墨以琛有嚴重的潔癖,根本不可能和別人吃同一份晚餐,可是現在……
然而,此時此刻的,將自己定性爲林清淺追求對象甚至是男朋友的的墨先生認爲,沒有比同吃一份晚餐更讓人舉得親密溫馨的事情了,兩個人接吻都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也就無所謂嫌棄不嫌棄了。
再說,允許他閆洛東顯擺,他墨以琛爲什麼不可以?!
墨以琛思完,攬着林清淺的手向着餐桌走去,林清淺真心覺得自己就是被墨以琛拖着走的,兩條腿,木訥僵硬的不像話,大腦,也是亂的。
閆洛東看了兩個人的背影一眼,看似寧靜的眸光中迸發出一抹寒光,沒有說話,跟了上去。
沒有再上餐,只又重新準備了一套餐具,林清淺拿着刀叉,看着男人推過來的餐盤,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圓形的桌子,白色的繡花桌布,以及周圍高雅的氣氛,都讓林清淺略顯不適。
尤其是……左右兩邊的兩個男人!
墨以琛坐的位置離自己近點,但也沒有太顯*和親暱,而閆洛東,坐在墨以琛的對面。
林清淺用餘光淡淡掃過兩個男人,明明看起來都是養眼柔美的過分,可她怎麼就覺得這其中暗流涌動,那麼危險呢?!
“那個,我想……”
“我來……”
“我來……”
林清淺剛張了張口,接着便傳來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聲音,只不過,一個人手裡端的茶壺,一個人手裡拿的紅酒。都是站起了身子,準備給林清淺倒的架勢……
林清淺坐在椅子上,原本不打算喝茶也不打算喝酒的她,就這麼被命運玩弄莫名其妙的陷入了兩難,最後,還是很沒用骨氣的將杯子推向墨以琛的方向,說了聲“謝謝!”
墨以琛薄潤的嘴脣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挑釁的看向閆洛東。
他在心底冷笑:剛剛他還在他面前佯裝着和這女人熟絡呢,現在居然連她胃不好不能喝酒都不知道,這種所謂‘熟絡’,是不是可笑了點?!
閆洛東的面色有瞬間的波動,繼而又不動聲色的恢復平靜,安靜的坐了下來,還禮貌的說了句,“勞煩墨總了!”
墨以琛:“閆總客氣,這是身爲一個男人,爲自己的女人能做的最基本的事情!”
‘自己的女人’,林清淺聽到這五個字的時候差點將喝了半口的茶給噴出來,若不是她這幾年的模特生涯讓她練就了在任何狀態下保持‘面癱般’優雅的本領,此時此刻,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幺蛾子!
林清淺記得三年前一次走臺時,一個新來的模特在t臺上走臺時,無意瞥見一個在=臺下面拍照的記者褲子拉鍊沒拉好,沒忍住走着走着就笑了出來,弄得t臺下的觀衆們全部都是這個表情:(⊙o⊙)?
下了t臺後那個模特被狠狠的訓了後開除了,連帶着,他們這羣無干人員也跟着一起被教導了一番。
從那之後,林清淺和李曼便在家裡看搞笑娛樂節目或者脫口秀,忍住不笑的走模特步,走的這麼個風姿綽約,怎麼走……
雖然忍住了沒噴,但林清淺是真的有些如坐鍼氈了,可現在,她又能怎麼辦?
好似除了期待這頓飯早點過去外,她什麼都不能做……
林清淺讓自己變得安靜,變得乖,墨以琛給了她一般的牛排,基本沒動過,她也沒有那種深度潔癖,肚子餓得咕咕叫,吃唄。只要裡面沒下毒就行……
“對了,清淺,你之前說找我有事?”閆洛東-突然開口,而且是不避諱墨以琛的開口。
他話中的言外之意是:林清淺來這裡,是來找我的,和你墨以琛沒有什麼關係!
林清淺清咳了一聲,伸手去端杯子時,一隻手已經探了過來。
“謝謝。”
林清淺接過墨以琛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嗓子舒服多了,然後才轉過臉對閆洛東道,“還是那件事情,等了幾天,你都不曾給我個答案,所以我想問問……”
其實林清淺更想問的是,是不是用別的方法去打壓她,讓她主動放棄股份,就是他的答案……
閆洛東抿了抿脣脣角,眉心皺起,略微思索後道,“這是家事,待會我們回家談!”
對面,正在切着牛排的某男手上動作一滯,眉眼疏淡的擡眉看了閆洛東一眼,表情之中,看不出任何變化。
“清淺,你太不懂事了,幸好今天我約見的是墨總,若是旁的人,你可就捅了大簍子了!”閆洛東又道。
林清淺面色微白,內心也是疑惑不解,閆洛東說話字句之間都在刻意和她拉近關係,可是有必要麼?
兩個人即使曾經多麼親暱,但是從六年前開始,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
“阿琛並不算外人……”
林清淺淡淡開口,脣角帶笑,看向閆洛東,“洛東哥,或者未來有可能,阿琛會成爲我的丈夫,我最親近的人……你說,他是外人嗎?”
林清淺的這番話說出,不僅讓閆洛東愣住了,就連旁邊的墨以琛都是愣住了。
丈夫?最親近的人?……呵呵,他好似並不討厭那樣的身份……
明明幾天前他纔在心底暗暗發誓不想管這個女人死活,再也不想幫她,可是這麼不想見的幾天裡,他又似乎做了很多讓他自己都想不通的事情去刻意維護兩個人之間的……某種聯繫……
比如,注資‘媚火’,還她自由,從此以後,不被束縛的去唱歌,或許更符合她張揚灑脫的性子……
比如,蒐集那兩個綁匪別的犯罪證據,將他們送入牢獄,想要出來,沒有十年以上怕是難了!
再比如,現在?……
墨以琛彎了彎眉眼,臉上心上,覆蓋了幾天的陰霾,瞬間,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