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暑假對於白夢菲來說無疑是最漫長,最痛苦的,從上學期末劉清揚住院,她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一直等待着他醒來。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三個多月,漫長的三個多月終於過去了。現在劉清揚也醒了,白夢菲也該回學校了,可她沒有想到,回到學校的她,會見到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人。
就在白世奇送白夢菲回學校的時候,白世奇從倒車鏡中看到了邵陽的身影,他想叫住邵陽,可看了看白夢菲,還是閉上了嘴巴,不知道從何時起,他感覺這兩個人之間那種微妙的變化,作爲哥哥,他不能說。感情的事情沒有人能說得清,他很清楚妹妹的個性,喜歡與不喜歡早已表現在她的一言一行中。
他不知道邵陽到底在妹妹的生命裡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但他不希望妹妹傷害邵陽,邵陽是一個正直善良的小夥子,從小他看着他和妹妹一起玩,一起長大。
回到宿舍的白夢菲被張敏她們幾個圍在中間,白夢菲被她們幾個看着都不好意思了,只能裝做看不見,自顧自在整理着東西,許萍在好奇心快要崩潰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問白夢菲。
“菲兒,你和那個任重,任老師是什麼關係?”
“什麼?什麼關係?”白夢菲裝着糊塗。
張敏也忍不住地說了一句:“裝,你就裝把,我看你能給你們裝到什麼時候,別用他是我們的老師這句話糊弄我們。我們是誰?我們和你一個宿舍住了二年了,我們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嗎?快點交待嗎?”
“快點交待,不然,有你好受的,到時候可別怪我們姐妹手下不留情面。”韓妮也在一旁似笑非笑地說到。
“你們這幫人,能不能不這麼八卦,我和他就是單純的師生關係。僅此而已,如果你們非要說我和他有什麼關係的話,那就是他上次救過我,這你們都知道啊!還來問我,真不知道你們腦袋裡一天到晚都想些什麼?懶得理你們。”
白夢菲繼續收拾着自己的牀鋪,自己的東西都沒有整理就離開了學校,經過一個暑假,也該整理一下了。張敏給韓妮使了一個眼色,韓妮看着白夢菲,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白夢菲。
那是二天前的一個晚上,她們三個來學校早,在宿舍熱得要命,就跑到校園裡的超市買點降溫的東西,買完東西,走出超市的張敏被一個人結結實實地給撞了一下,她正準備罵是那個不長眼的東西時,卻沒有發現,撞她的是正準備進超市的王一凡,晚上他們給學校的新生教完軍歌以後,崔健說太熱了,讓王一凡去超市給他買點降溫的東西,可沒有想到會遇到張敏。
“你怎麼會在這裡?”
張敏問到,許萍和韓妮兩個人當時在後面,當她們趕上張敏時,也被眼前的王一凡給嚇了一跳,兩個人同時問了一句:“你怎麼會在這裡?”
三個人又同時看了一眼,這的確是王一凡啊!王一凡看着她們三個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淡淡一說了一句:“對不起,我還有事,改天再談。”可張敏她們會這樣輕意地放他走嗎?
“王一凡,你今天得給我們交待清楚,你爲什麼會在這裡,是爲了白夢菲嗎?可惜她現在不在這裡。如果你想傷害她,那對不起,我們三個人絕不會放過你,別說你是崔峰堂哥的戰友,就是他堂哥,傷害了我們宿舍的人,我們也不會放過他。何況是你,你傷害白夢菲還不夠嗎?現在又跑到我們學校來了。”
“對不起,
我沒有想傷害任何人,如果你們的朋友因爲我受到傷害,我表示抱歉。我是軍人,服從命令是我的天職。我來這裡是工作的,不是爲了別的什麼?好了,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現在請你們讓開。”
原來看到王一凡後,張敏她們三個把王一凡圍在了中間,可她們都沒有發現,在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女孩子一直在看着她們的一舉一動。
“王一凡,你來我們這裡工作,你不要告訴我們,你是來我們學校教書的。”
“不是,我沒有本事來教你們這些大學生,我只是對那些新生進行簡單的軍事訓練而已。至於其他的,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既然你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那請你別去惹我們白夢菲,菲兒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子。我們不敢保證她到現在把你忘了,可我們敢保證,見到你,她一定會愛上你的,因爲你曾經深深地在她的心裡扎過根。你明白我們意思。”
“我知道,所以我請求你們,不要把我來這裡的事情告訴白夢菲,我不想她再一次的因爲我受到傷害。我說的話你們明白嗎?”
張敏她們能不明白嗎?她們三個人提着東西離開了超市,留下了呆呆站在原地的王一凡,他不知道這次來西北財經大學是對是錯,既然來了,就得面對,過去發生的事情,我們沒有來得及去想,未來發生的我們也沒有辦法去阻止,我們能做的就是儘量保護我們所愛的人,不受傷害。站了一會,王一凡走到了商品區,他們都沒有發現,站在不遠處的齊喻。
剛來大學,齊喻沒有朋友,也不認識人,她給王一凡打過幾個電話,不是打不通,就是關機。她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今天晚上一個人在宿舍裡太熱了,就出來在學校的超市裡轉轉,不買東西但可以享受一下超市裡的涼風,在這悶熱的夏天,只能這樣子享受了。可她沒有想到,在這裡會碰見王一凡,更沒有想到,在這裡會讓她知道白夢菲這個名字,爲什麼那三個女孩會認識王一凡,王一凡會她們是什麼關係?爲什麼她們要對王一凡說那樣的話,王一凡和這個白夢菲是什麼關係?
這些問題一直在齊喻的腦子裡盤旋着,不過,既然王一凡是軍訓的教官,那自己就要求調到王一凡所在的連隊不就行了嗎?可問題是王一凡教那個連隊呢?這幾天自己是來到學校了,可她一直稱自己身體不好,沒有去軍訓,如果她知道王一凡帶軍訓的話,她肯定早到去了。現在知道也不晚,一個主意在她的腦海裡行成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來到了操場,這裡現在是軍訓操地,今年的新生很多,光她們學院就二千多人,還不算其他學院的,不過,現在是一個學院在一個地方,誰知道王一凡帶那個連隊,而且在訓練場上,那些教官都穿一樣的衣服。怎麼辦呢?正在操場邊上轉悠的齊喻被馬明給發現了,今天早晨馬明的有點事,回了陸大一趟,現在纔來操場,結果就發現了在操場邊上轉悠的齊喻。
“你是新生嗎?”馬明問齊喻。
齊喻看着馬明也穿着軍裝,但是他肩上戴的那個爲什麼和別人不一樣呢?
“你是新生嗎?今年的新生?如果不是,請離開訓練場。”馬明再次說。
“我是新生,可我不知道該到那裡去。”齊喻想,這個人現在來,肯定是個領導,如果讓他幫幫忙,那肯定知道王一凡在那裡。
“你們沒有分班嗎?你報到的時候你們老師沒
有告訴你嗎?”馬明反問。
“我報到時,老師告訴我了,可我忘了,這幾天一直生病,也沒有來得及向老師請假,更何況我不知道我們老師在那裡?我去辦公樓找過他,可他一直不在。所以我就沒有軍訓,你是軍訓的教官嗎?”
“我不是軍訓的教官,我是管軍訓教官的。”馬明哈哈哈笑了起來。
“那你能讓我參加軍訓嗎?”齊喻被他一笑反而不知道怎麼說了。
“你叫什麼?那裡人?聽口音你們家離學校不遠吧!”
“我叫齊喻,秦城人。領導你不會也是秦城的吧!”
“小丫頭,剛來城裡就學會套近乎了,我不是秦城的,但我有一個兵是秦城的,我聽你說話這語調,和他一模一樣,所以我才判斷你們家離學校不遠。”
“領導,不遠也七十多公里呢?”
“你等會,我去查一下你在那個連隊,讓你的連長帶你去訓練。”
齊喻想說什麼,卻聽着馬明喊了一聲,王營長,一個身影迅速地跑了過來。當王一凡站在馬明身邊時,齊喻才認出了剛纔離自己不遠的那個訓練的人,竟然就是王一凡,可爲什麼她就是沒有認出來呢?
我不知道此時說什麼緣淺緣滅是否合適,也不知道說對面不相識是什麼樣的感覺,可明明就是十幾米遠的距離,她竟然沒有認出他來。
她想起了一句話來: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短的是生命,長的是磨難。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裡,然後開出花來。聽到一些事,明明不相干的,也會在心中拐好幾個彎想到你。如果不是聽到王一凡和那三個女孩子在超市裡的對話,她會固執地去王一凡所在的連隊嗎?
“團長,你叫我有事嗎?”王一凡看着馬明,原來這次馬明是軍訓團的團長,而王一凡是負責財經系軍訓的營長。而齊喻正好是財經系的。
“王一凡,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一個逃兵,這幾天一直生病,現在要求歸隊訓練。你看看安排一下吧!聽她的口音和你應該是老鄉吧!”
王一凡轉過身來看着齊喻。“齊喻怎麼是你?”馬明看看王一凡,“原來你們認識,我就說剛纔聽她說話那口音和你一個調,沒想到你們還認識。那我就把她交給你了。”馬明一個怪笑離開了。
王一凡帶着齊喻入了連隊,而齊喻沒想到,進入王一凡所在的連隊訓練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對於齊喻王一凡沒有說太多的話,他知道齊喻對他的心思,可現在他不想想這些問題,昨天晚上見了張敏她們,他的心一直就很亂,不知道爲什麼?今天訓練出了好幾次錯,看着學生們在隊列裡竊竊思語,他也正好硬着頭皮訓練。
一個人的生命裡,擦肩而過的人有千千萬萬,有幾個是知音?有幾個是深愛自己的人,又有幾個是你深愛的呢?
我們應該愛誰?誰應該愛我們?
每一個故事的背後都有一段傷心的往事,曾經說過的事,做過的事,一幕幕地浮現,但卻已經成爲蒼白的記憶,我們感嘆上天的造物弄人,讓我們相遇又別離。但我們知道,我們無法將自己滿眼的淚心,滿心的傷痛,化作夏季的相思雨,在那孤燈寂寂的長夜,繾綣地躲在無人的角落。獨自默默地無聲痛哭。
我們該怨誰?誰又該怨我們?失去了,就不會再擁有,錯過了,就永遠不能再回頭,可命運卻偏偏轉彎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