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韓梓彤這件事之後,馮晴兒和歐陽崇勝之間的關係算是又徹底回到了原點,彼此仇恨,冷漠以對。尤其歐陽崇勝,似乎對馮晴兒失去了溫柔對待的興趣,加上從前的事他還沒有原諒她,怎麼可能對她好。
最近這幾天,馮晴兒也沒被要求去集團,也不用去上學,她的生活就成了一片絕望的灰色,不知道該做什麼,不知道未來要怎麼走,不知道下一秒歐陽崇勝會怎麼對她。
你能想像那種失去一切的空虛感嗎,反正馮晴兒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成爲一個神經病,徹底崩潰!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歐陽崇勝,每天卻像是不受絲毫影響,除了依舊從身到心地恨着她,還能精神奕奕地處理集團的事。惡魔的體力果然是不能以常理來推斷的,馮晴兒真希望他體力透支,看着他倒下去,那才痛快。
這天,她接了韓梓彤一個電話,之後就坐在沙發上發呆。
怎麼會是這樣?是梓彤自己的錯?那這麼說,是我錯怪三少了?
而正是因爲她對三少的誤會,他纔會那麼生氣,狠狠折磨了她嗎?
嘩啦啦一陣門響,歐陽崇勝冷着臉進來,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
馮晴兒回過臉來看他,眼裡是明顯的內疚之色,“三少,我……對不起。”
歐陽崇勝微一怔,神情不變,“道什麼歉?”
她不是一直跟他對着幹嗎,什麼時候肯放低身段認錯了?
“梓彤的事,”馮晴兒咬咬嘴脣,坦然看着他,“三少,是我錯怪了你,對不起。”
歐陽崇勝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你怎麼想,與我無關。”
可惡的女人,惹毛了他,知道自己錯了就開始扮可憐,她就吃定他對她心軟是吧?休想,以後他都不會再上她的當,這一招對他不會再有用!
被冰冷拒絕,馮晴兒的臉色瞬間煞白,也就不再多說,“那我……先上去了。”
歐陽崇勝拒絕拒絕回答,當她不存在。
馮晴兒顫抖着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邁着沉重的步子上樓進了臥室,緩緩關上門。
歐陽崇勝像個孩子似地坐着生了會兒悶氣,這才洗了個澡,身體上清爽了,心情也好了點。
在一片安靜當中吃過晚飯,馮晴兒還是接着就回了臥室,好像除了整天賴在牀上,她沒別的事情做一樣。
十點多鐘,歐陽崇勝忙完集團的事,進臥室就見馮晴兒抱着膝蓋想事情,眼睛都不帶眨的。“這麼晚了還不睡,想什麼!”
馮晴兒嚇了一跳,有些手足無措,低垂着眼瞼瑟瑟發抖。
終於發覺到她的異樣,歐陽崇勝不悅地皺眉,“怎麼了,不舒服?”還是又想用別的招來博取他的同情?
馮晴兒慌亂地搖了搖頭,估計是想對他笑笑,卻沒成功,臉容都有些扭曲。
其實她是
終於明白過來,就算韓梓彤的事是一場誤會也好,她如果不聽歐陽崇勝的話,只會連累別人而已。
畢竟,歐陽三少在黑白兩道都吃得開,而她則什麼都不是,任意妄爲的結果只能是旁人受她的池魚之災,她還逞什麼強。
算了,還是明智一點,別跟歐陽崇勝對着幹的好,說不定她乖順了,他反而會覺得膩味,很快就把她一腳踢開呢?
人嘛,說穿了就是有點jian,誰都一樣。
“那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歐陽崇勝越發惱怒,不怎麼溫柔地托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她蒼白的臉,還有滿頭的冷汗,心裡其實有一點慌,“到底哪裡不舒服,說!”
“沒、沒……”馮晴兒嚇得手指頭都不敢動,“沒有,沒事……”
“沒事?”歐陽崇勝突然詭異地一笑,。
馮晴兒儘管心裡害怕,卻不敢反抗。
“今天怎麼這麼聽話?你不是恨我嗎,哪次看着我的目光不是要吃人?”
“我沒有,”像是怕會被自己的眼睛出賣,馮晴兒低垂了眼瞼,“三少,你恨我,我沒話說,但是請你不要因爲我遷怒別人,那罪過我擔不起。”
“所以你收起所有的棱角,任我施爲?”歐陽崇勝怒極反笑,掐着她的下巴突然用力,咬牙道,“馮晴兒,你以爲你是誰,可以左右得了我的手段,你配嗎?”
話出口,懊悔就像毒蛇一樣,狠狠噬咬他的心臟,讓他止不住的一陣痙攣:不是,他不是這樣說!他只是想讓她明白,他就算生她的氣,也不會動不相干的人,他雖然狠,但並不會卑鄙到這種地步!
他不是想她怕他,只是想要她明白,他有多恨當年的事,更有多麼不想傷害她!這很矛盾,所以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用傷害她來發泄,她就不能稍稍體諒一下,讓他任性這一次,哪怕等他解開這心結,她再十倍百倍地欺負回去,他也不會有怨言!
爲什麼不是這樣!
“是的,我不配,”馮晴兒自嘲地笑笑,安靜而溫順地躺着,“三少,我現在才明白,高大哥說的對,你其實沒那麼狠的,誰叫我先對不起你,你想做什麼就做,我無話可說。”
你——
看着她認命地閉上眼睛,彷彿待宰的羔羊,歐陽崇勝是氣不打一處來,想要狠狠揍她一頓,讓她在自己面前哭泣求饒,想一想卻又終是捨不得。
咬牙瞪眼地跟她僵持了一會,他到底還是狂躁地起身出去,狠狠關上了門。
馮晴兒身體震了震,保持着這個姿勢沒有動,在一片黑暗中,淚流滿面。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兩個之間徹底進來了冷戰,只要歐陽崇勝一靠近,她就會面色蒼白,出冷汗,甚至都不敢呼吸。
而且她變得非常安靜,即使歐陽崇勝不在的時候,她也很少出臥室,偶爾會到院子裡坐一坐,也不跟人說話,一天下來
幾乎聽不到她的聲音,會讓人在大部分時間裡,忘了她的存在。
與此同時,她的胃口又變得極差,即使有慕容炎波的精心調理,她也只是不再經常胃疼、嘔吐而已,吃的越來越少,身體消瘦得也越來越厲害,用“身無四兩肉”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
這一切歐陽崇勝看在眼裡,是又惱火又失落,脾氣也就越發地暴躁,可他只要在馮晴兒面前一露出怒色,她就會越發地驚恐,瑟縮着往後退,那樣子讓歐陽崇勝相當無力。
這簡直就是一個惡性循環,他們兩個誰都出不來了。
“當”一聲響,歐陽崇勝把第六個空了的依拉罐扔出去,再拿起一罐打開,仰頭猛灌。
高鈞擔心地看着他白裡泛紅的臉,“三少,你這樣喝,很容易醉的。”
三少其實對酒精有一點過敏,平時除非必要,他很少喝酒,喝也是淺嘗輒止,像今天這個牛飲,幾乎很少見。
“叫你陪我喝酒,不是讓你來廢話的,”歐陽崇勝狠瞪他一眼,也就對他還能率性而爲,旁人不會明白的,“喝!”
高鈞無奈地抿脣,跟他乾杯,喝了兩口,轉頭看向海面。今夜無風,海面一片平靜,波光粼粼,夜色安然而美好,實在不適合幹醉生夢死這麼煞風景的事。
“喝啊,”歐陽崇勝有些醉了,眯着眼睛扛了扛他的肩膀,“別像個女人似的傷感,喝!”
高鈞黑線:也不知道誰像女人一樣,得不到心愛之人的迴應,就苦悶到要借酒澆愁的地步,還以爲自己有多能裝,沒人能看出來一樣。
“三少,你這樣不行的。”
“什麼?”歐陽崇勝抹了一下嘴角的酒漬,眼神不解,“什麼不行?”
“你跟晴兒之間,你們這樣,只是讓彼此都痛苦。”高鈞轉過臉,認真地看着他。
“是她痛苦,我沒有,”歐陽崇勝死鴨子嘴硬,擠出一點表示冷酷的笑意,“我就是要讓她痛苦,這是她爲自己當年做過的錯事應該付出的代價!”
這個藉口連你都說服不了,還想說服我?
高鈞實在不忍心戳穿他這拙劣的謊言,耐心地勸導,“三少,你別再折磨晴兒了,你也不看看她都成什麼樣了,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她真的會!”
有誰能禁得住這種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壓迫,說實話馮晴兒能撐到現在,高鈞都感到很驚奇。
“我不會放她走!”歐陽崇勝立刻揮着胳膊叫,聲音裡竟有一絲顫抖,“絕不會!”
“那你也別整天關着她,”情知現在勸不得歐陽崇勝放手,高鈞改變策略,旁敲側擊,“她不是你的囚犯,你整天關着她,她會精神失常,難道你希望她變成一個神經病?”
不希望。
歐陽崇勝立刻搖頭,眼前一陣模糊,差點躺倒。
不行,喝得有點多,好像不太能思考,該怎麼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