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青顏堂律師們的不懈努力,終於把歐陽衝行給保了出來,律師的理由是歐陽衝行是被人陷害的,他根本不知道貨物被換成了毒品,有他那幫手下做證,警方一時找不到更確切的證據,只能允許其保釋。
不過,在案件偵查期間,歐陽衝行不能離開居住地,要隨時聽侯傳訊。這無疑讓他很窩火,感覺自己就是個犯人,沒有人身自由了。
六合會自然是惱火莫名,把他叫去教訓了一頓,並警告他不要再生事。在這邊受了氣,回到家他就大發脾氣,差點把歐陽家給拆了。
歐陽衝寧鄙夷地看他一眼,“你現在發脾氣有什麼用,自做主張接買賣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這樣的後果?”
乍一聽到歐陽衝行被抓,她也嚇了一跳,不過在黑道上混了這麼多年,她也不是不經嚇的瓷娃娃,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想辦法解決才行。而且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每一個道上的人其實都明白這一點,尤其對於歐陽家人來說,這種事根本不必大驚小怪。
“用得着你管!”歐陽衝行卻是窩了一肚子火,本來事情進行的很順利,誰知道那些警察突然從天而降,他根本就躲避不及,被抓個正着。
這下好了,青顏堂肯定要受到牽連,六合會那幫老傢伙也不依不饒的,事情恐怕會鬧得很大,得趕快壓下去才行。
“我才懶得管你!”歐陽衝寧瞪了他一眼,“大哥,你也真是,至少要跟我打聲招呼吧,你看這……”
“行了行了,別說了!”歐陽衝行一屁股坐下,呼呼直喘,冷笑道,“慌什麼,出了事不是有崇勝頂着嗎,不然歐陽家白養他?”
歐陽衝寧一聽這話就急了,“你憑什麼?這次是你自己捅出來的簍子,憑什麼讓崇勝替你擔?你這是要害死他嗎?”
歐陽衝行怒極反笑,“怎麼,你心疼了?哈,歐陽衝寧,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爲什麼要讓崇勝當總裁,嗯?難道真是要把他捧上天?”
雖然他對歐陽崇勝很有興趣,但前提是要在自己的利益不受到損害的前提下,隨便玩玩算了,真要到了生死關頭,當然是別人死,自己活了。
“那也不能讓崇勝去白白送死!”歐陽衝寧半步不讓,“再說,是你被條子抓了現形,你要怎麼讓崇勝替你擔?你真當那些條子都是白癡啊?”
歐陽衝行一下被噎住,說不出話來。
雖然有歐陽崇勝這個擋箭牌,但也不是萬無一失,像這次他這麼不小心,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歐陽崇勝根本連面都沒露,也沒有插手這次的事,要怎麼讓他替自己擔罪?
其實這種情況之下,歐陽衝行和歐陽衝寧表面上沒說,暗裡都是在爲自己打算,都想着怎麼從這次的事裡脫身,誰還顧得了別人。
第二天一大早,歐陽衝寧就去了青顏堂,坐到歐陽崇勝對面,一臉陰沉。
“二姐怎麼了?”歐陽崇勝給她倒了一杯水,“怎麼這麼生氣?”
歐陽衝寧冷笑一聲,“崇勝,你裝什麼無辜,你別告訴我你會想不到,大哥這次要拿你出去頂罪。”
歐陽崇勝揚了揚
眉,“大哥真要這麼做,我也沒辦法,不過,他確定我能替他擋下來?”
“看來你也不笨,”歐陽衝寧滿眼嘲諷,“難怪這麼波瀾不驚。”
歐陽崇勝不置可否,“二姐找我有事嗎?”歐陽家人都一個德性,誰會是真心爲了我,又何必擺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來,給誰看!
歐陽衝寧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問,“崇勝,你給我說句實話,你真的甘心替六合會那幫傢伙做替死鬼嗎?”
“二姐怎麼突然這麼問?”歐陽崇勝心裡一動,表面卻沒什麼反應,“還是說,二姐覺得我可以有別的選擇?”
“當然有,”歐陽衝寧笑的很奇怪,“就看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這話問的,真是屁話。
歐陽崇勝眼神嘲諷,“當然想活。”
“那就成爲真正的歐陽家人,他們就不敢動你了。”歐陽衝寧挑高了眉看他,不信他不明白自己話裡的意思。
可歐陽崇勝還就是給她裝糊塗,“二姐的意思我不懂,我現在就姓歐陽。”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歐陽衝寧一拍桌子,“崇勝,我不跟你繞彎子,你知道我喜歡你,你跟我結婚,成爲歐陽家的女婿,就能保住你在歐陽家的地位,別人也不敢動你,你以爲呢?”
終於說出來了嗎?
歐陽崇勝抱起胳膊,“二姐,別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被拒絕得這麼直接,歐陽衝寧惱羞成怒,“我是認真的!崇勝,大哥對你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你現在能依靠的,只有我,你明不明白!”
她就是吃準了這一點,纔會直接提出來吧?明知道歐陽崇勝根本就不喜歡她,還倒貼着要嫁,她身爲歐陽家人的傲慢不知道哪裡去了。
“大哥只是一時興起,我跟他又不是一路人,”歐陽崇勝暗暗掐緊了掌心,“何況他經過上次的教訓,也不再動這心思了。二姐,你多心了。”
“哼,哈哈,”歐陽衝寧冷笑連連,失盡了面子,“崇勝,聽你這意思,是不打算考慮了?爲了那個馮晴兒?”
“跟她無關,”歐陽崇勝眼神一冷,“就算沒有晴兒,我也不會跟你結婚,你知道爲什麼。”
“你——”歐陽衝寧咬牙,狠狠一推椅子,站起來就走。看來大哥說的沒錯,歐陽崇勝根本就是憑人魚肉的主,這些年他做這個總裁,都忘了自己是誰了,得給他個教訓,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才行。
不大會兒,高鈞推門進來,有點擔心,“三少,這個時候跟二小姐鬧翻好嗎?”
要是歐陽衝行跟歐陽衝寧同時發難,三少只怕會應付不過來。
“他們現在要全力應付警方的盤查,顧不上我們,”歐陽崇勝倒是一點不擔心,“晴兒沒事嗎?”
“很好,”高鈞點頭,“一直嚷着要出院。”
這個小女人。
歐陽崇勝臉上終於露出笑容,“走吧,去看看她。”
“好。”
兩個人去到醫院的時候,段清秋已經陪了馮晴兒大半天,兩個人有說
有笑,親熱得像是母女倆。
“姑姑,晴兒,”歐陽崇勝難得地笑着進去,“在聊什麼,這麼高興。”
“隨便聊聊,”段清秋上下看他一眼,點頭,“還好,挺完整。”
馮晴兒,“……”
高鈞,“……”
這人,怎麼當人家姑姑的,居然見面說這種話,好像哪天歐陽崇勝缺胳膊斷腿地出現在她面前,她纔會有所動容一樣。
“我沒事,”歐陽崇勝倒是很鎮定,“不用擔心我。”
“我擔心你有什麼用,是你自己不知死活,”段清秋對他也沒個好話,“歐陽家不好進,也不好出,你自己看着辦。”
眼看場面要僵住,馮晴兒趕緊打圓場,“阿姨,你不是帶了湯給我,我餓了。”
“好。”段清秋一對她說話,就立刻笑得很溫和,這也太差別待遇了吧?
看着馮晴兒一口一口喝着湯,段清秋拿着手帕幫她擦嘴角,歐陽崇勝心裡變的異樣柔軟,疏忽間覺得,人追求一輩子,打打拼拼一輩子,想要的不過就是這麼一個瞬間吧?
馮晴兒吃完飯,歐陽崇勝要去刷碗,被段清秋沒好氣地拒絕,自己去了洗刷間。
“阿姨很生你的氣哦。”馮晴兒笑得個只得意的兔子,擠眉弄眼的。
“所以你很高興?”歐陽崇勝瞪她一眼,作勢撓她癢癢,“再笑一個試試?”
“我沒笑。”馮晴兒用力忍着,心情說不出的好。
段清秋才走到半路,因爲低着頭想事情,跟人撞了一下,她晃了晃,一邊擡頭一邊道歉,“對……”
“怎麼走路的,不長眼睛啊!”周慕懷沒好氣地罵,拍打着白大褂上沾到的殘湯,“衣服都給你弄髒了!”
段清秋冷冷看着他,手都在抖。
“看什麼看!”周慕懷橫眉立眼,顯然沒認出她來,“灑我一身,你還有理了!”
“衣服髒了怕什麼,你整個人、整顆心都是髒的,還怕這點髒。”段清秋冷冷說一句,回頭就走。
周慕懷都給罵傻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氣道,“你這個瘋婆子,你有病嗎你?說的什麼瘋話!”
段清秋突然停下來,回過身看他,表情陰森,“周慕懷,你不認識我了?”
我?
周慕懷愣了愣,皺着眉頭用力想,似乎有那麼一點熟悉,但並沒有特別的印象,“誰認識你這個瘋婆子,神經病!”
段清秋冷笑,碗也不刷,回了病房。
“阿姨,怎麼了?”高鈞伸出脖子看了看,又收回來,“你剛纔跟誰說話?還那麼大聲。”
“周慕懷。”段清秋倒是不瞞他們,反正她的事,歐陽崇勝和高鈞都知道。
“你碰到他了?”高鈞吃了一驚,“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段清秋搖頭,“他沒有認出我。”
歐陽崇勝安慰似地握了握馮晴兒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他倒是忘了跟姑姑說一聲,周慕懷在這所醫院,不過沒所謂,既然兩下里碰上了,他要報復周慕懷,倒是簡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