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隊,你不是說沒帶槍嗎。”
陳默卻懶得理她,後面的強光打上來,車已經追過來了。一把將林澈推開說了句:“把自己罩好了。”開門下了車。
林澈坐在座椅上當下把手裡的大衣丟給趙小毛:“把自己罩好了!”打開車門跳下車,繞過車頭剛到陳默旁邊,卻聽兩聲槍響,追上來的車軲轆一癟,瞬間脫力,卻又因着極快的速度在雪地上擦出一道極深的劃痕直直的往前衝,開車的人明顯也有些措手不及,一陣急剎車車頭一歪便從雪地上滑行着撞上了主路旁邊的護欄,轟隆一聲竟然把護欄撞斷衝到了斜坡下面。陳默端着槍,身子往前一挪人已經到了車尾,對着衝上來的摩托車啪啪又是兩槍,然而這次打的不是軲轆,而是人。兩名騎手直接從摩托車上摔下來,失控的摩托車卻呼嘯着朝車尾甩過來。
陳默此時是蹲着身子,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跟摩托車比,她向後一縱直直的朝後彈了出去,身子在半空中卻被人一拽一抱栽進了林澈的懷裡。被林澈護着腦袋在雪地上滾出去了兩三米。人還沒有站起來便聽咣的一聲。摩托車已經撞到了車屁股上。
林澈拽着陳默站起身子,跑到車旁去拽後門,然而後門卻因爲摩托車的撞擊變了形根本打不開。林澈拍着窗戶吼:“趙小毛,從前面爬出來!快點!”
趙小毛的腦袋上破了個口子,一臉血的從前面爬出來,哆哆嗦嗦的居然尿了褲子。陳默把他手裡抱着的林澈的衣服給他罩在腦袋上跟林澈說了句:“你帶着他往前跑,前面有個收費站。”說着便從車前坐的儲物箱裡拿了手銬出來,跑到已經昏過去的摩托車手旁邊把兩個人銬了個結實,林澈讓趙小毛躲在車子旁邊,走到陳默身邊說了句:“你怎麼着?”
陳默看了一眼林澈:“我留在這裡打120。等這裡的警察過來。”林澈這纔看到陳默打中的是兩個人右邊的肩膀,並不致命。暈過去估計是摔得。不由得撇嘴:“你還真是心慈手軟。”
陳默看了她一眼:“別廢話。快帶他走。”
林澈卻看着不遠處呵呵一笑:“陳隊,你要失望。可能不太好走。”
陳默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三個男人已經從護欄邊的斜坡上爬了上來。手裡拎着槍已經對準了她們。陳默擡手對着三個人打了幾槍,其中的一個男人倒在地上,她已經迅速的拽着林澈靠在了車子後面。槍聲追着打過來,車尾的金屬冒着火花,聲音極爲刺耳。
林澈握了握拳頭:“現在不錯。二對二,公平。”看了看陳默的槍:“陳隊,省着用。要沒子彈了。”
陳默把槍一扔,面容冷靜的說了句:“已經沒了。”
林澈扯了扯嘴角:“你準備不當。”
耳畔已經聽見啪啦啦踩着水過來的腳步聲,林澈笑着說:“這回真是麻煩了。咱們分頭行動吧。”
陳默沒有聽懂她的話,便是這個發呆的檔口,林澈居然撿起地上的槍拿在手上站起身子把槍舉過頭頂晃着叫了句:“哎哎哥哥們,別打別打。沒子彈啦!我投降了!”
追過來的兩個男人此時已經到了車尾,與林澈隔着車子對面相向拿着槍指着她,眼見居然面前的是林澈也呆了呆。陳默擰着眉頭不知道林澈要幹什麼,林澈卻當着兩個人的面兒把手裡的槍扔的老遠說了句:“那個啥,陸雲生讓你們做掉陳默,沒說順帶幹掉我吧。要是我死了,你們的計劃恐怕要泡湯吧,你們的狐狸尾巴要露出來了陸雲生會生氣喲。”她說話間,左手依舊舉着,右手卻背在背後變了個手勢指了指車頭。
陳默當下會意。悄着步子往車頭移動,林澈餘光之中看着陳默晃到了車頭那邊兒,又笑了笑:“這樣兒,你們跟陳默的恩怨我也不管。我現在手無寸鐵的……”說到這又把右手舉起來對着倆人晃了晃:“我很怕死的,只要別殺我,你們愛殺誰都行。還有還有……你們出來拼命是爲了啥啊,不就是爲了錢嘛?我別的沒有,就是有錢!只要留了我這條命,陸雲生給你們多少錢啊,我付雙倍!”
又是這招。
兩個男人舉着槍對着林澈,聽了這句話笑了:“林總,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們不爲錢。”
林澈有些爲難的咬了咬嘴脣:“不爲錢?那是爲了啥?爲了色?”接着哈哈一笑:“你們看我長得還行不?我也管陪!”
“林總玩兒的真大。不是喜歡女人嘛?”
“哦,女人我喜歡。”林澈嘿嘿的樂了:“男人我也行啊!只要留着我這條命,這些都不是事兒。”
此時陳默已經到了車頭,對面的兩個人專注的看着林澈,倒是沒有發現她。可她此時手裡也沒有槍,要想對付他們也要想別的辦法。她伸手從兜裡拿出餘下的一個手銬,左邊兒的兜裡還有個手機。她咬了咬牙,看來只能試試了。藉着林澈吸引他們注意力的空檔,悄無聲息的把自己的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羽絨服被雨打的上面噙滿了雨水,特別的重,耳邊林澈還在嘰裡呱啦的聒噪着,陳默忽的站起身子把卷好的羽絨服朝兩個人丟了過去,接着頭一縮又躲回了車頭。
兩個男人突的一驚,只覺得身側一個白乎乎的東西飛了過來大雨中也看不清楚,當下調轉槍頭對着羽絨服開了槍,便是這個時候,林澈身子一縱跳上車尾箱三兩步衝了過去一拳打在了其中一個男人的眼睛上,男人舉着槍根本沒有料到林澈會突然發難,這一拳捱得結結實實,左眼一陣劇痛竟然讓林澈一拳打的血流如注。
人的雙眼只要其中一隻遭受重擊,另外一隻瞬間便會因爲傷眼的疼痛變得短暫的視力模糊,更何況林澈這一拳又準又恨,人又是從上往下打,男人一下子就懵了,手上的槍胡亂的開了兩槍,林澈上前與男人來了個臉對臉,整個身子都要貼上去,左手把住男人握槍的右手,右手扣住他的左手,右腳別在對方的腿後面向前狠命一推,瞬時之間將他摔倒在地,手上的槍被磕掉,卻又在倒地的同時被林澈一拳打中了右眼,登時眼前一黑啥也看不見了。
旁邊的人對着林澈就要開槍,陳默卻在這個時候從車頭閃了出來,矮着身子撿起攤在地上的羽絨服一下子罩在他的頭上,緊接着手銬打開向前一扣扣在了男人拿槍的手上,左手手臂向前一甩一彎手已經卡住了對方的喉嚨。
林澈對着地上的人來了幾拳,泄憤一樣的把他的臉打了個青紫不分,撿起地上的槍指到了還在奮力掙扎的另外一個人腦袋上。吹了個口哨:“哥們,扔了槍,或者我打死你。”
那男人頭上還頂着羽絨服,眼瞅着黑洞洞的槍口對着自己登時手上一鬆把槍丟了。陳默把他胳膊一扭手銬一合,一腳給他踹到了地上。這纔拿起地上的槍。看了看另外一個人:“你下手可真重。”
林澈一口吐沫啐在地上的人臉上:“呸!他讓我陪他上牀呢。這不是找死?”
陳默拎着戴了手銬的男人把他推到了摩托車手的旁邊兒,手上的槍指着看了看周圍黑漆漆的路:“警察很快就來了。最好別再耍花樣。”耳邊卻忽的一陣風聲聽着林澈說了句小心,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個黑影一檔緊接着就是兩聲槍響。
林澈悶哼了一聲說了句媽的,手上的槍對着之前那個被陳默一槍撂倒的男人又打了幾下,直到對方躺在地上不再動彈才停了。
這一瞬不過不到一分鐘,原是那男人並未被陳默擊中要害,在短暫的昏迷之後轉醒過來躺在地上對着陳默要打。然而陳默當時正低着頭對着被拷住的人說話,根本沒反應過來。卻被林澈看到。她沒了辦法只能率先擋在陳默身前。
林澈一腳把男人的槍踢的老遠,蹲下身子對着已經昏過去的人又是一通暴打,半晌才站起身子晃了兩下舒了口氣說了句:“找死。”左手上卻已經有血順着指尖滴落下來。
陳默與她距離較遠在雨裡也看不太清楚,扯着嗓子問了句:“你沒事吧?”
林澈背對着陳默舉起右手晃了晃中氣十足的說了句:“沒事兒。”
不遠處卻又有車開過來。很快到了近前。陳默神色一凜,林澈卻轉頭對着下來的人破口大罵:“簡小白你大爺!你再來晚點兒我就交代到這了!”
來人正是之前在鼎盛審問陸青青的短髮女子。晃着步子走到林澈面前看了看地上的一片狼藉:“再說一遍,我叫簡單,不叫小白。”
林澈翻了個白眼,對着護欄旁邊的斜坡擺了擺頭:“那邊估計還有個司機。不知道活着死了。叫人下去看看。”
簡單點點頭:“後面還有幾個作死的,已經收拾了。”瞧着林澈已經被血浸溼的左肩膀揚了揚眉毛看着地上的人:“這小子弄的?”
林澈點頭不說話。
簡單哼了一聲,掏出槍對着男人的腦袋就要開槍。林澈卻說:“別殺他。陳警官在呢。交給警察就好了。”
“喲,你可真行。”簡單收了槍,說了句:“都搞定了。現在怎麼着?”
遠處已經傳來了警笛的聲音,林澈轉了轉眼珠說了句:“把外套脫下來給我。”然後穿上簡單的外套把自己那半個身子的血跡遮住,快步走到陳默旁邊把槍遞給陳默:“事情解決了。我得趕緊回去。你們的人來了。我就不打擾了。”
陳默一臉狐疑的看着林澈的左手:“你受傷了?”
林澈搖頭:“沒有。就是剛纔打架的時候扭到了。”緊接着顯得有些侷促的問了句:“陳隊,我……還能給你發短信嗎?”
陳默愣了愣,在由遠及近的警燈忽晃中微微點了點頭,林澈咧開嘴嘿嘿幾聲,笑的像一朵展開的花兒:“跟你合作很愉快。”然後乾脆的轉頭跑到簡單旁邊,跟着她上了車一溜煙兒的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