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浪嶼,音樂之島,最美的海上花園,這就是陸科給的神奇之旅。對於鼓浪嶼,蘇白一直有一個最美的夢。因爲,她的爸爸和媽媽就在在那座美麗的海島相識的。而少年時候,父母也曾經帶着她和當時還年幼的弟弟來過這座小島,算作是故地重遊,重溫愛情。
而之後,隨着家庭的破裂,這個美麗的小島也終於成了蘇白灰濛濛記憶中的一個。關於這個,蘇白自然沒有和陸科講過,而他有這番安排,肯定是他和白未來商量的結果了。
車從機場出發,走環島路,穿過林立的高樓,潔淨的道路,還有一路綿長的海岸線,最後坐渡輪終於來到了那座記憶中的小島。
到了賓館,放下了行禮,出去的時候,正是鼓浪嶼的黃昏。在龍頭路上吃了這裡特有的海鮮,兩人攜手漫步於環島小路之上。左手邊稍近處是嶙峋而立的懸崖峭壁,稍遠處則是深不見底的海洋,右手邊稍近處是各種在上海看不到的熱帶植物,稍遠處則是各種充滿了異國之風的萬國建築羣。
夜,慢慢降臨。
這夜,異常的寧靜。因爲是春天,還不到旅遊的旺季,所以只有稀疏的遊人三三兩兩地閒逛着。周圍,除了春風拂動的聲音,除了高跟鞋踩着石板的聲音,便只有遠處海水拍打着石岸的聲音了。
蘇白站在岸邊,遙望着海水澎湃,漸漸地卻彷彿從中間聽到了神奇的韻律,她也跟着用手指敲擊起來,呼應着。
陸科聽了半天,才聽出了蘇白口中在念叨什麼。“鼓浪嶼四周海茫茫,海水鼓起波浪,鼓浪嶼遙對着臺灣島,臺灣是我家鄉。登上日光巖眺望,只見雲海蒼蒼,我渴望,我渴望,快快見到你,美麗的基隆港。”
“在唱什麼歌?沒有聽過嘛。”
蘇白側過了頭,好像沒有反應過來似的。“我唱歌了嗎?”
“年紀不大,倒是老年癡呆健忘嚴重。”陸科笑着,然後在壁上打起了節奏。
蘇白這才恍然大悟起來。“原來我居然還記得這歌。老歌曲了,爸爸以前唱過的。很老土嗎?”
“不會。”路燈之下,陸科的笑容極盡燦爛。“絕對不會。不過,要是我,說不定會改改歌詞了。”
“改什麼?”
“登上日光巖眺望,只見雲海蒼蒼,我渴望,我渴望,快快見到你,美麗的新娘,我的蘇白。”他的眼睛眨了一下,而蘇白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蘇蘇,我愛你,沒有人比我更加愛你,即使陳墨也不如我。這一點,你一定要相信。”
蘇白舉起手臂,輕輕地環繞着他的頭頸,微微地淺笑。“陸科,我愛你,從三十歲開始,我承諾會愛你一生一世。”
“真的?”陸科似乎不敢相信,畢竟這是蘇白第一次如此正式坦白自己的愛情。本以爲一輩子說不定都不會得到的表白,卻終於說出口,只可惜說出口卻是在這樣的場合,陸科不知道該是高興好,還是不高
興好。問出來的時候,只覺得口中一片地苦澀。
“真的。”
陸科的眼睛潮溼了,他卻揉了揉,然後轉開了頭去,低低地說道,“這該死的霧氣怎麼那麼厲害,弄得我眼睛都想流淚。”
蘇白只是踮起腳,突然地用力,然後勾下了陸科的脖子,用自己略帶乾燥的嘴脣堵住了他的。帶着某種激烈,帶着某種難言的絕望,帶着某種最深的愛情。
三十歲的女人還能夠遭遇愛情嗎?而且還是一個不怎麼樣的女人。學歷高,年紀大,工資高,卻不漂亮,還有着亂七八糟的背景,身邊還帶着一個生病的媽媽,這樣的女人還可能遇上愛情嗎?
一個無論如何都不肯走出過去,都不肯相信男人的女人還能夠遭遇愛情嗎?蘇白一向只會朝前看,哪怕是雙手雙腿之上都是荊棘,也會義無反顧地朝前爬行,那不是對未來有着既定的希望和奢求,而只是因爲過去早就是千瘡百孔,根本無法回頭,如此而已。這樣一個,記憶中只剩下蒼白、驚恐以及不信任的女人還能夠遭遇愛情嗎?
曾經,蘇白信誓旦旦地說,那是絕對不能產生的事情。可是,誰又能知道,會在那樣一個轉折點上,遇到了陸科。從此,愛情開出了花朵,生命誕生了奇蹟,如同鼓浪嶼上隨處可見的三角梅,豔麗燦爛,如繁星一樣鋪天蓋地。
人與人的交匯,竟然也是如此的美妙,偶爾在不經意間就會奏出了最美妙的歌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