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科最後的一句話,好像突然地擊中了蘇白的神經末端。她狠狠地將手中的筷子拍到了桌上,那筷子跳動了兩下,落在地上。“別輕易的說——”
“輕易嗎?我覺得六年準備去說一句愛,還是輕易的動作嗎?”既然是蘇白今天主動地給了一個突破口,陸科自然不打算白白地讓這個機會浪費了。
“你別指望——”
“放心,你那點錢還是留着養老吧,我陸科真沒有看在眼裡。不過將來,你養老的錢,該是我出纔對的。”
“我對你沒有——”
“你對我沒有感覺嗎?現在沒有感覺,也認爲以後都沒有感覺嗎?可是,真的沒有感覺嗎?那天,被我抱在懷中的時候,就沒有心跳加速,沒有心慌意亂的感覺嗎?”
這小子怎麼這樣,怎麼每一句話,他都像是猜透了一樣,然後就拿出了早早準備好了的反駁的話。
那天?回想那天,那天的每一個鏡頭此刻還是歷歷在目,甚至在過去之後的很多天,還不輕易間進入夢境。心跳,發慌,如同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一般。可是,這些事情,她不願意和陸科分享。蘇白轉開了視線,不由自主地點頭了。“切,你以爲呢?”
“沒有感覺,爲什麼要逃避?既然相信以後也不會有感覺,那蘇白就應該堂堂正正地用現實過程告訴我,你蘇白絕對不會喜歡上像我這樣的小子。”陸科彎腰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筷子,然後仔細地用餐巾紙擦乾淨了,再遞給她。“蘇白,我喜歡用事實講話,你就用事實來證明吧,要不然我是不會放棄的。”
“切!我可沒有——”
“就把相親的時間分給我一些吧,就把我也當做是他們中的一個吧。”陸科突然地握住了蘇白的手。“不是也沒有合適的對象嗎?我們就來競爭怎麼樣?如果,你在我們的愛情之前找到了合適婚姻
的人,我就退出。如果我贏了,那麼現在的一切就是狗屁,毫無意義了。老實說,我的條件,應該也是不錯的吧。”
蘇白盯着他修長的指節,看着他自信滿滿的表情。本來深鎖着的眉卻不知爲何一點一點地展開了。老實說,受制於人的感覺並不好受,尤其是她這樣好勝心強的個性。但是,這會兒,她卻並沒有,反而有些輕鬆。
“條件?你不是喜歡談愛情嗎?談條件不是很俗氣嗎?”
“是因爲蘇白喜歡談條件,所以我就入鄉隨俗了。蘇白,接受我的追求,應該不是一個那樣讓人難受的主意吧?”
“切!你在嘲笑我的俗氣嗎?”小孩子的愛情,成年人的愛情,也有可能在某一個瞬間,在某一個地方匯到了一起嗎?蘇白不知道,是真不知道的。
“怎麼會?你只要不嘲笑我的小孩子氣就好了。”陸科看蘇白的眼神,就知道她在不斷的軟化中。
“和我戀愛?或許是一場冒險。”
“所有的愛情都是冒險。”
“我是說陳墨,你不怕我把你當做陳墨的替身嗎?到時候,可就後悔遲了。”提起陳墨,只是爲了讓他放棄,而不是蘇白真的還想着陳墨。
想不到那小子只是非常拽地挑眉瞪眼。“蘇白,你太小看我了吧,我陸科不可能成爲任何人的替身。蘇蘇,怎麼樣呢?和我戀愛吧,在這個夏季開始。”
“你都把一切的話說齊全了,還讓我說什麼?”蘇白輕鬆地露出了微笑,“陸科,我有那麼好嗎?一個女人,三十歲了,老了,樣子也不好看了,生活更加過的亂七八糟,離了婚的老爸老媽,也沒有個開公司的遠房親戚,這樣的女人,幹嘛還要這樣。”
陸科沒有說話,只是拿起了執起她的手,放在了他自己的胸前。在腦海中,卻莫名其妙地涌起了陳墨說過的一句話:男人
這一生,總會在某一個瞬間,遇到一個讓你怦然心動,繼而心痛的女人,於是你會爲了她而畫地成牢。那時候,就是彼此最美好的時間了。
也許,這個瞬間終於來到了。
晚飯在一種莫名其妙曖昧的氣氛中結束了。蘇白要去結賬,但是陸科卻直接地制止了她的動作,然後帶着她非常坦然地繞過了結賬臺。
門口,那個神態曖昧的年輕店主人很有禮貌地對蘇白鞠躬,然後叫了一個親密的稱謂:弟妹,下次再來了。
明明年紀要比蘇白小,但是卻叫她弟妹,蘇白一時紅了臉。回頭去看陸科,卻發現店主人一拳擊中了陸科的肩膀。
“臭小子,你就訛我吧,每天都過來裝可憐騙飯吃。你等着,你結婚的時候,我一起給你清算了。”
每天吃飯?哈!這個臭小子,居然又騙了她了,而她居然上當了。
蘇白轉身,擡起頭,銀色的月光,昏黃的燈光,交織在一起。有米黃色的飛蛾撲打着翅膀,掠過了路燈的光影,飛向了暗綠色的樹叢。
有不知名的花香,隨着夏風撲鼻而來,清醒的味道如同夏日的海風一般。金山的海邊,此刻一定已經迎來了它的旅遊旺季了,那風也一定是這樣的,清新之中又會帶着一股溼漉漉的鹽味。是夏天了嗎?夏天正是四季之中最最好的季節,不會青澀,也不會過於成熟,生命在這一刻展示出最好的精彩來。
不覺地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夏天的氣息全部地納入到自己的身體裡面。也許是曾經迷路的人,但是此刻卻好像找到了方向。也許是暫時失去記憶的人,但是此刻卻突然地開啓了通往夏天的回憶。一種心跳的感覺,瞬間地充斥了心中,有一點點的心動,難道這就是愛情的感覺嗎?
“蘇蘇,你在幹嗎?”
“我在等待夏天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