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一路狂奔,很快便到達了目的地——任丹拂家樓下。
“謝謝你送我回家,小朋友,你快回去買車票吧!”任丹拂邊說邊開車門。
“丹拂你等等,我得看你安全進家門才行!師傅,這是車費,您收好!來,我們下車吧!”獷木槐邊付車費邊說着跟任丹拂下了車。
“小朋友,不用啦!大白天的,不會有事的!”任丹拂阻止道。
“不行,我必須看你進家門,要不我不放心!”獷木槐經歷過上次的事件之後,確實是不放心的,真的太邪門了,所以他一定要看着任丹拂進家門纔會放心離開。兩人乘坐電梯,到達任丹拂所住的樓層之後,走出電梯。任丹拂掏出鑰匙,剛準備開門,就聽獷木槐問:“丹拂,我申請抱一抱你可以嗎?”
“……”任丹拂一陣無語。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答應了哈!”獷木槐說着便伸出雙臂環住任丹拂,下巴抵在任丹拂的肩頭。過了大約5分鐘,就這麼一直抱着,也不說話,也不起身。
“這是鬧的哪一齣啊?抱着就不走了?喂!小朋友?你快走吧,一會兒趕不上車了!喂!小朋友?小朋友?”任丹拂着急地催促道,順便用手推了推獷木槐。可這不推還好,一推,獷木槐便順着任丹拂的身體往下滑,一直滑到任丹拂的小腿邊,就這樣依偎着,緊閉雙目,像似睡着了一樣。
“小朋友你別鬧了!再這樣你可真就趕不上車了!我可不會留你在這兒過夜的哦!趕不上車你就睡馬路去吧!快起來啦!小朋友!再不起來我可生氣了啊!喂!小朋友?獷木槐?獷木槐?你醒醒!你別嚇我啊獷木槐!你快醒醒!”任丹拂剛開始還以爲獷木槐小朋友習氣發作了呢,當後來怎麼叫也叫不醒的時候,她着急了…
“姑娘,你彆着急,他沒事…”就在任丹拂急得都要哭了的時候,婆婆的聲音傳入了任丹拂的耳畔。
“婆婆,你快救救他,你快救救他!”任丹拂着急地向婆婆求助道。
“姑娘,他沒事,合體需要時間,讓他睡一會兒就好了。只是合體期間絕對不能受外界打擾,咱們還是快把他扶進房間,讓他平躺着吧。”婆婆安慰並建議道。
“好的,婆婆,我這就去開門,麻煩您照顧他一下!”任丹拂說着便把獷木槐扶到了婆婆的身邊。門打開後,任丹拂回頭剛準備請婆婆帶着獷木槐進來,結果卻發現身後空蕩蕩的,別說人影了,連個“魔”影都沒見着。正蒙圈呢,只聽婆婆在屋內呼喚道:“姑娘,快進來,把門鎖好。”
“哦,好的。”任丹拂邊應着邊隨手關門、鎖門。轉身經過客廳,走進臥室,看見獷木槐正面容平靜地躺在牀上,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兩手自然交握放於胸前。右手因爲信用卡的融化,從手心往手背蔓延,逐漸行成了一個曼珠沙華的紋路,配着鮮紅血液的顏色,在房間裡放出幽幽的紅光…
“這朵花怎麼這麼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任丹拂走到牀邊突覺一陣眩暈,她急忙用雙手撐住牀沿,頭微微低着,正好處於獷木槐右手的上方。隨後一個畫面便閃入她的腦海:一男一女,男人身着玄衣,長髮披散於肩,中間是一片紅色的花海,那花海中的花跟獷木槐手背上花的紋路一模一樣,花海的另一側,站的是一襲白衣的女子,女子長髮披散垂於腰間,兩人在漆黑的夜裡,就着花海散發的紅光,相互凝望着…
“爲什麼我的心裡莫名地發堵,就像心口上被壓着一塊大石頭一樣,還含着隱隱約約的酸澀,讓我特別想哭…”任丹拂的眼角莫名地流下了一滴悲傷的淚水。這淚水從她的下眼瞼處流出,經過臉頰,流淌至嘴角,再到尖尖的下巴,最後滑落,正好滴落於獷木槐手背上的那朵曼珠沙華紋路上。就在淚水接觸手背皮膚的一剎那,紋路瞬間大放異彩,紅光乍起。緊接着,獷木槐手背上花的紋路突然像活了一樣,自動從皮膚剝離,如同藤蔓般自手背向上升起,升起的同時相互纏繞,到達一定高度後,又開始向四下蔓延,最後行成一朵曼珠沙華,在任丹拂的面前搖曳着,似是見到故人般歡欣雀躍。不多時,這朵曼珠沙華便慢慢形成顆粒狀,排成一行,緩緩鑽進了任丹拂的眉心,最後在她的眉心處形成了一朵血紅的曼珠沙華…
“魔君…小仙壬佛兒…魔君心悅於我?魔君怎可棄我於不顧?小仙壬佛兒自請剔除仙骨…犬魔,自今日起,壬佛兒與你一刀兩斷!從此墜輪迴,永生不復見…”任丹拂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畫面,沒錯,這就是她的前世,做仙子的前世,也是與犬魔相遇、相知、相許,後又因種種誤解而最後分離的片段。
“犬魔…又見面了…”任丹拂無意識地小聲嘟囔了一句,隨後便又失去了意識,身體慢慢地前傾前傾,最後趴在了一個懷裡…
“佛兒…”獷木槐同樣無意識地呼喚了一聲,慢慢微睜雙眸,隨後右手手心處飛出三道紅光,如流星劃過天際般分別墜入他的一雙丹鳳美目中以及均勻跳動的心口處。就在紅光消失之後,獷木槐手心處的紋路突然飛出,在兩人上方行成一條刺眼的銀色光圈,光圈逐漸收縮,最終化作一個光球,慢慢沉入獷木槐的丹田,完全沉入之後,光球呈銀色光線瞬間向全身蔓延,在所有骨骼對應之處慢慢沉下,最終融合並消失不見。之後,整個房間便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靜,直至深夜…
“犬魔君王…犬魔君王…”婆婆急切地喚道。
“嗯…好…”犬魔迴應道。
“恭賀君王合體成功!”婆婆左膝跪地,左手扶着右肩欣喜地祝賀道。
“嗯,好,快起身吧…”犬魔邊叮囑邊看向自己懷中的任丹拂,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不易被察覺的一絲笑容。
“君王,百首級那邊…”婆婆剛想彙報,只見犬魔將左手舉起做阻止狀。
“婆婆,明日我將回魔界一趟,今日夜已深,你且先回去,待明日我自會回去與你商議。”犬魔安排道。
“是,君王,老身告退…”說話間,婆婆已然隱身於黑暗之中,消失不見了。
“佛兒…佛兒…我終於以本體再次見到你了…”犬魔含笑沉吟,抱着任丹拂的手臂又緊了緊。
“佛兒…我很想你…你想我了嗎…”犬魔柔聲呢喃道。
“嗯…嗯…好疼…好疼…不要…不要…啊!!!!”任丹拂似乎做了一場很長的夢,最後終於被痛醒。
“佛兒…佛兒…你怎麼樣?”犬魔心疼地問道。
“嗯…嗯?佛兒?叫我佛兒?我叫任丹拂!能不能不要隨便給我改名字啊!等等,佛兒?那不是犬魔愛叫的名字嗎?難道?難道?現在抱着我的這個人不是獷木槐,而是那個大魔王???”任丹拂心中驚醒道。
“佛兒…你身體無礙吧?”犬魔繼續柔聲道。
“沒…沒事兒…我沒事兒”任丹拂回答道。
“如此甚好…”犬魔欣慰道。
“那個…額…你是犬魔?”任丹拂弱弱地問道。
“然也。”犬魔言簡意賅道。
“那個我說犬魔啊,你能正常點說話不?淨說文言文,我聽着很吃力的,咱們能不能好好溝通啊,咱說普通話,好不?”任丹拂十分無語道。
“好,如你所願。”犬魔答道。
“本計劃回家之後好好洗個熱水澡,然後敷個面膜,再給自己做頓好吃的,結束完美的一天的。可事實上呢?我不僅沒有完成任何事,居然連口熱乎飯都沒吃上,真是太鬱悶了。再看看那位,頂着獷木槐的臉,實際卻是一個大魔王支配着一言一行。大半夜的孤“魔”寡女共處一室,簡直了,這是什麼奇葩情況啊?我這一生真是沒白活啊!”任丹拂心中大肆吐槽道。
“那個…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兒夜宵…”任丹拂說道。
“好,你做,我吃。”犬魔幸福地答道。
“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下點兒掛麪行不?”任丹拂繼續問道。
“好,我吃。”犬魔繼續幸福地答道。
“那你在沙發上坐會兒,我現在就去做,做好了我叫你。”任丹拂囑咐道。
“好,我等你。”犬魔答道。
任丹拂安排完犬魔,便迅速跑進廚房開火燒水煮麪去了。其實她自己是真的餓了,跟犬魔也就是客套客套,事實上她並不歡迎這個頂着別人身體的大魔王,尤其還是在深夜,自己的家裡。就在她把面做好盛出端到餐桌上時,奇怪的一幕發生了。之前一直在沙發上坐着的犬魔居然消失不見了…
“這是什麼情況啊?走了嗎?怎麼也不打聲招呼?說走就走啊?拿我這兒當菜市場啦?好歹我也是房子的主人好不好,這麼大一個大魔王,怎麼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啊?真是…”任丹拂正在心中吐槽呢,下一秒人就被按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