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道別

“好啦好啦,親愛的,你想哭就哭吧,跟你認識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看你這麼多愁善感,你不是一直都很理智的嘛,就算上次那個軍人讓你傷心,也沒見你會這麼失控啊,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嘛?”凌菲菲也有些傻眼了,看着悲痛欲絕的任丹拂,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鬱悶得不行。

“菲菲,我真的不知道是爲什麼,明明跟他也沒認識多久,但就好像是已經認識好長時間了一樣,只要是關於他的事,我就是很在意,就算是個玩笑,我也會很走心,暗自猜測他的真實意圖,我感覺心好累呀…”任丹拂說完話之後,又開了一聽啤酒,直接一飲而盡。

“我的小祖宗啊,你可不能再喝啦!這是要出事啊!別喝啦別喝啦!快停下!快停下!”凌菲菲一看事態不對,立刻強制任丹拂停下,再也不讓任丹拂喝酒了。

“菲菲,你就讓我喝點兒嘛,就喝一點兒,我真的好難受,不知道是爲什麼,就是感覺好難受,感覺心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怎麼會這麼痛呢,不應該啊,不應該啊…”任丹拂說着說着,頭往旁邊一歪,慢慢地趴在了餐桌上睡着了,睡着睡着還不時地在嘴裡嘟囔着:“不應該啊…不應該啊…”

“親愛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但是我想你這次是真的陷進去了,不僅陷進去了,還陷得很深很深…”凌菲菲嘆息道。

看着任丹拂哭泣着睡去,凌菲菲無奈地搖了搖頭,剛想起身去扶任丹拂,卻突然覺得一陣睏意襲來,莫名其妙地就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佛兒,委屈你了…”犬魔施了法術,讓凌菲菲睡着之後,便現身在任丹拂身邊,一邊用手輕撫着任丹拂的頭,一邊說道。還沒等說下一句,任丹拂的額頭便現出異樣。眉心處突然出現曼珠沙華的圖案,這圖案越變越深,還泛着幽幽的紅光,隨着紅光逐漸變得強烈,任丹拂也逐漸從昏睡狀態變成了清醒狀態。當她慢慢將眼睛睜開時,一雙紅眸展現在了犬魔的面前。

“不妙,佛兒又要開始魔化了,這可怎麼辦…”犬魔突然大驚失色…

“佛兒,佛兒,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犬魔急切地問道。

“……”任丹拂只是目光呆滯地看着犬魔,但是沒有做出任何迴應。

“佛兒,佛兒,我是犬魔,你的犬魔,你應我一聲可好?”犬魔繼續試探道。

“犬…魔…我…的…犬…魔…”任丹拂機械地回答道。

“對,佛兒,是我,你的犬魔,哈哈,你的犬魔…”犬魔得到任丹拂的回答之後,又激動又興奮,情動之下上前一把將任丹拂攬入懷中…

“佛兒,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今天終於能見到你了,也不枉我等你千年了…”犬魔抱着任丹拂激動地說道。

“犬…魔…犬…魔…”任丹拂仍舊機械地重複道。

“嗯,佛兒,是我,佛兒,我在…”犬魔激動地有些抽泣道。

伴着犬魔聲聲的呼喚,任丹拂的一雙紅眸逐漸轉深,直至完全變成黑眸,只有一絲紅光若隱若現地在眸中流轉…

“犬魔…”任丹拂張口說道。

“嗯,佛兒,你說…”犬魔依舊不肯放開任丹拂,只是一直抱着她說道。

“犬魔,我的時間有限,只能長話短說…”任丹拂神志完全被壬佛兒控制着說道。

“嗯,佛兒,你說,我聽着…”犬魔接話道。

“犬魔,千年前,我們之間存在着太多的誤會,我留下一縷魂識附着在一朵曼珠沙華上,日日伴君身側,但君王未曾發現罷了。那日法會之上,與君相識,一番瞭解之後便將芳心暗許,爲此所遭受之痛苦與磨難未曾有過絲毫悔意。奈何再次法會相逢,與君母親相見,得知些許事由才知與君有緣無份,於是便做出後續之事,只爲君王忘卻與我之情,安心魔界之事。未曾想君王如此專情,竟爲我付出如此之多。可嘆我於曼珠沙華看到一切,卻無法傳達絲毫信息,只能痛心地看着所有的一切。今日終借轉世之體將心意傳達,還望君王放下執念,也不枉佛兒所付出之一切。”任丹拂繼續傳達着佛兒的信息。

“不要,佛兒,如果沒有你,我的存在也毫無意義,不要離開我,你跟我回魔界,我娶你做我的魔妃,我們永遠都在一起好不好?”犬魔着急地說道。

“犬魔,我只剩一縷魂識,如何與你再續前緣?放手吧,回到你的世界,做你該做的事,不要再這麼執着了,好嗎?”任丹拂繼續傳達。

“我不要,我不要放手!我要你!我要你永遠陪在我身邊…”犬魔終於忍不住,哭泣起來…

“犬魔,我今日用盡所有魂識之力與你做最後的道別,還望你往後餘生平安喜樂,得佳人在側,永遠幸福快樂…”任丹拂傳達完壬佛兒的最後信息後,便閉上了眼睛,癱軟在犬魔的懷中,眉心處的曼珠沙華也如沉沙般慢慢消散…

“不要…不要…不要!!!!!!佛兒,你不要走!你回來,你回來!我不要這最後的一次見面,我不要你跟我道別,我要你回來,我…要你…回…來…”犬魔終於失聲痛哭起來,撕心裂肺的哭聲,令天地都爲之動容。窗外本還晴朗的夜空突然電閃雷鳴,狂風四起,之後便暴雨傾盆,令房間的氣氛更加壓抑起來…

“佛兒…佛兒…你醒醒,你不要走,你不要走…”犬魔不停地搖晃着懷中的任丹拂,企圖將之前跟自己道別的壬佛兒再叫回來,可不論他如何用力地搖晃,都沒有將那個他心中的摯愛召喚回來。最後,犬魔脫力地靠在餐桌旁邊,抱着懷中的任丹拂默默地流着淚。淚水說着犬魔的臉頰滑落,一滴一滴地滴在了任丹拂的眉心之間。任丹拂微微皺了皺眉,眉心的曼珠沙華忽隱忽現地閃着微弱的光,眉心的淚水並沒有繼續滑落。而是被曼珠沙華全部吸收,隨着淚水的增多,曼珠沙華本來微弱的光慢慢變得清晰起來,並且逐漸由紅色轉變爲金色。可這一切的變化,犬魔並沒有發現,他只沉浸在自己失去壬佛兒的悲憤之中,全然沒有注意到懷中人的變化,如果他注意到的話,也許…

(魔界)

“哈哈哈哈,這個壬佛兒終於消失了,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誰能把我的犬兒搶走了…”犬魔的母親看着魔鏡裡面犬魔的狀態,十分高興地笑道。

“婆婆,快去把我的犬兒接回來吧,他在人界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了,他該回到魔界了…”犬魔的母親命令道。

“遵命,魔太妃!”婆婆畢恭畢敬地接受了任務,隨後一揮斗篷,便消失不見了…

“犬兒,母親這麼做都是爲你好,你必須得聽母親的話,不然你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到時誰也幫不了你的。你應該理解母親的苦心,身爲君王的你,是不能肆意妄爲的,你有你的使命,所以你必須得放棄那個女人…”犬魔的母親望着魔鏡裡的犬魔,自言自語道。

(任丹拂家)

“君王,我是奉魔太妃之命來請您回魔界的…”婆婆畢恭畢敬地說道。

“婆婆,你回去吧,我還有事情沒完成,待我完成之後,自會回去魔界…”犬魔抱着任丹拂說道。

“君王,可是魔太妃她…”婆婆剛想繼續勸說,話就被犬魔給堵了回去。

“婆婆,話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請您回去轉告我的母親,以後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便好,一切事情我都會安排妥當,讓她還是多享受一下晚年生活吧,別把自己弄得那麼累…”犬魔說完之後,便再不發話了,只單單望着懷中的任丹拂,用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似是安撫,又似寵溺。

“遵命,君王,如果您有什麼需要老奴做的,隨時召喚便是,那老奴先告退了…”婆婆說完之後便逐漸消失在陰暗之中…

犬魔打發完婆婆之後,便攔腰抱起任丹拂朝臥室走去。進到臥室,犬魔將任丹拂輕輕地放在了牀上,爲她蓋好被子之後,便趴在牀邊,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任丹拂,不時地用指尖觸碰着任丹拂的眉心,口中輕輕地喚着“佛兒…”

“犬魔…犬魔…”任丹拂在睡夢中,不停地呼喚着犬魔的名字。

“嗯?佛兒,是你在呼喚我嗎?”犬魔心中泛起微微的暖意,柔聲地問道。

“犬魔…犬魔…”任丹拂繼續呼喚着,但卻一直沒有醒來的意思。

“佛兒,我在,佛兒,你說,我聽着呢…”犬魔耐心地應着。

“犬魔…犬魔…犬魔…”任丹拂不停地呼喚着,眉心處突然泛起了微微的金色光芒,這讓犬魔瞬間怔住了,望着眼前這個眉心泛着金光的任丹拂,犬魔似乎想起了什麼,緊蹙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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