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霑的司機準時來酒店接沈春光,不過蘇霑沒有來。
按照司機的意思是:“二少爺要在秀場幫忙,所以一時走不開。”
沈春光也絲毫不在意,撩了裙襬上車。
蘇梵這次新品的主題是“金玉良緣”,秀場設在雲凌郊外一處民國期的私人宅院。
司機開過去花了大半個小時,越開越偏,最後進入一條小道,兩邊都是蔥鬱的小樹林,車輪壓在石子路上發出“卡茲卡茲”的聲音。
大約在小石子路上開了十分鐘,路的盡頭燈光亮起來,旁邊有指示牌,按着箭頭說指的方向,車頭調轉,忽然豁然開朗……
宅院就隱在那小叢的樹林裡,門前大片綠植佈景和大小成羣的噴水池,車子穿過宅院高大的前門,只把沈春光送到離宅子正門還有幾百米的地方便不能再過去了。
所有車子都必須統一停到固定的地點,另有工作人員帶着沈春光進入秀場。
宅院前面一片開闊的景觀,燈光都是另外精心佈置過的,宏偉的宅院外牆象牙色,屬法式楓丹白露城堡風格。
沈春光也是第一次來這裡,隨處的佈景和安排可見蘇梵都是花足了心思。
自從蘇訣正式出任總經理以來,每年蘇梵都會推出幾款新品,秀也是年年辦,新品分上櫃和不上櫃兩種。
上櫃即是會拿到各門店出售的,普通老百姓都能買到,一般以鉑金,黃金,鑽石等爲主,而不上櫃的即是高定,只有VIP客戶可以享受及細心周到的售後包養服務,且蘇梵的高定款式一般都以金,翡翠,寶石類爲主。
按照蘇梵所推崇的理念,唯有黃金和翡翠可以代代相傳下去,且自身價值會隨着年代增加而越來越高。或許消費者也信奉這個理念,所以蘇梵的高定系列一向都賣得很好。
當然,價格也十分不菲。
這每年一屆的高定新品發佈會蘇梵也會拼足十力,不僅會邀請蘇梵的VIP,業內專業人士,各屆媒體都會悉數到場,漸漸蘇梵的發佈會就成了業界一件盛事,場面宏大,噱頭也足。
如此高逼格的秀沈春光也是頭一次,況且她在雲凌又是生面孔,所以很悲催的,她在入口處被工作人員攔下來了。
“抱歉,請出示邀請函。”
“邀請函?什麼邀請函!”
“沒有邀請函不能入場。”
“什麼破規矩!”沈春光撩着裙襬,“你們睜大眼睛看看,我是你們霑少爺請來的女伴,我這種身份還需要邀請函?”聲音洪亮,整個入口處的工作人員都聽到了。
旁邊許多人圍過來準備看好戲。
工作人員最煩這種屁都沒有還企圖混進去的女人,其中有個口氣就不大好了:“這是我們上頭立下的規定,如果這位小姐沒有邀請函就請離開吧,再胡攪蠻纏你臉上也不好看。”
“什麼胡攪蠻纏?我跟你們胡攪蠻纏了嗎?你們…”氣得呀,沈春光踩着高跟鞋在地上碾了碾,“行,你們神氣,都給我等着,等着!我這就給你們霑少爺打電話!”
沈春光一口口喘着氣撥通了蘇霑的手機,那邊剛接通她便一陣嚎啕大哭,眼淚那叫來得快呀,簡直猝不及防。
蘇霑那邊也正在忙,聽她哭又得哄她:“杏兒你這又是怎麼了?”
“嗚嗚嗚……你們找的什麼鬼東西…在門口守的,他們…他們欺負我,說我沒有邀請函……死活不讓我進去……”
蘇霑也氣:“混賬東西,那你跟他們說你是誰帶來的嗎?”
“說了,可是他們不信…霑少爺,你得過來一趟,杏兒受了這麼大委屈…你不來,杏兒這就回去了……”聽電話裡沈春光的聲音真是哭得萬般委屈,蘇霑又心疼。
“行行行,你先別生氣了,站門口等我,我這就出來。”
“好,那你快點哈。”沈春光立即抹了抹眼淚,掛掉電話,扭着腰又對着門口的幾個工作人員瞪了一眼。
漂亮的眼睛在燈光之下狡黠發亮。
工作人員愣是被她瞪得心裡發寒。
“聽到了嗎?一個個沒眼力見的東西!”
“……”
大約五分鐘後蘇霑便屁顛屁顛地從內場裡跑了出來,沈春光正捏着煙站在門外。
郊外的涼風吹過來,她半眯着眼睛往嘴裡送煙,煙星明明滅滅,薰亮她大半邊側臉,五官在月色中顯得那麼漂亮,可是渾身都透着一股消沉氣息,那股消沉氣在某些時候把沈春光身上的矯作勁都掩蓋掉了,讓她變得又冷又涼卻又渾身長滿勾人的刺。
蘇霑就喜歡她這一點,蜇人,帶勁,想象着若哪天她能趴在自己身下求饒喘氣,那該是一件多麼過癮的事。
蘇霑搓了搓乾燥的手,走過去。
“杏兒…”
沈春光捏着煙別過頭來,剛纔還一副消沉,立馬就換了一臉欣喜:“霑少爺,你怎麼這麼慢啊,杏兒在這等得都快凍死了。”
十月份微涼的秋夜,她只穿了條抹胸長裙站在風口處確實冷。
蘇霑趕緊過去摟住她的肩,只摸到滿手滑膩的皮膚,那會兒蘇霑整個人都被一下子拉緊了,某處漲得疼。
光這一手摸到肩膀已經讓他快繃不住。
“杏兒…”
“嗯?”沈春光扭了扭身子,卻沒從他懷裡出來。
蘇霑舔了舔發乾的嘴脣,手從她肩膀移倒後腰上。
腰真細啊,蘇霑口乾舌燥,目光所過之處是沈春光起伏的半邊胸和鎖骨,月光下如嬌瑩的雪團,似乎微微透着亮。
沈春光能夠感受到旁邊蘇霑快要起火的目光,她趕緊輕推了他一把:““霑少爺你別這樣,門口這麼多人!”
“怕啥,誰不知道你是我帶來的人?”
“可別,不知道的人太多了。”沈春光別說別瞥向對面正在假裝望天的工作人員,“就他們,剛纔我說我是霑少爺你帶來的人,沒人信,還冷嘲熱諷的起伏我。”
這還了得?
蘇霑趕緊先道歉:“是我沒安排妥當!”
“不怪你,是你們蘇梵請的員工太負責任了!”這話分明就是反話,沈春光惡狠狠地戳着那幾名工作人員,像是跟他們有多大仇似的。
“反正杏兒也有自知之明,這種場合以後不會再來了,也免得讓霑少爺爲難。”
“不爲難不爲難。”蘇霑聽得心裡突突跳,這姑奶奶脾氣可不是一般的擰巴,真惹不高興了她什麼事都作得出來。
“不就幾個看門的狗嘛!”蘇霑摟着沈春光過去,其中一個像是負責人模樣的人將他攔住:“霑少爺
,您這樣不符合規矩,所有出入秀場的人必須都出示邀請函。”
“放屁!這是誰定的規矩?”
負責人似乎也沒有買蘇霑的帳:“歷年來都是如此,蘇總也特別交代過必須嚴格排查所有入場的嘉賓,畢竟這是蘇梵的高定場,並不是誰都有資格能夠進去的。”這話說完那負責人還不忘特別看了眼蘇霑懷裡的沈春光。
沈春光真是橫着眉,皺着鼻子,又開始嚶嚶哭起來:“你聽聽,這算什麼話?我就沒資格進去嗎?行,霑少爺,那當杏兒沒這福氣,我先走了,省得你爲我得罪人。”
沈春光掙開就要轉身。
蘇霑哪捨得,將她擼回來,先哄:“這些就是蘇訣請回來的一幫狗,杏兒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今兒我非得帶你進去!”說着就摟住沈春光往裡進。
看門的工作人員將他們攔住。
蘇霑是徹底毛了:“都他媽給臉不要臉是嗎?我知道你們這羣狗只聽主人的指令辦事,但別忘了你們的主人無非就是一妓女生的野種,別以爲當了幾年管事的就能把自己洗乾淨,洗不乾淨的,這是血液裡的東西,髒到根兒了!”
這幾句罵得真夠徹底。
守門的負責人也怒了:“霑少爺,請注意您的用詞!”
“罵他又怎麼了?妓女生的野種,私生子不要臉的下作東西!”蘇霑邊罵邊攬着沈春光往裡衝。
兩旁保安走過來,眼看就要掐架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裡面再過十分鐘秀場就要開始,那麼多記者都在場,要真爲了一個女人鬧起來那明天整個媒體的頭條肯定都是蘇梵。
“住手!”身後響起一聲低沉磁性的聲音。
負責人看清來人,立即喊起來:“蘇總。”
蘇霑也是一愣,摟着沈春光回過頭去。
蘇訣站在燈光的陰影處,目光直視蘇霑:“這麼鬧你覺得臉上很有光?”
“那你是養的這羣狗不懂規矩!”
“你……”一旁那負責人被氣得夠嗆,正欲上來爭執,蘇訣只是擡了擡手示意他退下。
“讓他們進去!”
“蘇總……”
“讓他們進去!!”蘇訣又是一聲指令,蘇霑得意,將沈春光又往懷裡攬了攬。
“走,杏兒,帶你進去看秀!”
沈春光也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往蘇訣那邊直勾勾地瞥了一眼,經過工作人員的時候還不忘調侃他們幾句:“神氣什麼啊?看門狗!”說完將自己已經抽完的菸頭往他們腳邊一丟,扭着細腰跟蘇霑進去。
負責人氣得真是不能說話。
“這…這算什麼人?”
“喂,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女人有點眼熟?”
“有點,好像在哪兒見過……對,雜誌,就昨天雜誌上曝光的,二少爺和一個女人在酒店開房,兩人穿了睡衣被記者剛好拍到……”
“是啊,你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就這女人!網上說她就一高中畢業的,看她剛纔那言行舉止也知道果然沒什麼教養。”
“……”
門口幾個人在議論,蘇訣臉色越來越陰沉。
“蘇總,二少爺和那女人剛纔…”
“這事就算過了,以後不準再提!還有你們,好好工作,別嚼舌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