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看了眼借酒勁撒瘋的穆文安,段昭安淡道:“下回再指着我鼻子說話時,先把你身上的軍裝脫下來,免得丟了我國軍人的臉。”
穆文安最看不慣的就是他寡淡的表情,彷彿天塌下來都依舊如此從容,最恨的就是他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不必站出來多說什麼,自有人爲他是馬首是瞻。
想到昔日種種,穆文安心裡的不甘心是更重了,赤紅的眼裡盡是一片陰霾。不過,這回他到是剋制住了,看着轉身離開的身影,嘴裡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出來。
“我說文安,你別動不動嚇唬人不成。你跟段少好歹也是朋友,怎麼爲了一個女人鬧翻到這種地步,當哥們的真替你不值。女人大把,何必僵了兄弟情義呢。”
男子笑勸的聲音一字一字落入耳裡,穆文安的回答則是讓段昭安平靜的眸底裡劃過最厲的暗芒。
調動?穆文安現在的部隊是穆家安排好的,提幹快,又不辛苦,他怎麼會調離呢?
藥膳店是五進院子,在沒有改造成藥膳店時是典型的“前堂後寢”式,第一進院與三進院是相同,段昭安訂的房間是並非最深,而是垂花之門之前的第二進院裡,在沒有改造前,“上善若水”是廳房,兩邊是東西廂房。
這也是爲什麼穆文安說他想要訂“上善若水”被拒,原因是廳房改造的房間是要比廂房改造的要闊氣、寬敞得多,連裡頭的裝飾都要古樸斂,處處透着低調的奢侈。
穿過垂花門就是第三進院了,在這裡,兩名服務員站在垂花門兩側恭敬地候着,爲的就是更方便地服務進出的貴人。
顧晨正陪着倪千靈漫步在垂花門之後的主院裡,幾株寒梅開得正豔,花蕊中都是滲着雪,格外地晶瑩剔透。
“沒想到這裡的寒梅全開了,早知道我就不把這裡的房間退了,換成段昭安訂的。”許是散了會步,倪千靈眉間的憂鬱之色淡了許多,坐在迴廊的木欄上,倪千靈指着一棵上了年歲的老寒梅樹,笑道:“我跟昭安小叔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那株寒梅樹下,一晃就是十七年了,花倒是開得正豔,人卻是老了。”
顧晨並不知道他們夫妻之間到是什麼了,不過,看出倪千靈心事重重的模樣,她也是樂意陪着她散散心的。
段昭安看重她這邊,哪怕是半路與顧大槐結成夫妻的劉桂秀他都是盡心地替她安排好,換位一下,自己當然也要如此對待才行。
笑道:“花開正豔是因爲時季到了,最好的時季遇上最好的人,倪夫人果然是好福氣。”
“福氣?”倪千靈彎了下嘴角,想起段瑞夙的她臉上的表情是溫婉如水,眉眉清妍如二十歲出頭的姑娘,“確實是好福氣,只是,總有憾事。”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有一分如願了,這一生就如願了。倪夫人是個通透的人,這一點道理想必是我多嘴了。”
顧晨的心態向來很平穩,她勸着倪千靈完全不是按晚輩的口吻,小心地勸着,她也不會這麼地去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