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悅給人的第一印象確實是很不錯,她拉着嘴撇起,一臉不樂意的樂幼筠過來,以她慣來的僞裝樂幼筠徹底成了襯托她的綠葉。
對突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乖覺地着在紀母身後的小姑娘,容老夫人只是輕地看了一眼,對紀母說教道:“男兒志在四方,所以,男兒家最不能管,他想幹什麼,只要不是出格的事,你遠遠地看着他,只要不犯錯就成。”
“老夫人您說得最有理不過了,男兒志在四方,確實是不能管,管多了,性格偏有軟弱,那就不得了了。”紀母哪不知道沈惜悅過來,眼裡冷意掠過,像是問她一樣,隨口道:“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到紀錦。”
紀母是早早看到想靠近,又不趕靠近的沈惜悅,正是因爲看見,她才故意提起紀錦,就是想讓沈惜悅忍不住跳出來說話。
容老夫人最不喜的就是長輩說話,小輩們沒個規矩就亂插話進來。
“您要找紀錦嗎?”沈惜悅輕聲曼語地說着,她是低頭,在容老夫人犀利的視線裡,她真不敢有別的小動作,“我剛看到紀錦拉着顧晨上樓了,紀伯母,你想找紀錦,去樓上就可以。不過……,現在上去,會不會不太方便?”
她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話更又紀母心裡更恨一筆,什麼玩意!說的什麼話!
現在上去會不會不太方便,小賤蹄子,拿她做伐子就罷了,還陪上她寶貝兒子的名聲!又把顧晨的名聲上添壞一筆,好狠的心腸,今日非得整死她不可!
紀母心眼兒一向是出了名的不大,低眸間,眼裡竟然有一股子殺氣了。
不光紀母聽了生氣,容照與容老夫人也冷了眼,低聲淺語,談笑風生的宴廳裡以容老夫人爲圈子的中心,氣氛相當冷凝。
黃毛丫頭,敢來擺她一道,又在老夫人面前給顧晨上眼藥,不給她點狠顏色看看,還當京裡是宣州小地方,由着她隨意妄爲!
昨晚上,紀錦可是拿着沈家與顧晨之間的事情說了整整一個小時,紀母好幾回聽到都是拍案而起,厲疾道“欺人太甚”,有了紀錦昨晚都不需要加油添醋的轉述,如今的紀母還挺恨自己怎麼沒有多留心點,讓個丫頭片子擺了道。
說出去,真真是丟人!
“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小丫頭,倒是個伶牙俐齒的。”容老夫人是不會直接教訓人,犀利的視線隨着她開口間,剎那間便散去,快到彷彿讓人以爲是錯覺。
她淡地掃了沈惜悅一眼,問起臉上露出尷尬的紀母,“這丫頭瞧着眼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她。”可不眼熟麼?剛纔還是她充當司儀呢。
容老夫人記性不差,不過是故意不給沈惜賞臉罷了。
在老夫人面前,沈惜悅這點子道行是真不夠用,她心裡想什麼,僅一個動作,一記眼神,老夫人雙眼跟鏡子一樣,把她照得清清楚楚。
紀母只是笑了笑,並沒有急着要介紹。沈惜悅鬆開樂幼筠的手,往前碎了小步,堂而皇之地由紀母身後站到了身邊。